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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先生晚上好小说免费阅读全文

发布时间: 2025-03-04 08:02:51

㈠ 超好看的长篇言情小说

穿越的行吗,我爱看穿越小说凤囚凰 木槿花西月锦绣潇然梦 梦三生系列:凭风舞 美人殇I、II 《笑倾三国I、II 美人殇 都比较经典 好看 我就不介绍了 《陌香》 作者:浅绿
陌香之——云卷云舒(舒清卷)
这样一个光华内蕴的女子,容貌反而是其次了。
看到她,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心旷神怡。即使是微笑着,也不会让人感到柔弱,即使不争辩,却能令人感到压力,没有起伏的音调,同样能让人感受到迫人的气势。
如此的女子,更能让人怜惜,即使你不能成为她的朋友,也一定不想成为她的敌人,若你不幸爱上她,那就是一生也不能,也不愿醒来的梦魇。而你若有幸为她所爱,那我要恭喜你,这一生,上穷碧落下黄泉,她将与你不离不弃。
女主:慕容舒清 她不美,真的不美,不是世俗人眼中的那种美女,可是她又是那么的吸引人,让人不能无视她,忽略她,我在想世上是不是真的有这种女人,让我好喜欢。她的身上融合了女子的温润,包容,淡雅却也不失男人的自信,洒脱,这是怎样一个女子,让人心折,也让人心系!南竹:轩辕逸,相对于女主来说,我反而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南竹了,将军嘛,无外乎霸气,坚毅,及对女主的坚定吧!
真的很好看,很久没这么酣畅淋漓的看一本小说了,才发现了这个作者,非常好的文笔,清新流畅,安排合理,让人欲罢不能,我还没有看够呢 ,怎么就没了呢 ,哎!!! 商君 也是浅绿写的 不过没写完 潇洒出墙好好地睡一觉都能穿?但是穿成谁不好,偏偏穿到一个病秧子身上,而这个病秧子居然还是被丈夫冷落的弃妇,害得她一觉醒来就被他的小妾指着鼻子骂。

她左青词一向有仇必报,不过嘛,聪明的女人对付男人,笨女人才会对付女人,而她一向自诩为聪明的女人……

爱与不爱,但求自在,眼前这个很快上钩的负心男很显然没入她的眼。她很不厚道滴想,中华儿郎千千万,一个不行咱再换呗。于是,报仇雪恨后,便一脚踹开负心男,背上行囊,潇洒出墙去也~~~~~
简介不好 内容不错 灵魂等待三千年 作者:不然·邀生 “既然是莲的人,我就给你提个醒。没有他那般浑水摸鱼的能耐,就别像他一样办事。要是一不小心露了马脚,我一挥手就能让你挫骨扬灰。” 皇位,政权,明争,暗斗。 皇权游戏,步步为营。起兵平乱,步步惊心。 “这北朝南的位子,不是谁都可以坐的。” “他的名字就是罹天,注定是要罹病天下的。” “要不是有莲大人助他,天子之位哪容得他到今天?” 现代是天才少女,古代是风暴中心。 “白狐之逆只有龙血方可再逆。事到如今,你也只有听信我言了。” “我必须要回去,杀人……也不是不可以。” 面对得龙血方可回现代的事实,天子是刺是留? 面对外界评说和自己眼见截然不同的情况,反叛军是压是引? 面对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宫廷,皇爵是敌是友? “你很特别。但正因为你太特别,才惹人怀疑。” “你若是对皇上有丝毫的企图,我定会让你灰飞烟灭。” 一步一惊心的游戏,却终躲不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千古绝恋。 “攻城输了也罢,但你,我是绝不会放手的,你记住,你是我的人。” “笑话,她是谁的人,岂是你能决定的?” “谁要是敢伤了她,我定不会轻饶,哪怕对手是玉冥刀,我也定要拼个香消玉陨!”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纵情高唱,一曲“岁堤春晓”,齐跪,高声曰:烈火王朝。 且试天下 十分受欢迎 我正在读 武林外史之我是朱七七 蔓蔓青萝 这部书在晋江十分出名,占据半年榜榜首有数月之久我看过还不错穿越之第一夫君首先....表示很有古龙风味....
“嫁祸”时我就猜到南宫雪是幕后黑手,但是菊花先生还是把我惊吓到了...
然后....
南宫雪=无花,李游=陆小凤+楚留香,
这文真的很像是从古龙选集里摘出来的...
不过表示很好看..
这是一个读者的小小的读后感...很好看想起来再补充希望采纳 我是陌香,这些我都看过

推荐几本好看的恐怖悬疑小说,谢谢!

《古墓新娘(大结局)》文 / 剑气横秋
小倩的突然失踪让我感到彷徨无助,不知所措。但有一天晚上,我却在后院的枯井里面听到了小倩的手机铃声。与此同时,我在枯井里面发现一块沾有血迹的石头。而就在第二天早晨,女房东却告诉我一年前有个女大学生曾在那口枯井里自杀,名字,相貌和手机都和小倩的完全吻合。
而接下来更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医院里连续发生的几起殉情事件和一张诡异的照片竟把我和萧雨一起卷入了一段关于“六扇门”的古老传说中……
六宗殉情案件,六种酷刑,六种不同的自杀方式,让我联想到电影《七宗罪》,难道这就是有关“六扇门”的所有谜底?可是当我顺着电影《七宗罪》里的思路进行侦察时,却发现……
故事阴森恐怖,情节错综复杂,案件扑朔迷离,是诅咒?是阴谋?悬念迭起,一波三折,有友谊,有爱情,有畸情,有孽缘,嫉妒、仇恨、爱与恨都使得整部小说充满了忧郁哀伤的气味。
《藏地密码(第四册)》文 / 藏地何马
在西藏最荒凉最贫瘠的西部,有一个只被少数密教守护者知道入口的隐秘之地,那就是遗失在西藏千年历史中的“密修者圣炼堂”——被称为“世界第九大奇迹”的倒悬空寺,这是密教徒专门用来修炼的地方。这十八座倒悬空寺,匪夷所思地建筑在一座身高超过千米的巨佛的手掌之上,巨佛的身体,则全部隐藏在神秘的藏地之下。在《藏地密码4》中,卓木强巴等人历经这十八座倒悬空寺,遭遇无数诡异的事件,秘密正在慢慢揭开……
《樱花•涅盘(完)》文 / 蝶泪忆雪
阴谋,一切都是阴谋,女生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了,最终的结果又会是如何?回到五年前,那又是一段怎样的往事?从樱花飞舞的那个季节到最后的结束结局会是什么?
《最后的致敬(福尔摩斯集收录)》文 / 亚瑟•罗宾
目录
•前言
•一 约翰•斯考特•艾克尔斯先生的离奇经历
•二 圣佩德罗之虎
•三 硬纸盒子
•四 红圈会
•五 布鲁斯—帕廷顿计划
•六 临终的侦探
•七 弗朗西丝•卡法克斯女士的失踪
•八 魔鬼之足
•九 歇洛克•福尔摩斯的收场白
前言
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朋友们将高兴地得悉,他仍然健在,虽然有时因受风湿病的侵袭而显得有点跛颠。多年来,他一直住在距伊斯特本五英里外的一处丘陵草原的农场里,以研究哲学和农艺学消磨时光。在这段休息期间,他谢绝了酬金极为优厚的各种案件,决定从此退休不干。可是由于德国要打仗,为了配合政府,他又出色地将智慧和实践结合在一起,取得了《最后致意》中所记载的这些历史性成果。原先长期放在我的公事包里的几件以前的记录,也被收入《最后致意》中,以便使之得以编辑成集。
医学博士
约翰•H•华生
《紫宸传奇(超智游戏)》文 / 紫色烂漫
她们是一对姐妹,她把他困在铁笼之中长达十年之久,却只是为了救他,而她则只是为了向他报复,为了折磨他。
本书虽然已古代武侠作为载体,但是主要以斗智斗勇为主,武功只是其次。儿女情长也只是为辅。所以观看本书一定要带上自己的脑袋:)而不是当成武侠或者爱情小说来看。
本书第一卷为主角的背景作铺垫,所以不会很长,只有短短的几章。从第二卷开始才是真正斗智斗勇的开始。

《半生怨 (大结局)》文 / 兰语芳霏
许青阳在新婚前夕被人杀害,所有的证据却均指向他的未婚妻欧飞雨,飞雨是一个美丽聪慧,我见犹怜的女子,她会是凶手吗?梦魇一般的往事却让亲人也不敢确信她是无辜的。
负责侦破的警察陆亚南,来到飞雨的身边,引她道出往事,从而引出另一个让她恐怖心悸的人物,那个人是谁?她和许青阳有什么关联?飞雨为什么从来不愿意去想起她?
悬念一层层展开……一切真相大白,结局却是让所有人惊叹!

《隔婚有眼(全集)》文 / 暖冰心情
一个查找不到的电话号码、一个婚礼录像上遍寻不见的身影,难道在婚礼上所看到的真是鬼影?同学发来的“小纸条”让人惊恐发现,婚礼上的那名女子数月前已香消玉陨。恐惧弥漫在孟子晴周围……
是谁策划了这离奇恐怖的计划?是谁以爱为名进行着伤害?真相的背后另有真相……

《阴缘伞(原名:阴缘)》文 / 李沉嫣
大四女生苏沐雨在收到多年未见的好友发来结婚邀请涵后,便前往溯水古镇参加其婚礼,但恐怖事件也随之发生……一家神秘失踪的“姻缘伞”店,一个和她相遇却已经死去的男人,一场诡异离奇的冥婚……她无意之中又与富商家族的遗产扯上关系,而此时出现在她身边的人都带着秘密来,却又一个接一个的莫名死去……这一切到底是怨灵的诅咒还是恶人的阴谋?

这是我在红袖添香看的惊悚悬疑小说,很不错的噢。
楼主可以试读看看的,要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噢~

㈢ 花火连载的高冷如此多娇(3),作者是莱弗

【前情提要】

陈大爷的《核桃》一炮而红,林初童还来不及高兴,陈跃就因为她有男朋友的事,开始跟她闹闭关修炼了。

可是谁来告诉她,都快辟谷成仙的陈跃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公司高层大会上?而且还成了她的顶头Boss?

他穿西服,打领带,坐在这高高在上的位置,此时此刻,却左手一把刀,右手一个苹果,温暖的笑容有些不合时宜。

他居然在大会上削苹果!

什么情况?

“陈跃,博大董事长,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陈宇宁对林初童说,“苏公子。”

这一刻,林初童觉得自己耳鸣了整整十秒。

“苏公子”三个字简直如雷贯耳。

林初童对于苏公子的敬仰之情,最早可以追溯到她念高中那会儿,第一次拜读苏公子的处女作她就成了他的铁杆脑残粉。对于他十年来创作的三十本小说,她如数家珍,每一个人物、每一个情节都铭记脑海。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她是一步一步看着他成神的。

人气顶尖网络写手、作家富豪榜首富、入选福布斯中国名人榜等殊荣,对他来说并不是最大的肯定,他努力不懈的动力,是数以亿计的忠实读者群。

一个作家想要赚大钱,那么其作品就会变得商业化,但苏公子却跳出了这个怪圈。他几乎隔一段时间就会涉及一种新的写作题材,并且每部新作都非常出彩,从没有让他的书迷失望过。作为他的书迷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因为他但凡有新作连载,便每日一万不断更,也因此培养了一大批忠实铁杆粉,且数目不断扩大,自然也包括林初童这种元老粉。

他出的每一本书她都买了,一本不落,她是十年级别的元老粉。

她可是为了他才决定做作家助理这一行的。

没想到,和他共住一个屋檐这么久,愣是没发现这珠玉蒙尘的真大神。

此刻,陈董事长正一边欣赏着她近乎痴呆的表情,一边帅气地啃苹果。

“我……我真不知道他是苏公子,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新手作家……”林初童结结巴巴地向律师解释。

陈宇宁咄咄逼人道:“我这儿一批律师团坐着呢,你再胡说我可就告你诽谤了啊,陈跃是博大的签约作者,一辈子不解约。现在你私自拿他的身份证去注册令一个笔名,经过他本人同意了吗?”

林初童慌了:“同意了!同意了啊!他说要拿去便拿去好了!”

陈跃啃着苹果含笑不语。

陈宇宁说:“未经作者同意就发表了他的作品,我们决定告你侵犯作家著作权!”

林初童愣了一下,脸渐渐涨得通红,眼眶一下就红了。

陈跃赶紧扔了苹果推开椅子大步走过去,低头看着林初童的脸:“吓到你了?开玩笑的,别哭啊!”

林初童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眼睛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陈跃立刻追了出去,将一屋子律师、董事统统晾在一边。

剧情转变太快,陈宇宁还来不及反应,陈跃就已经带着林初童走了,等他反应过来,又不由得笑了。

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臭小子如此在意过一个人,他这个哥哥突然有点嫉妒。

陈跃追着林初童进了电梯。

门关上,一层层下降,空间密闭,安静,也挺尴尬。

林初童低头默不作声。

陈跃斜睨了她一眼,只看到她乌黑蓬松的发顶。

陈跃当时被林初童有男朋友的事给刺激了,就找几个哥们儿出去玩几天,准备散个心再回博大,把林初童抛诸脑后。可是他上了飞机,坐了没几个钟头,吃着味同嚼蜡的飞机餐,就开始后悔,宅在家多好啊,可以码字,可以躺在大床上,可以吃着她烧的好菜……

人就是贱骨头,不出来旅行,看看世界,四处遭遭罪,你就不知道宅在家里原来那么好。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一群哥们儿这回玩得是与世隔绝,谁带手机谁是孙子。

登上珠穆朗玛峰顶峰的时候,他对着层峦叠嶂的雪峰,心里想的全是--

红烧仔鸡,油焖大虾,酸辣土豆丝,水煮肉片,蜜汁排骨,盐焗猪蹄膀……

一个尼泊尔大叔用蹩脚的中文对他说:“你是不是激动得想要大叫--嗷呜!”

陈跃的脸被风吹得生疼,连日来艰苦卓绝的登顶过程,令他连不屑的表情也冻得没办法摆出来了,其实,他想说的是:我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爬这么高?有病吧我!

但最后碍于面子,他还是和一群哥们儿在雪山顶峰拍了张振臂留念照。

哥们儿下山之后还提出再去玩个极地探险什么的,被陈跃一口回绝,全员回家。

他没想到的是,离开北京的这些天,总会不时想起那个呆瓜来。

她如果找不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接下来会怎么做?她还会不会继续租住他家对面的房子,并且还不知道那房子的户主已经是他……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没出息,难不成嘴巴被收买了,连心也一道被收买了吗?

那个呆瓜有什么值得惦记?

不过是菜烧得很合他胃口而已。

于是他安排了这一出震撼亮相,想要告诉这呆瓜他的真实身份,吓吓她解解气,没想到一看她哭,他居然慌了。

想到这里,陈跃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我手机没带,刚刚开机,你有事找我?”

林初童半天才说:“本来有,现在没有了。”

一想到他这些日子以来只是看她智商太低,拿她开涮,她就有点生气,但想一想,《核桃》捅的娄子将会有博大接手处理,就觉得这些日子一直急着找陈跃变得没什么意义了,因为问题解决了。

她跟他的合作关系也应该结束了。

“现在你已经签回博大,我不再是你的助理了。”

陈跃面无表情,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敢情我这出风光的出场在你这儿完全没达到效果?

故事发展到这个时候,一般人抱大腿都来不及,你这个呆瓜一脸想要踹开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为什么可以同艰苦却不能共富贵啊?

他咳了一下:“我没同意。我要聘你继续做我的特别助理兼经纪人。”

呆瓜,拿出之前的狗腿劲,一脸殷勤地扑过来抱大腿吧!

结果林初童却说:“我想还是算了,我没有那个本事。”

……

陈跃秀气的剑眉拧成一团。

电梯门开了,林初童走了出去,两人来到大街上,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走着。

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陈跃问:“你准备什么时候打车?”

“没钱,不打。”

陈跃问她:“这么多天没见,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的?”

夏天已接近尾声,微风拂过,空气里有种炙热散去后的凉意,林初童的刘海也被吹得飘起来,清秀的五官若隐若现。

他这才发现,她其实长得蛮耐看的。

林初童说:“我本来想跟你说,《核桃》这篇文彻底火了,在我们浮光文学网站上也设置了VIP章节,订阅率挺高的,加上那些打赏和全勤奖励什么的,文才发了一半,已经赚了几十万了。”

她终于跟他说话了,这让陈跃轻松不少。

“挺好的,总算没扑街。”

“既然这本书赚了钱,那么你之前的开销费用,能不能给报销?”

“除了钱,你就真没什么话想跟我说的?”

林初童心想,您到底想听我跟你说什么呢?我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你却一声不吭地跑了,你这个白眼儿狼,嗯?出门不留口讯,手机不带,QQ、微博、微信一条不回!明明是文学界大神却装成脑残写手,你逗我玩吗?我真是对你无话可说。

两人又走了一阵,速度渐渐慢下来,原本的一前一后成了并肩同行。

陈跃突然说:“小时候发生过一点事,所以我性格有点内向和自闭,自从开始写作,这种情况就变得更加严重,我可以足不出户一整年,也可以很长时间断绝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一直是陈宇宁负责赚钱,我负责创作。创作巅峰期之后,我发现最近的作品大不如前,陈宇宁他为了保护我也做过一些努力,我不希望他继续这样做。为了寻求突破,我决定离开这个固定的环境,一个人去了外地。我换过很多专业的助理,但他们并不能改变什么,直到我聘用了你。”

“……”

“艺术源于生活,美食改变人生。你给了我很多的……灵感。”

大神突如其来的肯定,林初童有点不知所措,不晓得该说什么好了。

“‘苏公子’这个笔名我可能不会再用,未来也许还有更多的可能,你要不要对‘陈大爷’三个字负责到底?”

林初童又哭了,这回是喜极而泣。

再度建立起合作关系的两人,一扫先前的不快,重新勾肩搭背地上路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做菜的手艺是跟谁学的?”陈跃揉揉她的头。

“我小时候就开始跟我外公学做菜了,他是大厨,我是吃货,咱俩经常没事儿就交流心得。初三那年我做了一道佛跳墙把我妈给吃哭了,因为外公去世了,我的手艺让她想起了她老爸。”林初童无奈地笑了笑,“没想到大学毕业之后,我找到第一份工作,凭的是这做菜的手艺,而不是毕业证书。”

“我是你毕业后第一个老板吗?”

“不,是一个女作家,我为她工作过三年。那时候她正在转型,虐恋不流行就改写美食文了。一开始,她写到半夜饥肠辘辘,书里面的人物在吃什么,她就让我给她做什么,于是我就重操旧业,给她做照烧鸡排、香煎三文鱼、意大利面……接下来,就变成我做什么菜,她就写进书里去,因为亲眼见到我做菜的过程,写起来又逼真又带感,一些减肥的读者深夜看她的书,都能看哭了。”

“然后?”

林初童不说了,这也算是她离开那位女作家的主要原因吧。

再后来,女作家写了两年的美食文,虽然依旧很受欢迎,但套路越来越相近,无非是言情结合美食,批量生产。她把精力都放在剧情上,而被她厌倦了的美食部分,就让林初童给她代笔。

女作家说这不是在拿她当枪手,而是因为林初童做的菜越来越出神入化,她把握不住精髓,怕一个细节写得不专业被读者指出来,再说都一起共事三年了,不会这点小忙也不肯帮吧?

林初童是个没办法拒绝别人的老好人,作为当红作家,却与她姐妹相称,薪水福利也算待她不薄,只是写个美食部分而已,又有什么不可以帮忙的呢?

于是她模仿对方的文风代写了文中所有美食的部分。

没想到美食的部分渐渐比主要情节更为出彩,很多读者不再满足于两三章才出现一次的美食环节,强烈要求作者多写点好吃的,因为光看着,就像是吃到了嘴里,落到了胃里,实乃人生美事,还大赞女作家大大文笔进步。

林初童很开心。

女作家不高兴了。

一个作家也有她的底线和自尊心,而且她也倦了,美食文写到了极限,确实疲了。

她想再次转型,顺便跟林初童解约。

林初童心知肚明她炒掉自己的理由,而这件事她也决定烂在肚子里,不告诉别人。

“后来怎么没干了?”

林初童说:“因为我觉得我的厨艺登峰造极,应该去酒店当厨子,好过做助理。”

陈跃明白几分,也不再多问。

有了前车之鉴,陈跃给了林初童一把他家的钥匙,方便她进出工作,她简直受宠若惊。

第二天一早,她倒也没有拿钥匙开陈跃家的门一举闯入,而是十分礼貌地按了一下门铃。

没反应。

毕竟之前自由进出陈跃家成习惯了,反正她进去也只是送一份早餐而已,于是就开门进去了。

没想到陈跃正坐在沙发上,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裸着精瘦的上身和修长的双腿,浴袍脱了扔在一旁,身上唯一的布料,就剩重点部位上盖着的浴袍一角。

她脑中有种火山爆发的感觉。

露点了!露点了啊!

他穿成这样坐在沙发上是不是正在做那种羞羞的事啊?

她是不是进来得不是时候?

他的手那么尴尬地放在浴袍上是不是想隐藏什么?

呃,他居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呢。

好想摸哦……

无耻!下流!她到底在想什么?

“都是男人,你脸红什么?”陈跃突然说。

“啊!哪有?”林初童面红如血,赶紧扭头回避。

陈跃依旧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恍然大悟似的说:“哦,忘了你是喜欢男人的。”

林初童:“……”

“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初童:“我送早餐给你……”

然后陈跃站起来了,她余光立刻扫到一大片肉色肌肤。

“啊!”林初童急忙转身往外跑,“我我……我就放桌上好了,你不用站起来拿!我走了,再见,拜拜!”

然后她“哐啷”一声带上门仓皇逃走。

剩下陈跃一个人站在客厅里,穿着一条白色平角内裤,身材挺拔修长。

他想想呆瓜刚才一副脸红到耳根的窘样,真的好想笑。

他掀开沙发上的浴袍,下面盖着的全是粉红色的大钞。

事情是这样的--

呆瓜进门前五分钟,有人托快递公司送来一个牛皮信封。

他以为是哪个公司寄来的签约合同,可打开信封一倒,撒了一沙发的票子。

里面还不打自招地塞了张便笺纸,上面写--

“出门一定要带点现金。”

哼,以为他真的出门不带钱吗?被呆瓜照顾的感觉多有趣,你知道吗?

跟了我二十几年还是不会揣摩我的心思,神经比水管还粗!

赶紧地,他得趁呆瓜开门进来之前把这些玩意儿处理掉。

然后,尴尬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

门铃响了,是那呆瓜!

不能让她知道他有钱!

陈跃扒拉半天也没能把几百张票子攒到一起,反而越扒拉越乱,一些票子还飞到地板上。

门上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看来呆瓜已经不顾矜持地试图闯进来了!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额上破天荒地冒出一丝冷汗。

他赶紧脱下浴袍,往沙发上一扔,把那些票子盖了个严实。

门开了。

地上还有几张!

他迅速拿脚将票子扫到沙发下面,急得额头又冒了一些汗:走开!你们这些该死的钞票!走开!

这就是事实的全部经过。

但林初童已经脑补了另一种版本--

一向冰清玉洁、仙风道骨的陈大神,也是有七情六欲的。

张涛说得对,男女有别,下次还是注意点……

林初童满面桃花地到了公司,精神抖擞地上了一天班,临近下班的时候,副总喊她进办公室,召开紧急会议。

参会的人还有网站第一组的主编,就连久不露面的律师也请来了。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果然,副总说:“小林啊,我听说陈大爷只是在咱们这注册了一个ID,本人并没有和咱们浮光签下纸质合同,这事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你说这是真的吗?”

林初童擦了把冷汗,心想,这当然是真的了,就算她想,陈跃也不会同意跟浮光签卖身契约的啊,而且她发《核桃》的初衷是为了分享,顺带捞点稿费,根本没想到它会红成这样。

林初童实话实说:“对不起,这篇文章是我自作主张替他发表在咱们家网站上的,对于这篇文章,他本人的意思,其实是……”

主编问:“是什么?”

“那是他无聊的时候,为了打发时间写着玩的,让我看完就删掉。我说还是登出来吧,他说随便,然后我就登了。”

主编差点心肌梗死。

副总不说话。

律师说:“按照我们浮光的规定,凡是没有和浮光签订正式合同的作者,他发表文章所获取的盈利,我们有权一分钱也不分给他。”

这下换林初童难受了。

几十万啊!你们这些律师动动嘴皮几十万辛苦费就灰飞烟灭了啊!比强盗还强盗啊!

副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地补充:“你不要说得这么现实嘛,小林的出发点是好的,就是手续上没按规矩办事,这些不完善的地方,补一补,完善完善,该给人家的也不好赖掉嘛。”

林初童:“什么意思啊……”

副总:“意思就是说,明天麻烦你带陈大爷本人,也就是陈跃先生,来我们公司详谈一下有关签约事宜。我们会给他打造一个独一无二的专属平台,为《核桃》这本书能实现利益最大化,量身定做一套完美的捞金计划!”

然后副总两眼冒光地凝视着林初童。

主编:“虽然林编辑你慧眼识珠,有幸碰到这块瑰宝,但对于陈大爷这样初生牛犊的新人作家,还是需要更专业、更独到的导师指点一二的。如果林编辑可以割爱的话,让陈大爷从你们耽美言情四组调来我们玄幻仙侠一组,相信假以时日,我一定会亲手打造出一个文学界的乔布斯!”

然后主编摆出一脸慷慨激昂的表情。

律师:“……”

为避免副总指责,主编只是对林初童比画了一个二指自挖双目,然后再挖挖林初童双目的手势。

林初童在老外的电影里瞧过,这手势叫Iwatchyou,意思大概是,小样儿!不听话小心我废了你哦!

林初童一脸憔悴地回到了家,晚饭做得心不在焉,陈跃吃得直皱眉头:“你有心事。”

林初童:“跟我去趟公司吧,明天将是艰苦卓绝的一战。”

她把今天在会上听到的一切对陈跃说了,晚上连碗都没心情洗,就一门心思扑到电脑上,搜集明天在会议谈判上将会用到的所有信息。

怕惹来蟑螂的陈跃,摸索着把锅碗瓢盆给洗了。

第二天,她顶着两个熊猫眼去敲陈跃家的门。

陈跃见她一脸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惨样,直摇头:“这点心理素质怎么做我的助理?”

因为林初童做菜全靠心情,而这件事给了她莫大的压力,关乎几十万稿费和违法犯罪等问题,所以今天早上陈跃的纯天然谷物早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街头早餐--煎饼果子。

陈跃是第一次吃,看着制作过程,觉得这东西很有趣,尤其是有个男的加了三个鸡蛋之后竟然会受到众人的膜拜,他觉得更神奇了。

老板:“来几个?”

林初童还在背台词:“著作权法第二节第十七条规定……”

老板:“到底买不买?不买让后面的人买!后面的,几个?”

陈跃:“一个煎饼果子,加十个蛋。”

老板折腾半天,然后一脸郁闷:“大爷,包不住……”

巨无霸煎饼果子由于体积太大,不得不分成两份,另一份就给林初童了。

陈跃秉持走路的时候不吃东西的基本礼仪原则,最后只好把煎饼果子带到公司的会议上吃了。

副总:“……”

主编:“……”

律师:“……”

林初童还在默默地背着:“签约作品是指乙方在本合同签订前已经创作并经乙方在合同上确认向甲方提供的文学作品……”

张涛:“回神了!回神了!那个吃煎饼果子的!开会了!”

陈跃置若罔闻,继续拿着煎饼果子啃。他第一次吃,居然觉得很美味,但大约是吃快了,被噎住了,伸手指了指副总:“有水吗?”

副总被他理所当然的气势逼得鬼使神差地拿杯子接水去了,然后双手奉上:“请用。”

陈跃:“嗯。”

律师在充斥着煎饼果子的会议气氛中发表了第一句讲话:“陈跃先生,请问……”

然后律师的手机响了。

“喂,哪位?舜天律师事务所!你好你好!请问……是!是!什么?您是陈跃先生的代表律师!好……好的……我现在就去您那里,咱们见面详谈,好的……”

电话放下的时候,律师已面无人色。

副总:“怎么了?”

律师:“是……是陈先生的代表律师,律师界的一哥!法学界泰斗!太吓人了,单枪赴会我肯定死无全尸,等我喊几个人一块上……”

副总:“搞什么?你可是浮光首席律师!”

律师:“对方可是只办金融大案要案的,没输过一场官司。不跟你说了,我要花时间壮胆……”

律师被华丽丽地干倒了。

唇亡齿寒,副总开始向主编使眼色。

主编:“陈……陈跃先生……对于你的文章,我有一些看法……”

一直忙于应付煎饼果子的陈跃突然抬眼,一记凌厉的目光狠扫过去。

主编:“我觉得您写得实在是太好了!简直无可挑剔!要不您还是继续留在林编辑手上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主编莫名其妙地丢盔弃甲,放弃了挖人,跑了。

副总一看,手边只剩张涛,赶紧做了个“上”的眼神。

张涛:“我向林编辑了解了一下,作品还剩下约五万字没有发表,不知道陈先生和林编辑有没有意愿将此书出版,如果有出版意愿的话,我建议二位自即日起停止在网络上发表余下全文,以保持实体书的销量,这也是出版行的规矩……”

林初童还沉浸在一瞬间反客为主、掌握大局的震惊之中,听到张涛这番话,才渐渐回神。作为陈大爷的经纪人,她终于在此次会议上发表了一句话,那就是--

“如果这是必要条件,那么,我们不出版。”

一向温和的林初童居然露出了强硬果敢的表情,说出这话,一点不顾自己这个朋友和上司的面子,简直让张涛难以置信,也备感郁闷。

陈跃则并不表态,只是拿纸巾擦着嘴,顺便遮住微微上扬的嘴角,露出某种类似赞许的笑意。

出版谈判失败,张涛臭着脸拂袖而去。

律师那边还没传来消息,想必是状况激烈,伤亡惨重。

副总擦了把汗,也离开了会议室。

于是,陈跃仅利用早餐时间就解决了林初童口中的这场“艰苦卓绝”的战役。

会议室里只剩林初童和陈跃两人,空气里还残留着煎饼果子的余香。

陈跃问林初童:“为什么不接受张主编的建议?”

毕竟张涛说得没有错,为了刺激销量,很多书在出版之前都不会在网上连载到完结

林初童:“不要告诉我咱俩根本没想到一块去!”

“我是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陈跃说,“重要的是你的想法,说来听听。”

林初童摸摸脑袋,头顶上一撮头发都被自己揉得翘起来,处女座的陈跃看着那撮独树一帜的头发,好纠结。

林初童说:“我是这样想的。第一,这篇小说是以写实的方式获得了广大网民的热烈关注,如果用这样商业的手法操作出版,小说的本质就会受到影响。第二,张涛没有看到这篇文的最后五万字,他不会明白,最后五万字,才是成就这篇文的关键所在,如果因为出版而让很多关注它的网民错过这经典之作的精彩结局,那委实可惜了。第三,我不担心全文上传之后被其他盗文网站转载,让其他网民通过更多的途径免费阅读。当然,我是非常反对盗版和侵权行为的。因为这种方式能够更广泛更全面地让《核桃》这篇文广为传颂,我想利用最有效的途径趁热打铁炒红这篇文,也想借这样一种方式,让大众对‘陈大爷’这三个字留下很深的印象。”

这番话总共涉及经济学、市场学、心理学、营销学等多方面专业知识,还带着一点天马行空的狂妄设想。

陈跃说:“小伙子野心勃勃啊!”

“没有啦,只是不想做拘泥于蝇头小利的庸俗文人。”

林初童抓抓头发,终于把那缕乱发给抓下去了,细节强迫症患者陈跃终于松了口气。

她补充:“还是放长线钓大鱼赚他个几千万比较朴实无华。”

陈跃:你这个财奴。

【下期预告】

林初童好不容易在同事的魔爪下逃生,又误闯进一个如狼似虎的大美女的贼窝。那个名叫尹灿灿的美女见了她,两眼直冒红心,捧住她的脸就亲了一口,还十分霸道地说:“我就喜欢你这种蠢萌小鲜肉!”

林初童欲哭无泪,她居然被一个女人调戏了!

㈣ 求好看的言情小说,第一章不要有那什么的。

《神医狂妃》 《萌兽成妃》 《凤逆天下》 《特工狂妃》 《凤妃天下》 《王牌刁妃》《朕的神医哑妃》 《冷宫太子妃》 《仙剑奇缘之花千骨》 《权相倾城:奴儿七七》 《驭妖》 《奴妖》 《11处特工皇妃》《侧妃罪》 《特工萌妃》《邪帝冷妻》 《丑女殇》 《美人殇》 《笑倾三国》 《和亲罪妃》 《乱世太子妃》 《冷宫太子妃》 《无赖王妃》 《魅帝的慵懒妃》 《魔王绝爱》 《倾城》 《天价皇后》 《潇然梦》 《血色妖瞳》 《胭脂蓝》 《冷宫懒妃》 《相思王妃》 《恨倾城》 《养兽成妃》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狐颜乱羽》 《华胥引》 《且试天下》 《桃花离》 《歌尽桃花》 《君子一诺》 《梦落繁花蓝雪》 《美人三千笑》《梦落芳华》 《沉香如屑》 《销魂殿》 《极品皇妃》 《狂颜倾世》 《凤逆九天》 《狂凤驭兽》 《云中歌》 《仙妃传》 《大漠谣》 《人生若只如初见》《皇妃不好惹》 《梦里花落知多少》 《穿越与反穿越》 《花痴王妃》 《天才魔妃我要了》 《魔妃太难追》 《花痴王妃》

㈤ 推荐几本纯爱小说

  • 《慈悲城》丁墨(陈北尧,慕善)

  • 这本书我看过好几遍,有点催泪,但不为虐而虐。女主非小白,勇敢三观正,男女主早恋,怀孕流产,后来分开又相遇

    文案:在这个城市,我们不谈感情,只讲交情谁予我方便,我给他甜头;谁对我不住,我叫他好看,可是慕善,我连碰你一下都舍不得,你却把我当垃圾丢掉,咱俩的交情,怎么算?

    一句话总结:一个都市小白领,与两个年轻涉黑商人的爱恨情仇。

  • 《他来了请闭眼》丁墨(简瑶,薄靳言)

  • 简介:这是一个自骄自傲自恋性格孤僻,擅长探案分析的高智商博士如何被温柔似水细腻的女主吸引进而快速拆吞入腹故事。

    虽然是推理言情,文中不乏血腥变态的案子,但文风也不失欢脱,这是我第一部入坑的推理言情小说,然后就无法自拔。

  • 《掌中之物》贝昕(傅慎行,何妍)

  • 简介: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一个不屈不挠的灵魂,以及一段处处是错的纠缠……四年前,她送他进监牢,直至确定他被执行死刑,方才安心。四年后,他扯她入地狱,亲眼看着她被侮辱伤害,却仍不解恨。这是一场精心准备的报复,也是一场隐忍持久的复仇。傅慎行原本以为何妍是他的掌中之物……

    半夜躺在床上看这本书,虐到哭的不能自已,前期男主虐女主虐成渣,后期女主虐男主虐成渣。这本书真的打破了很多惯用的套路,男主是真的渣,最后也是受到应有的惩罚,囚禁女主,女主并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而是一直虚与委蛇,从没有放弃复仇。

    这本书既不悲也不喜,男主渣到女主和他在一起真是天理难容 。真心喜欢女主的韧性,在极度的羞辱和打击之下也没有崩溃。

  • 《打火机与公主裙》Twentine(李洵,朱韵)

  • 简介:我有我的国王

    我是他不二之臣

    我愿为他摇旗呐喊

    也愿为他战死沙场

    主角:圣骑士·朱;杀马特·峋 ┃ 配角:丁丙乙甲

    这是一个两个年轻人关于梦想跌倒又爬起来的故事,真的是很好看,女主爱男主爱的死心塌地,男主坚韧方向明确。

  • 《夜旅人》赵熙之(宗瑛,盛清让)

  • 简介:1937年7月11日,上海699号公寓。晚上十点整,盛清让结束学界的讨论会返家,廊灯忽然灭了。

    2015年7月11日,上海699号公寓。晚上十点整,宗瑛从凶案现场回家,廊灯闪了闪。

    两个时空,因同一种光影交汇。

    盛清让,民国名律师,儒雅温和,老派正直,内心有一种积蓄力量的平和。

    宗瑛,现代女法医,冷静果敢,作风凛冽,为人有一种近乎单纯的执著。

    初相见,他是她的“不赶时间先生”,手握一把黑色折叠伞送她去医院。

    再相逢,他是她另一个时空的租客,拿着民国二十六年的租房证明。

    时空交错,深夜相逢。他们的爱情,在彼此的世界里,超越了时间和空间,一旦爆发,便是永恒。

    很新颖的题材,定时的时空穿越,男主盛清让也是个钢铁直男了(手动狗头)很清水的文章,一点也不狗血。

  • 《招摇》九鹭非香(路招摇,厉尘澜)

  • 简介:当年的我挡在了墨青的面前,只身与十大世家斗了一场。 后人传那次斗法令天地昏暗、江湖枯竭。 我一身是血地救出了墨青,从此名声外传,所有人都知道尘稷山出了一个可以单挑十大世家的女魔头。 之后我就很少听到墨青的消息了,直到我死前才再次看见他。 我死的那天,正是上古魔器万钧剑重现于世之时……她是臭名昭著的女魔头路招摇,生平做任何事都很招摇,唯独死得……尤其低调……怎能甘心?

    很不错的小说,男主一直喜欢女主,但是阴差阳错之间误让女主认为他设计杀死了自己。已经拍成电视剧,白鹿和许凯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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㈥ 最近有什么好看的小说啊

我喜欢看言情小说的呢,介绍一些最近在红袖添香看的给你吧。 都是我喜欢的,希望也能刚好是你看得上的。 《 凉城 》 / 梦殇魂断 他们的爱情,在燃烧最炽烈的瞬间停止,心,凉成一座空城。 七年为期,楚凉城,如果七年之后,你不再恨羽蓝,请记得,春天的时候,来找我。 七岁开始的十年时光河,他和她牵手趟过。 从十七岁到二十四岁,七年青春各自远飏。 他恨她入骨,她思他成殇,记忆中的凉城,早已败荒。 七年后,她从开满樱花的国度姗姗归来,而失信七年之约的人,却是他。 《 你曾许我地老天荒 》 / 莫梓言 那年陈熙18岁,林淼20岁,她与他第一次相遇,他对她一见钟情,而她却对他的好友情有独钟。她卑微地隐藏着那段不敢开口的暗恋,而他则默默守候着她。 她以为自己真的没救了,为了那段永远不能开口表白的感情,透支掉自己的青春。 直到有一天他对她说:“我的生日愿望只是想看到你笑,发自内心的笑。” 她哭了,泪水浸湿了脸颊,也融化了她心底的坚冰。 她开始相信有这样一个人会许给她地老天荒。 她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他对她说:“你笑起来的样子才好看。” 陈熙20岁那年,他突然就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她再次哭了,她以为他再也找不到他。 两年后,他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对她说:“我花了10秒钟爱上你,花了1年让你爱上我,可是我不知道我要花多久才可以忘记你。也许,那需要一辈子。” 她说:“一辈子太长,我希望你只花10秒钟,就像你爱上我那样短。” 《 我爱你,与你无关! 》 / 原忘忧 两年前那场车祸发生后,她把他种在了心底。 再相遇时,他已遗忘了她。 明知爱他只是一场华丽的奢求,她也坚持一直站在他身边。 她说:我爱你,与你无关! 然,当历遍一场华丽的奢求以后,心疼何以比心酸更加触动她? ——— 他狂傲,冷酷,唯独钟情于她。 他用心守护着眼睛里永远看不见自己的她。 他想的东西,只是希望她幸福快乐地微笑着生活! 他们,无意间被牵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说:我的爱,与你何关? ——— 权力,阴谋,斗争,他们都想展现自己能力。 他们是天之骄子,他们一直自以为是。 从信誓旦旦到最终放弃一切,轻易打乱他们所有平衡的那个女子叫宁逸初。 他们都在此起彼落间成长着。 《 一起写我们的结局(全本+已上市) 》 / 木子喵喵 【木子喵喵出版作品,《一起写我们的结局》。这里有好多你熟悉的情节,熟悉的画面。纯净得让人嫉妒的青葱岁月,就如发生在你身边一般,“如笙”,那个曾经每个人心中都隐匿过的男子。】 大学时的她,温柔善良;他,冷漠又敏感。她爱上他注定是一场劫数。 《 妃常卧底:卯上恶劣弃妃(全) 》 / abbyahy 再怎么说,自己身前也是一个美女卧底,可是,为何却要穿越到一个身有残疾,还面带疤痕的王妃身上。 原以为,遇到了一个面容俊美,温柔如水的夫君,却不想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新婚遭受嘲弄一番,她木莲,当朝的轩王妃,便被华丽丽的下了堂,成了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弃妃! 为了再度的华丽脱变,她白天是轩王府新过门的聋哑妃,受尽王爷的冷落和其他姬妾的嘲讽。晚上,她是花满楼那个神秘美丽的舞姬!薄纱遮面,风情妖娆,宛若一朵罂粟,沾手入毒。 她说,“这一耳光,是让你记住我的名字!木莲,莲花的莲。” 她说,“只有两种人才能摘我面纱,死人和我的夫君。” 她说,“王爷你不过是我丢弃的残次品。” 据说本文有点虐,虐男,不虐女型。 据说简介很恶劣,看不出男主。 《 绝色妖精在古代 (完) 》 文/ 蓝小郁 她睁睛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俊朗飘逸的他。 而当她洗澡时,因为惊叹自己穿越过来的绝美容颜而惊叫时,他担心地推门入内,她雪白美丽的铜体,让温雅如玉的他,俊脸涨红。 在他们第一次的出游,黑衣人的追杀,将她逼落绝涯。至此,他们失去联系。 她惨遭爱情的背叛而流落红尘时,他俊朗飘逸的身影再次出在她面前。他无尽的温柔,将她那颗怨恨的心,慢慢熔化,此时,她才明白,她爱他。 月色迷离,她将自己纯洁的身子,交予他。而第二天他离去后,再也没有出现。 她怨,她恨,在别人的口中,她得知他将要娶风国公主。 她失足跌落绝涯,却大命不死,成为了世外仙姬——云梦瑶的弟子。 三年后,她习得一身惊人武艺,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却发现,他为她断了一条手臂,她的心,好痛.... 《 九岁小妖后 》 / 恋月儿 卷一《小魔女初长成》简介: 听说她的出生原本就是一种错误。 她那清秀的丫环娘亲遇到酒醉的将军老爹,于是乎便有了她。丫环娘亲摇身一变成为将军的小妾,却是个被睡了她的将军遗忘、被其她侍妾排挤、谋害的苦命小妾。忧忧郁郁十月怀胎产下她,自己却早早到阎王那里报道去。 没有爹疼、没娘爱,她照样活得精彩。要知道其实她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美女,智高200,拳脚功夫一流,更有着神秘的灵力。想欺负她?找死!不屑她,找抽。敢命令她,欠扁。 管你是我爹还是天王老子,敢惹我,就让你们瞧瞧什么叫混世小魔女。 卷二:《九岁皇后》简介: 与礼不合?宫规?祖制? 在他眼里全是狗屁,他轩辕夜。天耀皇朝最年轻的君王,以十二岁的稚龄登基。短短六年间,平内忧、除外患,成为睥睨天下的帝王。狂妄、傲然,没有得不到的,只要他想要。他偏就要挑战那群老迂腐的家伙,立镇北将军家九岁的混世小魔女为后。 混世小魔女?目空一切?他喜欢。他就是要看看究竟九岁的小女孩如何与他比天高? 进宫?皇后? 她抬起头望着这个比自己高大截的俊美男子,嗯嗯,不错。皮相她衷意;身材也健壮,当她的私人移动轿子够格;个性嘛,虽然一副狂妄,但能狂得过她吗?反正将军府也待腻了,那就换个地方玩吧 《 失宠:检察官皇后 》 文/ 一溪明月 身为国安局重案组检察官的唐意怎么也没想到,在面对穷凶极恶的国际毒贩没有嗝屁,却在凯旋时遭遇乱流,坠下数万米高空,光荣穿越了! 何其有幸,一朝穿越,竟成西秦国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独享专宠。 何其不幸,穿越第一天就遭遇破国之灾!富贵荣华如流水,未过眼已成烟云。 更不幸的是,新君继位,第一道圣旨就是将她做为祭礼,嫁入东晋为妃,把她变成史上第一个和亲的皇后! 新婚夜,她卑微地跪在他的身前,他一身明黄,高高地站在她的身前,俊逸如仙,清雅如风,凝望着她的凤眸中透出的却是嗜骨噬心的寒,刻骨铭心地恨…… 是谁说的?每一个穿越女的背后都站着一个加强排的美男,而每一个穿越女都是打不死的小强,一定会越站越勇,越斗越强的! 她走进重重迷雾,层层阴谋,几度生死徘徊,多次命悬一线,只为抚平他眉间的那一点愁,平息他心底的那一缕恨,圆他胸中的那一个梦…… 当他亲手将她送进别的男人房中时,她才终于彻悟——看得清的是世情人性,看不透的永远是那颗冰冷的帝王心! 《 凤孽:龙迷潮汐(完本免费) 》 文/ 倦隐斋 他是身世成迷的浪荡皇子,她是身世复杂的私生女。 偶然的相遇促成一生一世的纠缠,在权力的漩涡中两人的命运也随之跌宕起伏。 刑场中她泪眼迷蒙,生父与养父择谁而舍谁? 山寺前他凝眸伫立,前世与今生能否成就锦绣良缘? 皇族里他们同室操戈,阴谋与血腥排山倒海! 后宫中她们尔虞我诈,生与死往往一念之间!难道她果然应了出生时的宿命? 爱恨循环周而复始,犹如潮汐…… 得天下者得此女! 《 后宫孽杀:落尽梨花春又了(全本) 》 文/ 水凝烟 露堤平,烟墅杳。乱碧萋萋,雨後江天晓。独有庾郎年最少。窣地春袍,嫩色宜相照。 接长亭,迷远道。堪怨王孙,不记归期早。落尽梨花春又了。满地残阳,翠色和烟老。 【前话】 我写这部后宫篇,并不是为了跟这阵宫廷风,因此,也就写得非常发慢。 小时候,经常有算命的先生去村里给人算命讨米,常说的吉利话就是,祝主家生个儿子考状元,生个女儿当娘娘,我不明白娘娘是什么,问奶奶,奶奶憋着没牙的嘴说,娘娘啊,那可是天下最有福气的女人,她们都住在好看的大房子里,有很多人伺候着,吃的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穿的是天下最好看的衣服,而且,她们什么活都不用干。 我依旧不明白,问,为什么啊? 奶奶答,因为,她们是皇帝的老婆! 于是,我开始对旧时在宫廷里生活的女子有了一种好奇和向往,但在我渐渐长大,逐渐明白娘娘和皇帝到底是怎么回事后,却不明白她们怎么就能在那个金碧辉煌的牢笼里,安心的过完一生。 看过许多的历史,野史以及电视,小说,杂志后,我终于明了,原来这些女子,并不是如世人所羡慕的,那么的万时随心,在表面的风光无限下,多少血泪辛酸,媚丽红颜转眼空头白发,为情为权,暗里血雨腥风,更甚于男人于战场肃杀。 动笔写这部后宫前,我感叹于那些命运不能自己做主的可怜女子,在不能避免的明争暗斗中,多少原本单纯善良的娇憨少女转变成心狠手辣的冷血罗刹。 于是动笔,并用第一人称“我”来写,将自己想象成在那个琉璃牢笼里,由无奈,无心,转折自无情的女子。 【简介】 这部小说,沈凝霜是第一主角,皇帝英宏虽然是男主,却也只是配角,他因为沈凝霜的独特而钟情于她,然凝霜心中所想却是自小给与她诸多照顾的表哥,皇帝待她虽好,她也只是感激罢了。 她一心只想安然度日,宫里争宠夺爱她向来都是淡淡的,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在宫里众妃对她诸多**后。她终于明白,进了宫,原来,真的就由不得自己了。 因为恨,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段一样狠辣,几年来,她因着皇帝的爱而宠冠六宫,却始终都敌不过太后的弹指一挥,一杯鹤顶红在手,她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空,只有梨花树下,那个温雅的男人,才是最重要的!

㈦ 求完本小说

后宫争斗:九重宫阙 宫斗青蔷天 二更鼓 帝王画眉 妃子怨
架空:醉玲珑 两世花(有点悲哀!)
九功舞 十里红妆 门当户对
月影横斜 木玉成约
圣元 大漠谣
秦姝 无名
潇然梦 蔓蔓青萝
失踪的王妃 剑歌

本人十分喜欢古代的,所以介绍的都是古代的!呵呵!
这些都挺好看的!而且文笔相当不错!
强烈推荐醉玲珑和九功舞!!!!

㈧ 郁达夫小说<迟桂花>原文

迟桂花

××兄:

突然间接着我这一封信,你或者会惊异起来,或者你简直会想不出这发信的翁某是什么人。但仔细一想,你也不在做官,而你的境遇,也未见得比我的好几多倍,所以将我忘了的这一回事,或者是还不至于的。因为这除非是要贵人或境遇很好的人才做得出来的事情。前两礼拜为了采办结婚的衣服家具之类,才下山去。有好久不上城里去了,偶尔去城里一看,真是象丁令威的化鹤归来,触眼新奇,宛如隔世重生的人。在一家书铺门口走过、一抬头就看见了几册关于你的传记评论之类的书。再踏进去一问,才知道你的著作竟积成了八九册之多了。将所有的你的和关于你的书全买将回来一读,仿佛是又接见了十余年不见的你那副音容笑语的样子。我忍不住了,一遍两遍的尽在翻读,愈读愈想和你通一次信,见一次面。但因这许多年数的不看报,不识世务,不亲笔砚的缘故,终于下了好几次决心,而仍不敢把这心愿来实现。现在好了,关于我的一切结婚的事情的准备,也已经料理到了十之七八,而我那年老的娘,又在打算着于明天一侵早就进城去,早就上床去躺下了。我那可怜的寡妹,也因为白天操劳过了度,这时候似乎也已经坠入了梦乡,所以我可以静静儿的来练这久未写作的笔,实现我这已经怀念了有半个多月的心愿了。

提笔写将下来,到了这里,我真不知将如何的从头写起。和你相别以后,不通闻问的年数,隔得这么的多,读了你的著作以后,心里头触起的感觉情绪,又这么的复杂;现在当这一刻的中间,汹涌盘旋在我脑里想和你谈谈的话,的确,不止象一部二十四史那么的繁而且乱,简直是同将要爆发的火山内层那么的热而且烈,急速寻不出一个头来。

我们自从房州海岸别来,到现在总也约莫有十多年光景了罢!我还记得那一天晴冬的早晨,你一个人立在寒风里送我上车回东京去的情形。你那篇《南迁》的主人公,写的是不是我?我自从那一年后,竟为这胸腔的恶病所压倒,与你再见一次面和通一封信的机会也没有,就此回国了。学校当然是中途退了学,连生存的希望都没有了的时候,哪里还顾得到将来的立身处世?哪里还顾得到身外的学艺修能?到这时候为止的我的少年豪气,我的绝大雄心,是你所晓得的。同级同乡的同学,只有你和我往来得最亲密。在同一公寓里同住得最长久的,也只有你一个人;时常劝我少用些功,多保养身体,预备将来为国家为人类致大用的,也就是你。每于风和日朗的晴天,拉我上多摩川上井之头公园及武藏野等近郊去散走闲游的,除你以外,更没有别的人了。那几年高等学校时代的愉快的生活,我现在只教一闭上眼,还历历透视得出来。看了你的许多初期的作品,这记忆更加新鲜了。我的所以愈读你的作品,愈想和你通一次信者,原因也就在这些过去的往事的追怀。这些都是你和我两人所共有的过去,我写也没有写得你那么好,就是不写你总也还记得的,所以我不想再说。我打算详详细细向你来作一个报告的,就是从那年冬天回故乡以后的十几年光景的山居养病的生活情形。

那一年冬天咯了血,和你一道上房州去避寒,在不意之中,又遇见了那个肺病少女——是真砂子罢?连她的名字我都忘了——无端惹起了那一场害人害己的恋爱事件。你送我回东京之后,住了一个多礼拜,我就回国来了。我们的老家在离城市有二十来里地的翁家山上,你是晓得的。回家住下,我自己对我的病,倒也没什么惊奇骇异的地方,可是我痰里的血丝,脸上的苍白,和身体的瘦削,却把我那已经守了好几年寡的老母急坏了,因为我那短命的父亲,也是患这同样的病而死去的。于是她就四处的去求神拜佛,采药求医,急得连粗茶淡饭都无心食用,头上的白发,也似乎一天一天的加多起来了。我哩!恋爱已经失败了,学业也已辍了,对于此生,原已没有多大的野心,所以就落得去由她摆布,积极地虽尽不得孝,便消极地尽了我的顺。初回家的一年中间,我简直门外也不出一步,各色各样的奇形的草药,和各色各样的异味的单方,差不多都尝了一个遍。但是怪得很,连我自己都满以为没有希望的这致命的病症,一到了回国后所经过的第二个春天,竟似乎有神助似地忽然减轻了,夜热也不再发,盗汗也居然止住,痰里的血丝早就没有了。我的娘的喜欢,当然是不必说,就是在家里替我煮药缝衣,代我操作一切的我那位妹妹,也同春天的天气一样,时时展开了她的愁眉,露出了她那副特有的真真是讨人欢喜的笑容。到了初夏,我药也已经不服,有兴致的时候,居然也能够和她们一道上山前山后去采采茶,摘摘菜,帮她们去服一点小小的劳役了。是在这一年的——回家后第三年的——秋天,在我们家里,同时候发生了两件似喜而又可悲,说悲却也可喜的悲喜剧。第一,就是我那妹妹的出嫁,第二,就是我定在城里的那家婚约的解除。妹妹那年十九岁了,男家是只隔一支山岭的一家乡下的富家。他们来说亲的时候,原是因为我们祖上是世代读书的,总算是来和诗礼人家攀婚的意思。定亲已经定过了四五年了,起初我娘却嫌妹妹年纪太小,不肯马上准他们来迎娶,后来就因为我的病,一搁就又搁起了两三年。到了这一回,我的病总算已经恢复,而妹妹却早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男家来一说,我娘也就应允了他们,也算完了她自己的一件心事。至于我的这家亲事呢,却是我父亲在死的前一年为我定下的,女家是城里的一家相当有名的旧家。那时候我的年纪虽还很小,而我们家里的不动产却着实还有一点可观。并且我又是一个长子,将来家里要培植我读书处世是无疑的,所以那一家旧家居然也应允了我的婚事。以现在的眼光看来,这门亲事,当然是我们去竭力高攀的,因为杭州人家的习俗,是吃粥的人家的女儿,非要去嫁吃饭的人家不可的。还有乡下姑娘,嫁往城里,倒是常事,城里的千金小姐,却不大会下嫁到乡下来的,所以当时的这个婚约,起初在根本上就有点儿不对。后来经我父亲的一死,我们家里,丧葬费用,就用去了不少。嗣后年复一年,母子三人,只吃着家里的死饭。亲族戚属,少不得又要对我们孤儿寡妇,时时加以一点剥削。母亲又忠厚无用,在出卖田地山场的时候,也不晓得市价的高低,大抵是任凭族人在从中勾搭。就因这种种关系的结果,到我考取了官费,上日本去留学的那一年,我们这一家世代读书的翁家山上的旧家,已经只剩得一点仅能维持衣食的住屋山场和几块荒田了。当我初次出国的时候,承蒙他们不弃,我那未来的亲家,还送了我些赆仪路费。后来于寒假暑假回国的期间,也曾央原媒来催过完姻。可是接着就是我那致命的病症的发生,与我的学业的中辍,于是两三年中,他们和我们的中间,便自然而然的断绝了交往。到了这一年的晚秋,当我那妹妹嫁后不久的时候,女家忽而又央了原媒来对母亲说:“你们的大少爷,有病在身,婚娶的事情,当然是不大相宜的,而他家的小姐,也已经下了绝大的决心,立志终身不嫁了,所以这一个婚约,还是解除了的好。”说着就打开包裹,将我们传红时候交去的金玉如意,红绿帖子等,拿了出来,退还了母亲。我那忠厚老实的娘,人虽则无用,但面子却是死要的,一听了媒人的这一番说话,目瞪口僵,立时就滚下了几颗眼泪来。幸亏我在旁边,做好做歹的对娘劝慰了好久,她才含着眼泪,将女家的回礼及八字全帖等检出,交还了原媒。媒人去后,她又上山后我父亲的坟边去大哭了一场。

直到傍晚,我和同族邻人等一道去拉她回来,她在路上,还流着满脸的眼泪鼻涕,在很伤心地呜咽。这一出赖婚的怪剧,在我只有高兴,本来是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由头脑很旧的她看来,却似乎是翁家世代的颜面家声都被他们剥尽了。自此以后,一直下来,将近十年,我和她母子二人,就日日的寡言少笑,相对茕茕,直到前年的冬天,我那妹夫死去,寡妹回来为止,两人所过的,都是些在炼狱里似的沉闷的日子。

说起我那寡妹,她真也是前世不修。人虽则很长大,身体虽则很强壮,但她的天性,却永远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孩子。嫁过去那一年,来回郎的时候,她还是笑嘻嘻地如同上城里去了一趟回来了的样子,但双满月之后,到年下边回来的时候,从来不晓得悲泣的她,竟对我母亲掉起眼泪来了。她们夫家的公公虽则还好,但婆婆的繁言吝啬,小姑的刻薄尖酸和男人的放荡凶暴,使她一天到晚过不到一刻安闲自在的生活。工作操劳本系是她在家里的时候所惯习的,倒并不以为苦,所最难受的,却是多用一枝火柴,也要受婆婆责备的那一种俭约到不可思议的生活状态。还有两位小姑,左一句尖话,右一句毒语,仿佛从前我娘的不准他们早来迎娶,致使她们的哥哥染上了游荡的恶习,在外面养起了女人这一件事情,完全是我妹妹的罪恶。结婚之后,新郎的恶习,仍旧改不过来,反而是在城里他那旧情人家里过的日子多,在新房里过的日子少。这一笔帐,当然又要写在我妹妹的身上。婆婆说她不会侍奉男人,小姑们说她不会劝,不会骗。有时候公公看得难受,替她申辩一声,婆婆就尖着喉咙,要骂上公公的脸去:“你这老东西!脸要不要,脸要不要,你这扒灰老!”因我那妹夫,过的是这一种不自然的生活,所以前年夏天,就染了急病死掉了,于是我那妹妹又多了一个克夫的罪名。妹妹年轻守寡,公公少不得总要对她客气一点,婆婆在这里就算抓住了扒灰的证据,三日一场吵,五日一场闹,还是小事,有几次在半夜里,两老夫妇还会大哭大骂的喧闹起来。我妹妹于有一回被骂被逼得特别厉害的争吵之后,就很坚决地搬回到了家里来住了。自从她回来之后,我娘非但得到了一个很大的帮手,就是我们家里的沉闷的空气,也缓和了许多。

这就是和你别后,十几年来,我在家里所过的生活的大概。平时非但不上城里去走走,当风雪盈途的冬季,我和我娘简直有好几个月不出门外的时候。我妹妹回来之后,生活又约略变过了。多年不做的焙茶事业,去年也竟出产了一二百斤。我的身体,经了十几年的静养,似乎也有一点把握了。从今年起,我并且在山上的晏公祠里参加入了一个训蒙的小学,居然也做了一位小学教师。但人生是动不得的,稍稍一动,就如滚石下山,变化便要接连不断的簇生出来。我因为在教教书,而家里头又勉强地干起了一点事业,今年夏季居然又有人来同我议婚了。新娘是近邻乡村里的一位老处女,今年二十七岁,家里虽称不得富有,可也是小康之家。这位新娘,因为从小就读了些书,曾在城里进过学堂,相貌也还过得去——好几年前,我曾经在一处市场上看见过她一眼的——故而高不凑,低不就,等闲便度过了她的锦样的青春。我在教书的学校里的那位名誉校长——也是我们的同族——本来和她是旧亲,所以这位校长就在中间做了个传红线的冰人。我独居已经惯了,并且身体也不见得分外强健,若一结婚,难保得旧病的不会复发,故而对这门亲事,当初是断然拒绝了的。可是我那年老的母亲,却仍是雄心未死,还在想我结一头亲,生下几个玉树芝兰来,好重振重振我们的这已经坠落了很久的家声,于是这亲事就又同当年生病的时候服草药一样,勉强地被压上我的身上来了。我哩,本来也已经入了中年了,百事原都看得很穿,又加以这十几年的疏散和无为,觉得在这世上任你什么也没甚大不了的事情,落得随随便便的过去,横竖是来日也无多了。只教我母亲喜欢的话,那就是我稍稍牺牲一点意见也使得。于是这婚议,就在很短的时间里,成熟得妥妥帖帖,现在连迎娶的日期也已经拣好了,是旧历九月十二。

是因为这一次的结婚,我才进城里去买东西,才发见了多年不见的你这老友的存在,所以结婚之日,我想请你来我这里吃喜酒,大家来谈淡过去的事情。你的生活,从你的日记和著作中看来,本来也是同云游的僧道一样的。让出一点工夫来,上这一区僻静的乡间来往几日,或者也是你所喜欢的事情。你来,你一定来,我们又可以回顾回顾一去而不复返的少年时代。

我娘的房间里,有起响动来了,大约天总就快亮了罢。这一封信,整整地费了我一夜的时间和心血,通宵不睡,是我回国以后十几年来不曾有过的经验,你单只看取了我的这一点热忱,我想你也不好意思不来。

啊,鸡在叫了,我不想再写下去了,还是让我们见面之后再来谈罢!

一九三二年九月翁则生上

刚在北平住了个把月,重回到上海的翌日,和我进出的一家书铺里,就送了这一封挂号加邮托转交的厚信来。我接到了这信,捏在手里,起初还以为是一位我认识的作家,寄了稿子来托我代售的。但翻转信背一看,却是杭州翁家山的翁某某所发,我立时就想起了那位好学不倦,面容妩媚,多年不相闻问的旧同学老翁。他的名字叫翁矩,则生是他的小名。人生得矮小娟秀,皮色也很白净,因而看起来总觉得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小五六岁。在我们的一班里,算他的年纪最小,操体操的时候,总是他立在最后的,但实际上他也只不过比我小了两岁。那一年寒假之后,和他同去房州避寒,他的左肺尖,已经被结核菌损蚀得很厉害了。住不上几天,一位也住在那近边养肺病的日本少女,很热烈地和他要好了起来,结果是那位肺病少女的因兴奋而病剧,他也就同失了舵的野船似地迁回到了中国。以后一直十多年,我虽则在大学里毕了业,但关于他的消息,却一向还不曾听见有人说起过。拆开了这封长信,上书室去坐下,从头至尾细细读完之后,我呆视着远处,茫茫然如失了神的样子,脑子里也触起了许多感慨与回思。我远远的看出了他的那种柔和的笑容,听见了他的沉静而又清澈的声气。直到天将暗下去的时候,我一动也不动,还坐在那里呆想,而楼下的家人却来催吃晚饭了。在吃晚饭的中间,我就和家里的人谈起了这位老同学,将那封长信的内容约略说了一遍。家里的人,就劝我落得上杭州去旅行一趟,象这样的秋高气爽的时节,白白地消磨在煤烟灰土很深的上海,实在有点可惜,有此机会,落得去吃吃他的喜酒。

第二天仍旧是一天晴和爽朗的好天气,午后二点钟的时候,我已经到了杭州城站,在雇车上翁家山去了。但这一天,似乎是上海各洋行与机关的放假的日子,从上海来杭州旅行的人,特别的多。城站前面停在那里候客的黄包车,都被火车上下来的旅客雇走了,不得已,我就只好上一家附近的酒店去吃午饭。在吃酒的当中,问了问堂倌以去翁家山的路径,他便很详细地指示我说:

“你只教坐黄包车到旗下的陈列所,搭公共汽车到四眼井下来走上去好了。你又没有行李,天气又这么的好,坐黄包车直去是不上算的。”

得到了这一个指教,我就从容起来了,慢慢的喝完了半斤酒,吃了两大碗饭,从酒店出来,便坐车到了旗下。恰好是三点前后的光景,湖六段的汽车刚载满了客人,要开出去。我到了四眼井下车,从山下稻田中间的一条石板路走进满觉陇去的时候,太阳已经平西到了三五十度斜角度的样子,是牛羊下山,行人归舍的时刻了。在满觉陇的狭路中间,果然遇见了许多中学校的远足归来的男女学生的队伍。上水乐洞口去坐了喝了一碗清茶,又拉住了一位农夫,问了声翁则生的名字,他就晓得得很详细似地告诉我说:

“是山上第二排的朝南的一家,他们那间楼房顶高,你一上去就可以看得见的。则生要讨新娘子了,这几天他们正在忙着收拾。这时候则生怕还在晏公祠的学堂里哩。”

谢过了他的好意,付过了茶钱,我就顺着上烟霞洞去的石级,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山去。渐走渐高,人声人影是没有了,在将暮的晴天之下,我只看见了许多树影。在半山亭里立住歇了一歇,回头向东南一望,看得见的,只是些青葱的山和如云的树,在这些绿树丛中又是些这儿几点,那儿一簇的屋瓦与白墙。

“啊啊,怪不得他的病会得好起来了,原来翁家山是在这样的一个好地方。”

烟霞洞我儿时也曾来过的,但当这样晴爽的秋天,于这一个西下夕阳东上月的时刻,独立在山中的空亭里,来仔细赏玩景色的机会,却还不曾有过。我看见了东天的已经满过半弓的月亮,心里正在羡慕翁则生他们老家的处地的幽深,而从背后又吹来了一阵微风,里面竟含满着一种说不出的撩人的桂花香气。

“啊……”

我又惊异了起来:

“原来这儿到这时候还有桂花?我在以桂花著名的满觉陇里,倒不曾看到,反而在这一块冷僻的山里面来闻吸浓香,这可真也是奇事了。”

这样的一个人独自在心中惊异着,闻吸着,赏玩着,我不知在那空亭里立了多少时候。突然从脚下树丛深处,却幽幽的有晚钟声传过来了,东嗡,东嗡地这钟声实在真来得缓慢而凄清。我听得耐不住了,拔起脚跟,一口气就走上了山顶,走到了那个山下农夫曾经教过我的烟霞洞西面翁则生家的近旁。约莫离他家还有半箭路远时候,我一面喘着气,一面就放大了喉咙向门里面叫了起来:

“喂,老翁!老翁!则生!”翁则生!”

听见了我的呼声,从两扇关在那里的腰门里开出来答应的却不是被我所唤的翁则生自己,而是我从来也没有见过面的,比翁则生略高三五分的样子,身体强健,两颊微红,看起来约莫有二十四五的一位女性。

她开出了门,一眼看见了我,就立住脚惊疑似地略呆了一呆。同时我看见她脸上却涨起了一层红晕,一双大眼睛眨了几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气。她似乎已经镇静下去了,便很腼腆地对我一笑。在这一脸柔和的笑容里,我立时就看到了翁则生的面相与神气,当然她是则生的妹妹无疑了,走上了一步,我就也笑着问她说:

“则生不在家么?你是他的妹妹不是?”

听了我这一句问话,她脸上又红了一红,柔和地笑着,半俯了头,她方才轻轻地回答我说:

“是的,大哥还没有回来,你大约是上海来的客人罢?吃中饭的时候,大哥还在说哩!”

这沉静清澈的声气,也和翁则生的一色而没有两样。

“是的,我是从上海来的。”

我接着说:

“我因为想使则生惊骇一下,所以电报也不打一个来通知,接到他的信后,马上就动身来了。不过你们大哥的好日也太逼近了,实在可也没有写一封信来通知的时间余裕。”

“你请进来罢,坐坐吃碗茶,我马上去叫了他来。怕他听到了你来,真要惊喜得象疯了一样哩。”

走上台阶,我还没有进门,从客堂后面的侧门里,却走出了一位头发雪白,面貌清癯,大约有六十内外的老太太来。她的柔和的笑容,也是和她的女儿儿子的笑容一色一样的。似乎已经听见了我们在门口所交换过的谈话了,她一开口就对我说:

“是郁先生么?为什么不写一封快信来通知?则生中午还在说,说你若要来,他打算进城上车站去接你去的。请坐,请坐,晏公祠只有十几步路,让我去叫他来罢,怕他真要高兴得象什么似的哩。”说完了,她就朝向了女儿,吩咐她上厨下去烧碗茶来。她自己却踏着很平稳的脚步,走出大门,下台阶去通知则生去了。

“你们老太太倒还轻健得很。”

“是的,她老人家倒还好。你请坐罢,我马上起了茶来。”

她上厨下去起茶的中间,我一个人,在客堂里倒得了一个细细观察周围的机会。则生他们的住屋,是一间三开间而有后轩后厢房的楼房。前面阶沿外走落台阶,是一块可以造厅造厢楼的大空地。走过这块数丈见方的空地,再下两级台阶,便是村道了。越村道而下,再低数尺,又是一排人家的房子。但这一排房子,因为都是平屋,所以挡不杀翁则生他们家里的眺望。立在翁则生家的空地里,前山后山的山景,是依旧历历可见的。屋前屋后,一段一段的山坡上,都长着些不大知名的杂树,三株两株夹在这些杂树中间,树叶短狭,叶与细枝之间,满撒着锯末似的黄点的,却是木犀花树。前一刻在半山空亭里闻到的香气,源头原来就系出在这一块地方的。太阳似乎已下了山,澄明的光里,已经看不见日轮的金箭,而山脚下的树梢头,也早有一带晚烟笼上了。山上的空气,真静得可怜,老远老远的山脚下的村里,小儿在呼唤的声音,也清晰地听得出来。我在空地里立了一会,背着手又踱回到了翁家的客厅,向四壁挂在那里的书画一看,却使我想起了翁则生信里所说的事实。琳琅满目,挂在那里的东西,果然是件件精致,不象是乡下人家的俗恶的客厅。尤其使我看得有趣的,是陈豪写的一堂《归去来辞》的屏条,墨色的鲜艳,字迹的秀腴,有点象董香光而更觉得柔媚。翁家的世代书香,只须上这客厅里来一看就可以知道了。我立在那里看字画还没有看得周全,忽而背后门外老远的就飞来了几声叫声:

“老郁!老郁!你来得真快!”

翁则生从小学校里跑回来了,平时总很沉静的他,这时候似乎也感到了一点兴奋。一走进客堂,他握住了我的两手,尽在喘气,有好几秒钟说不出话来。等落在后面的他娘走到的时候,三人才各放声大笑了起来。这时候他妹妹也已经将茶烧好,在一个朱漆盘里放着三碗搬出来摆上桌子来了。

“你看,则生这小孩,他一听见我说你到了,就同猴子似的跳回来了。”他娘笑着对我说。

“老翁!说你生病生病,我看你倒仍旧不见得衰老得怎么样,两人比较起来,怕还是我老得多哩?”

我笑说着,将脸朝向了他的妹妹,去征她的同意。她笑着不说话,只在守视着我们的欢喜笑乐的样子。则生把头一扭,向他娘指了一指,就接着对我说:

“因为我们的娘在这里,所以我不敢老下去吓。并且媳妇儿也还不曾娶到,一老就得做老光棍了,那还了得!”

经他这么一说,四个人重又大笑起来了,他娘的老眼里几乎笑出了眼泪。则生笑了一会,就重新想起了似的替他妹妹介绍:

“这是我的妹妹,她的事情,你大约是晓得的罢?我在那信里是写得很详细的。”

“我们可不必你来介绍了,我上这儿来,头一个见到的就是她。”

“噢,你们倒是有缘啊!莲,你猜这位郁先生的年纪,比我大呢,还是比我小?”

他妹妹听了这一句话,面色又涨红了,正在嗫嚅困惑的中间,她娘却止住了笑,问我说:

“郁先生,大约是和则生上下年纪罢?”

“哪里的话,我要比他大得多哩。”

“娘,你看还是我老呢,还是他老?”

则生又把这问题转向了他的母亲。他娘仔细看了我一眼,就对他笑骂般的说:

“自然是郁先生来得老成稳重,谁更象你那样的不脱小孩子脾气呢!”

说着,她就走近了桌边,举起茶碗来请我喝茶。我接过来喝了一口,在茶里又闻到了一种实在是令人欲醉的桂花香气。掀开了茶碗盖,我俯首向碗里一看,果然在绿莹莹的茶水里散点着有一粒一粒的金黄的花瓣。则生以为我在看茶叶,自己拿起了一碗喝了一口,他就对我说:

“这茶叶是我们自己制的,你说怎么样?”

“我并不在看茶叶,我只觉这触鼻的桂花香气,实在可爱得很。”

“桂花吗?这茶叶里的还是第一次开的早桂,现在在开的迟桂花,才有味哩!因为开得迟,所以日子也经得久。”

“是的是的,我一路上走来,在以桂花著名的满觉陇里,倒闻不着桂花的香气。看看两旁的树上,都只剩了一簇一簇的淡绿的桂花托子了,可是到了这里,却同做梦似地,所闻吸的尽是这种浓艳的气味。老翁,你大约是已经闻惯了,不觉得什么罢?我……我……”

说到了这里,我自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则生尽管在追问我,“你怎么样?你怎么样?”到了最后,我也只好说了:

“我,我闻了,似乎要起性欲冲动的样子。”

则生听了,马上就大笑了起来,他的娘和妹妹虽则并没有明确地了解我们的说话的内容,但也晓得我们是在说笑话,母女俩便含着微笑,上厨下去预备晚饭去了。

我们两人在客厅上谈谈笑笑,竟忘记了点灯,一道银样的月光,从门里洒进来了。则生看见了月亮,就站起来想去拿煤油灯,我却止住了他,说:

“在月光底下清谈,岂不是很好么?你还记不记得起,那一年在井之头公园里的一夜游行?”

所谓那一年者,就是翁则生患肺病的那一年秋天。他因为用功过度,变成了神经衰弱症。有一天,他课也不去上,竟独自一个在公寓里发了一天的疯。到了傍晚,他饭也不吃,从公寓里跑出去了。我接到了公寓主人的注意,下学回来,就远远的在守视着他,看他走出了公寓,就也追踪着他,远远地跟他一道到了井之头公园。从东京到井之头公园去的高架电车,本来是有前后的两乘,所以在电车上,我和他并不遇着。直到下车出车站之后,我假装无意中和他冲见了似的同他招呼了。他红着双颊,问我这时候上这野外来干什么,我说是来看月亮的,记得那一晚正是和这天一样地有月亮的晚上。两人笑了一笑,就一道的在井之头公园的树林里走到了夜半方才回来。后来听他的自白,他是在那一天晚上想到井之头公园去自杀的,但因为遇见了我,谈了半夜,胸中的烦闷,有一半消散了,所以就同我一道又转了回来。“无限胸中烦闷事,一宵清话又成空!”他自白的时候,还念出了这两句诗来,借作解嘲。以后他就因伤风而发生了肺炎,肺炎愈后,就一直的为结核菌所压倒了。

谈了许多怀旧话后,话头一转,我就提到了他的这一回的喜事。

“这一回的喜事么?我在那信里也曾和你说过。”

谈话的内容,一从空想追怀转向了现实,他的声气就低了下去,又回复了他旧日的沉静的态度。

“在我是无可无不可的,对这事情最起劲的,倒是我的那位年老的娘。这一回的一切准备麻烦,都是她老人家在替我忙的。这半个月中间,她差不多日日跑城里。现在是已经弄得完完全全,什么都预备好了,明朝一日,就要来搭灯彩,下午是女家送嫁妆来,后天就是正日。可是老郁,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很难受,就是莲儿——这是我妹妹的小名——近来,似乎是很不高兴的样子,她话虽则不说,但因为她是很天真的缘故,所以在态度上表情上处处我都看得出来。你是初同她见面,所以并不觉得什么,平时她着实要活泼哩,简直活泼得同现代的那些时髦女郎一样,不过她的活泼是天性的纯真,而那些现代女郎,却是学来的时髦。……按说哩,这心绪的恶劣,也是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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