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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大了顶到喉咙小说阅读

发布时间: 2021-07-13 15:18:35

① 大理漾濞3小时内四连震,此次地震给当地带来了哪些影响

影响如下:

1、交通影响

地震发生后,大丽、大临、楚大铁路沿线及部分车站有不同程度震感,中国铁路昆明局集团公司迅受此影响,重庆、成都、昆明开往大理、丽江,以及大理、丽江开往昆明方向的部分动车和普速列车将不同程度晚点。

2、对居民造成恐慌

由于连续的地震当地很多居民都已经搬到了外面的空地搭帐篷居住,“大街上都是人,地震预警也提醒了好多次,但还是有点吓人的”,一位受访市民表示。

3、经济影响

全县9个乡(镇)均不同程度受灾,其中受灾民房1301户,坝塘2个、水窖28口、机电井1口受损,地震共造成经济损失约1322.8万元,无人员伤亡情况。

地震经过:

2021年5月18日18时49分,在云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漾濞彝族自治县发生3.2级地震,震源深度8千米,震中位于北纬25.65度,东经99.93度。

当日20时56分、21时39分,该地又先后发生一次3.0级地震和一次4.2级地震。 5月19日3时27分,在漾濞县苍山西镇附近(北纬25.65度,东经99.93度)发生3.1级地震,震源深度8千米。

5月19日20时5分,据中国地震台网正式测定,在云南大理州漾濞县发生4.4级地震,震源深度8千米,震中位于北纬25.66度,东经99.92度,震中5公里范围内平均海拔约1941米。

5月19日21时13分在云南大理州漾濞县(北纬25.68度,东经99.89度)发生3.2级地震,震源深度8千米。

5月20日1时58分,据中国地震台网正式测定,在云南大理州漾濞县发生3.2级地震,震源深度11千米,震中位于北纬25.67度,东经99.90度。

5月21日20时56分,在云南大理州漾濞县发生4.2级地震,震源深度8千米,震中位于北纬25.63度,东经99.93度,震中5公里范围内平均海拔约2375米。

5月21日21时21分在云南大理州漾濞县发生5.6级地震,震源深度10千米,震中位于北纬25.63度,东经99.92度。震中5公里范围内平均海拔约2407米。

② 一上到底全文阅读

书名:一上到底(军旅 高干)
作者:舍念念

☆、第一章

“额…真深…”声音微低,激情中的声音难辨雌雄。

“爽到了?…”这确确实实是个男人的声音,低沉的,但是语调淡淡的,有着那么股子漫不经心的味道,是长期处于上位者的人才有的那种调调。

“唔…没有…没饱呢…今晚…不要睡觉了…啊…那个位置…”还是雌雄难辨的烟嗓。

低沉的男人声音没有再响起来,室内一时间只有“卟嗞,卟嗞”的水泽声,兼之有肉体拍打声和低低的呻、吟声。

俄而,有“噗通”声传来,仔细辨别,竟然是肉体从较高处落到床铺的声音,稍有片刻,便是更为大声的叫声,是爽到极致或是痛到极致才能弄出的响通儿。

镜头拉近,这是一幢只能用豪宅来叫的屋子,独门独户,就连门外的那只镂花大铁门,都显着低调的奢华。从外面看进去,那大门通向大厅的小路,竟然是大小相同的就连颜色都没有半分差距的乳色鹅卵石,咂了咂舌,要找这多的完完全全相同的小石头,那光是财力,可能不够哇。

能在这四九城里拥有这么大的个屋子,还处在这么幽静的环境中,那这屋子的主人,非大富,即大贵。

才进屋门,一眼扫过去,处处透着主人品味的装修与摆件儿,给这大屋子瞬间升了不少价。一套以暖色夹杂着少许冷色的欧式装修,给大厅带来浓郁的欧洲风格。左手边竟然还有个大壁炉,稍往前点儿,识货的人必定认得出同色系的那块儿大布,是顶级波斯长毛地毯,屋子的主人是个注重生活、注重细节的人呐。

哈,刚刚被我们无视的,才进门就看见的打乱这屋子的东西这下要说说了。

玄关处的黑色跟鞋歪歪扭扭的散乱着,一路看过去,纽扣洒落不少,楼梯的扶手上挂着一个军裤,还有一截白衬衣的袖子,再往上,男士的黑西裤,皮鞋,精致的军用上衣,背心儿,黑色的胸罩,白衬衣,不知男士女士的内裤杂乱的堆放着。

啧啧,你说这战况是有多激烈,才能纽扣四散,衬衫撕碎,衣服都来不及脱就干了起来。紧闭的房门都关不住那股子浓郁的春情,正在颠鸾倒凤的男女还真像电影儿里放的那样有这大的激情喏。

镜头推进,刚刚还骑在男人腰腹处的女人这会儿已经被压在床上,脸儿整个埋在枕头里,只有腰上的大手擒着让女人不得不撅起小屁股让人家操、弄。

趴着的女人身材纤瘦,但皮肤显得很紧致,全身都像是蜜蜡打过的透着亮光的棕色,只有胸前的肉馒头处和两个屁股蛋儿上是嫩白嫩白的,这种极致的对比,让身后的男人红了眼,回回都咬得这两个嫩白的地儿血迹斑斑的。

跪着正前后顶、刺的男人浓密的头发打得短短的,五官深刻,脸上竟然有种禁欲似的刻板线条。眼睛狭长,鼻梁高高的耸着,抿紧的嘴唇也是薄薄的,有人说这样的男人薄情。

男人身子很精实,没有过于突出的肌肉疙瘩,但是练家子必然能识得那种利落的线条不是一个常人能有的,那是种随时能爆发出巨大能量的线条。

“易南风,你他妈的有完没完了…额…赶紧射…老娘破皮了要…”枕头里的女人终于抬起了头,打短削薄的头发,脸蛋儿很小巧,最为突出的是眼睛,大大的镶嵌在眼眶里,猫儿一样的闪着光。

“是你说今晚不睡觉的。”易南风淡淡的回了句,不见粗喘一下。

简麟儿蜜一样的脸蛋儿早就已经完全变红了,扭过头瞪着易南风“我叫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啊…太深了…疼…”

“粗话又说了一次,给你记着…”动作不见半分缓下来的样子,反而动的更为起劲。

大眼睛水灿灿的看着易南风来回冲撞,咬着嘴唇,掩饰在严肃军装下的女人,只有在这个时候有这么媚的一面。

易南风叫简麟儿的眼神儿一刺激,加快动作,闷哼了一声,终于出来了。

趴着的人一被放下来,脱力一样的瘫软了身子等着底下塞着的大东西出去。过了半晌也不见出去,扭了小屁股一下,上面的肉肉忽闪了一下,晃得还跪着的男人眼睛眯起来。

“出去。”

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易南风抽出了自己,起身去浴室。

“我要去委内瑞拉了。”恢复过来的声音清亮中带着些沙哑,听着很是勾人。

背对着走向浴室的男人停住了脚步。

“去干嘛?”

“训练。”

易南风的眉毛皱起来了,转过身“不要告诉我你要去‘猎人学校’。”

“耶,你真聪明,我就是去那里。”

在得到肯定回答的时候,易南风的肌肉瞬间绷紧,随后淡淡的抛下句“随你。”转身进了浴室,趴着的简麟儿没看见男人拳头攥的紧紧的。

脸上一片黯然之色,拿被子蒙住头,简麟儿逼着自己咽下了喉咙里的苦涩,果然,果然是这样的,人家压根儿就不在乎你。

即便已经料到这样的结果,可是到了了,还是很难接受。揉了揉鼻子,暗暗骂道“去你妈的易南风,老娘才不稀罕你。”扯下被子翻个身,睡去了,罕见的没有捏着自己最爱的玩意儿。

两人从下午简麟儿演讲完毕被劫持到这里,已经厮磨了整整五个小时,纵然受过高强度训练,麟儿也累坏了,那个男人是妖怪,体力好成这。

“喀嚓…”浴室的玻璃门被拉开了,下半身围着个毛巾的易南风出来了,擦着头发,看见床上已经睡熟了的小丫头子,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掀开被子凑近了简麟儿的□。

□儿红肿一片,眼睛里闪过懊恼之色,还是没能控制住,虽然很久没见面了,下次应该注意力道的。

两指并起来,掏弄出穴儿里的液体,太激动了,最后一次没戴东西,原本想着怀上就生下来,但是看来不行了。

易南风的唇抿成一条线,仔细的清理掉自己留在简麟儿体内的东西,似是扰上了睡着的人儿的好梦,打算翻身的简麟儿一抬脚,就踢上了易南风的脸。

瞬间脸黑了大半边,易南风瞪着睡觉都不安分的简麟儿,眼神恍惚了一下,半天了,又柔软了下来。随意的把手中染上的东西擦在腰间的毛巾上,易南风眼眸里有着外人看不懂的温柔之色。

才一上床,看着离自己远远的小身子,叹了口气,自己贴过去,麟儿在睡梦中闻到了易南风的气息,自动翻过身,小手也习惯性的握上自己睡觉握在手里的东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径自睡过去了。

低头看了眼握着自己□的小手,顺着手臂往上移,端详了那张小脸半天,易南风心说,这么点儿小人儿,当初怎么就能强上了自己呢。看了半天,运动了一下午的人没有半分睡意,想着这么点儿人就要去委内瑞拉了,他觉得自己就要失眠了。

易南风是谁,皇城根儿下的人,只要你看个电视、报纸、杂志什么的,你就不能不知道他是谁。地铁站,公交站,铺天盖地的巨幅照,上面都是这个男人低头沉思的侧脸,他是所有待字闺中姑娘家妈妈的梦想,想着要是哪一天自己女儿能嫁给这个男人,那就是祖上积德,烧了好几辈子高香了。

一手创立了“易风”,短短十年不到,已经跻身世界百强企业之中。他是个传奇,商场上诡谲的风云中,没人能猜到他狭长的眼睛里有什么想法,永远噙着一抹笑,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怎么出手。

而生了个这么优秀的儿子的人又是谁呢,现在如果你刚打开电视的话,又恰好在看新闻的话,你会发现正在进行六国访问的某个大领导,易南风眉眼间与他有些相似,而恰好,那个大领导也姓易。

所以说呢,这个世界真的不存在所谓的公平之说,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家有天时、人家有地利、人家更有人和,而易南风就是这样占尽了所有优势的人。

皇城底下的八旗党里,他是真正的太子爷,交好的那几个都喊他一声哥,不光是他年龄是老大,也是因为人家确实是个人物,你不服不行,这不眼看着要上“时代”了么,到时候迷他的人就该是世界性的了喀。

简麟儿一厢情愿的说法是,她与易南风是青梅竹马,可是人家大她九岁,这算什么青梅什么竹马撒。

易南风是她的竹马,这是少女时代的简麟儿心中的一个执念。
作者有话要说:磨蹭了这么长时间 念念终于开新坑鸟
撒花花收收神马的是必须的啊、、、、
旧坑《情深至浅(军旅 高干)》还在连载中、、、

☆、第二章

“站住,小的们,给我上,扒了这群不长眼的家伙们的皮,敢占领我的地牌儿?!”十一岁的易南风手里抓着个小皮鞭子挥舞着,那是他爸打他的,他偷偷的从他们家门后面拿出来了,正哟喝着让身后的一群小萝卜头去追赶另一拨儿小萝卜头。

三岁的简麟儿第一次来爷爷家,站在自家大门外面亲眼目睹了一场由十多个坏孩子演绎了一场毫无章法的混战,然后看着中间长得最唇红齿白的奶油气最重的,但是叫喊的声音最凶狠的那个男生,挥着皮鞭子骑在一个小胖子身上抽打着,然后转身进了屋门。身后传来了声音被她抛在屋门外“叫老大,不,叫爷爷,叫了我就饶了你…”

小小的麟儿很羡慕那个拿皮鞭子的男生,不是因为他长得漂亮,也不是因为他逼着人家叫他爷爷,而是人家有很多朋友。

简麟儿的妈妈死了,人家都骗她说她妈妈去国外了,小小的麟儿切了一声,骗鬼去吧你们,想骗我,出出进进的医生又不是作假的,我看不见喀。

简麟儿是个鬼灵精,简家老爷子是真正的遗世贵族。因为年轻的时候恰逢咱国家进行三大改造那阵儿,国家提倡企业公有制,简政是第一个站出来把自己的家族企业捐给国家的。

这简政眼睛毒啊,眼看着大势所趋,企业公有制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其他人都忙着出国,他不,他响应国家的号召,国家出相应的钱从各个私营老板手中买企业,他直接分文不取,捐了。
参考www.xiaoshuoyd.com/paihang-postdate-1.html

③ 男人的那个太 长 了 也不 好 都顶到我子宫了

如果阴医药茎过长过大,可能会引起子 宫方面的疾病。最好注意卫生,同房是夫妻双方需要进行认真的清洗 建议:你好,可以换个姿势,改变阴 茎的进入长度,可能会好点,平时需要多清洗预防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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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嗯嗯 好大好粗,不顶到花心了

经常有人问在朋友和恋人之间叫你选择,你会选择哪一个?其实这个问题是多余的。真正懂你的朋友或恋人,他们会体谅你的行为,如果不体谅你,因此失去也不必太在意。朋友或恋人是要互相帮助的,而不是硬性迁就。

⑥ 问一本小说书名

这种题材的台湾言情小说多了去了~~别执着了,看多了都一样,第一页就知道结果了

⑦ 小说女儿穿越到爸爸那里。光着身体穿越,好像有说他爸爸开始去上班从楼梯滚下去。后面都不大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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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 老公总说 嗯嗯 时候从后进会顶到什么东西,而且顶到时候我还会嗯嗯的叫,请问老公嗯嗯时顶到什么了

荷花淀

——白洋淀纪事之二

孙 犁

月亮升起来,院子里凉爽得很,干净得很,白天破好的苇眉子潮润润的,正好编席。女人坐在小院当中,手指上缠绞着柔滑修长的苇眉子。苇眉子又薄又细,在她怀里跳跃着。

要问白洋淀有多少苇地?不知道。每年出多少苇子?不知道。只晓得,每年芦花飘飞苇叶黄的时候,全淀的芦苇收割,垛起垛来,在白洋淀周围的广场上,就成了一条苇子的长城。女人们,在场里院里编着席。编成了多少席?六月里,淀水涨满,有无数的船只,运输银白雪亮的席子出口,不久,各地的城村庄,就全有了花纹又密、又精致的席子用了。大家争着:“好席子,白洋淀席!”

这女人编着席。不久在她的身子下面,就编成了一大片。她像坐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也像坐在一片洁白的云彩上。她有时望望淀里,淀里也是一片银白世界。水面笼起一层薄薄透明的雾,风吹过来,带着新鲜的荷叶荷花香。但是大门还没关,丈夫还没回来。

很晚丈夫才回来了。这年轻人不过二十五六岁,头戴一顶大草帽,上身穿一件洁白的小褂,黑单裤卷过了膝盖,光着脚。他叫水生,小苇庄的游击组长,党的负责人。今天领着游击组到区上开会去来。女人抬头笑着问: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站起来要去端饭。水生坐在台阶上说:

“吃过饭了,你不要去拿。”

女人就又坐在席子上。她望着丈夫的脸,她看出他的脸有些红胀,说话也有些气喘。她问:

“他们几个哩?”

水生说:

“还在区上。爹哩?”

女人说:

“睡了。”

“小华哩?”

“和他爷爷去收了半天虾篓,早就睡了。他们几个为什么还不回来?”

水生笑了一下。女人看出他笑的不像平常。

“怎么了,你?”

水生小声说:

“明天我就到大部队上去了。”

女人的手指震动了一下,想是叫苇眉子划破了手,她把一个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水生说:

“今天县委召集我们开会。假若敌人再在同口安上据点,那和端村就成了一条线,淀里的斗争形势就变了。会上决定成立一个地区队。我第一个举手报了名的。”

女人低着头说:

“你总是很积极的。”

水生说:

“我是村里的游击组长,是干部,自然要站在头里,他们几个也报了名。他们不敢回来,怕家里的人拖尾巴。公推我代表,回来和家里人们说一说。他们全觉得你还开明一些。”

女人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才说:

“你走,我不拦你,家里怎么办?”

水生指着父亲的小叫她小声一些。说:

“家里,自然有别人照顾。可是咱的庄子小,这一次参军的就有七个。庄上青年人少了,也不能全靠别人,家里的事,你就多做些,爹老了,小华还不顶事。”

女人鼻子里有些酸,但她并没有哭。只说:

“你明白家里的难处就好了。”

水生想安慰她。因为要考虑准备的事情还太多,他只说了两句:

“千斤的担子你先担吧,打走了鬼子,我回来谢你。”

说罢,他就到别人家里去了,他说回来再和父亲谈。

鸡叫的时候,水生才回来。女人还是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等他,她说:

“你有什么话嘱咐我吧!”

没有什么话了,我走了,你要不断进步,识字,生产。”

“嗯。”

“什么事也不要落在别人后面!”

“嗯,还有什么?”

“不要叫敌人汉奸捉活的。捉住了要和他拼命。”

那最重要的一句,女人流着眼泪答应了他。

第二天,女人给他打点好一个小小的包裹,里面包了一身新单衣,一条新毛巾,一双新鞋子。那几家也是这些东西,交水生带去。一家人送他出了门。父亲一手拉着小华,对他说:

“水生,你干的是光荣事情,我不拦你,你放心走吧。大人孩子我给你照顾,什么也不要惦记。”

全庄的男女老少也送他出来,水生对大家笑一笑,上船走了。

女人们到底有些藕断丝连。过了两天,四个青年妇女集在水生家里来,大家商量:

“听说他们还在这里没走。我不拖尾巴,可是忘下了一件衣裳。”

“我有句要紧的话得和他说说。”

水生的女人说:

“听他说鬼子要在同口安据点……”

“哪里就碰得那么巧,我们快去快回来。”

“我本来不想去,可是俺婆婆非叫我再去看看他,有什么看头啊!”

于是这几个女人偷偷坐在一只小船上,划到对面马庄去了。

到了马庄,她们不敢到街上去找,来到村头一个亲戚家里。亲戚说:你们来的不巧,昨天晚上他们还在这里,半夜里走了,谁也不知开到哪里去。你们不用惦记他们,听说水生一来就当了副排长,大家都是欢天喜地的……

几个女人羞红着脸告辞出来,摇开靠在岸边上的小船。现在已经快到晌午了,万里无云,可是因为在水上,还有些凉风。这风从南面吹过来,从稻秧上苇尖吹过来。水面没有一只船,水像无边的跳荡的水银。

几个女人有点失望,也有些伤心,各人在心里骂着自己的狠心贼。可是青年人,永远朝着愉快的事情想,女人们尤其容易忘记那些不痛快。不久,她们就又说笑起来了。

“你看说走就走了。”

“可慌(高兴的意思)哩,比什么也慌,比过新年,娶新——也没见他这么慌过!”

“拴马桩也不顶事了。”

“不行了,脱了缰了!”

“一到军队里,他一准得忘了家里的人。”

“那是真的,我们家里住过一些年轻的队伍,一天到晚仰着脖子出来唱,进去唱,我们一辈子也没那么乐过。等他们闲下来没有事了,我就傻想:该低下头了吧。你猜人家干什么?用白粉子在我家影壁上画上许多圆圈圈,一个一个蹲在院子里,托着枪瞄那个,又唱起来了!”

她们轻轻划着船,船两边的水哗,哗,哗。顺手从水里捞上一棵菱角来,菱角还很嫩很小,乳白色。顺手又丢到水里去。那棵菱角就又安安稳稳浮在水面上生长去了。

“现在你知道他们到了哪里?”

“管他哩,也许跑到天边上去了!”

她们都抬起头往远处看了看。

“唉呀!那边过来一只船。”

“唉呀!日本鬼子,你看那衣裳!”

“快摇!”

小船拼命往前摇。她们心里也许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冒冒失失走来;也许有些怨恨那些走远了的人。但是立刻就想,什么也别想了,快摇,大船紧紧追过来了。

大船追的很紧。

幸亏是这些青年妇女,白洋淀长大的,她们摇的小船飞快。小船活像离开了水皮的一条打跳的梭鱼。她们从小跟这小船打交道,驶起来,就像织布穿梭,缝衣透针一般快。假如敌人追上了,就跳到水里去死吧!

后面大船来的飞快。那明明白白是鬼子!这几个青年妇女咬紧牙制止住心跳,摇橹的手并没有慌,水在两旁大声哗哗,哗哗,哗哗哗!

“往荷花淀里摇!那里水浅,大船过不去。”

她们奔着那不知道有几亩大小的荷花淀去,那一望无边际的密密层层的大荷叶,迎着阳光舒展开,就像铜墙铁壁一样。粉色荷花箭高高地挺出来,是监视白洋淀的哨兵吧!

她们向荷花淀里摇,最后,努力的一摇,小船窜进了荷花淀。几只野鸭扑楞楞飞起,尖声惊叫,掠着水面飞走了。就在她们的耳边响起一排枪!

整个荷花淀全震荡起来。她们想,陷在敌人的埋伏里了,一准要死了,一齐翻身跳到水里去。渐渐听清楚枪声只是向着外面,她们才又扒着船帮露出头来。她们看见不远的地方,那宽厚肥大的荷叶下面,有一个人的脸,下半截身子长在水里。荷花变成人了?那不是我们的水生吗?又往左右看去,不久各人就找到了各人丈夫的脸,啊!原来是他们!

但是那些隐蔽在大荷叶下面的战士们,正在聚精会神瞄着敌人射击,半眼也没有看她们。枪声清脆,三五排枪过后,他们投出了手榴弹,冲出了荷花淀。

手榴弹把敌人那只大船击沉,一切都沉下去了。水面上只剩下一团烟硝气味。战士们就在那里大声欢笑着,打捞战利品。他们又开始了沉到水底捞出大鱼来的拿手戏。他们争着捞出敌人的、子弹带,然后是一袋子一袋子叫水浸透了的面粉和大米。水生拍打着水去追赶一个在水波上滚动的东西,是一包用精致纸盒装着的饼干。

妇女们带着浑身水,又坐到她们的小船上去了。

水生追回那个纸盒,一只手高高举起,一只手用力拍打着水,好使自己不沉下去。对着荷花淀吆喝:

“出来吧,你们!”

好像带着很大的气。

她们只好摇着船出来。忽然从她们的船底下冒出一个人来,只有水生的女人认的那是区小队的队长。这个人抹一把脸上的水问她们:

“你们干什么去来呀?”

水生的女人说:

“又给他们送了一些衣裳来!”

小队长回头对水生说:

“都是你村的?”

“不是她们是谁,一落后分子!”说完把纸盒顺手丢在女人们船上,一泅,又沉到水底下去了,到很远的地方才钻出来。

小队长开了个玩笑,他说:

“你们也没有白来,不是你们,我们的伏击不会这么彻底。可是,任务已经完成,该回去晒晒衣裳了。情况还紧的很!”战士们已经把打捞出来的战利品,全装在他们的小船上,

准备转移。一人摘了一片大荷叶顶在头上,抵挡正午的太阳。几个青年妇女把掉在水里又捞出来的小包裹,丢给了他们,战士们的三只小船就奔着东南方向,箭一样飞去了。不久就消失在中午水面上的烟波里。

几个青年妇女划着她们的小船赶紧回家,一个个像落水鸡似的。一路走着,因过于和兴奋,她们又说笑起来,坐在船头脸朝后的一个噘着嘴说:

“你看他们那个横样子,见了我们爱搭理不搭理的!”

“啊,好像我们给他们丢了什么人似的。”

她们自己也笑了,今天的事情不算光彩,可是:

“我们没枪,有枪就不往荷花淀里跑,在大淀里就和鬼子干起来!”

“我今天也算看见打仗了。打仗有什么出奇,只要你不着慌,谁还不会趴在那里放枪呀!”

“打沉了,我也会浮水捞东西,我管保比他们水式好,再深点我也不怕!”

“水生嫂,回去我们也成立队伍,不然以后还能出门吗!”

“刚当上兵就小看我们,过二年,更把我们看得一钱不值了,谁比谁落后多少呢!”

这一年秋季,她们学会了射击。冬天,打冰夹鱼的时候,她们一个个登在流星一样的冰船上,来回警戒。敌人围剿那百顷大苇塘的时候,她们配合子弟兵作战,出入在那芦苇的海里。

年于延安

【编后按:孙梨的平淡与自然,令我们的中学课本添了几分雅致,仅仅因为这一点,我也要感谢这位作家。

孙梨,原名孙树勋,年出生于河北省安平县东村。年曾在安新县同口镇小学任教,因此了解了白洋淀一带众的生活,并以此为背景创作了自己最优秀的作品。年后他参与革命工作,两年后到解放区做文艺宣传。年发表小说《荷花淀》、《芦花荡》等,开始受到广泛关注,成为继赵树理之后又一位重要的解放区作家。孙梨的小说,着重挖掘农民,尤其是农村女子的灵魂美和人情美,人物朴实生动,夹在当时解放区较为古板的创作作风之间,显得别致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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