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文听书
① 民间说唱的分类
所谓唱故事,是指这一类作品的故事情节主要采用韵文形式表现出来。其中有腔有调、有辙有韵,并有鼓板丝弦伴奏的称为演唱体,包括大鼓、渔鼓(道情)、弹词、坠子、琴书、好来宝(蒙古族)、大本曲(白族)、甲苏(彝族)、八角鼓(满族)等;无乐器伴奏,只击节吟诵具有一定音乐性的则称为韵诵体,如山东快书、天津快板、金钱板、赞哈(傣族)、哈巴(哈尼族)等。
无论是演唱体,或是韵诵体的民间说唱大都是从民歌、小调、民间曲牌的基础上发展演变而来的。内容上以反映广大民众的现实生活为主,有的表现历史题材,讴歌农民起义,揭露旧社会的黑暗,如《长坂坡》、《闹荆州》等;有的抨击封建礼教,表达人们追求婚姻自主的美好愿望,如《小两口抬水》;有的则表现民众的诙谐情趣,洋溢着喜剧色彩,如河南坠子《榆石榴》,反映了旧时不合理的婚姻制度,“十九岁媳妇十岁郎”,未来的新郎不谙世事,偷石榴偷到了老丈人后花园里,随即被抓住,而抓“贼”者恰是未过门的媳妇。它以喜剧的形式揭露不合理的包办婚姻,女婿的无辜和媳妇的自强都显示了即使在农村也萌生了自由民主的思想。唱故事类的民间说唱艺术形式上篇幅不长,妙趣横生,唱词有的以精炼明快取胜,有的以细腻刻画见长,受到了广大群众的喜爱。 以说为主,采用散文叙述形式的作品,如北方的评书,南方的评话、评词。它们都是继承了古代说话艺术而形成,经过明末清初柳敬亭等一批名家的发展,至清初形成两大系统,即南方的评话和北方的评书。南方评话以扬州评话、苏州评话为代表,除此之外还有南京评话、杭州评话以及福州评话,此系统的评话皆受柳敬亭的直接影响较深。北方的评书以北京评书为主体,相传为乾隆年间的王鸿兴所创。
传统的评书、评话大体有三方面内容,一是金戈铁马,称为“大件袍带书”,主要表现敌我攻战、朝代更替、忠奸争斗、安邦定国等内容,如《列国》、《三国》、《隋唐》、《杨家将》、《大明英烈传》等。二是绿林侠义,又称“小件短打书”,写结义搭伙、除暴安良、比武竞技、败山破寨等内容,如《水浒》分为武、宋、石、卢、林、鲁、后水浒六部,每部若干回;此外还有《三侠五义》、《绿牡丹》、《八窍珠》等。三是烟粉灵怪,主要以神话传说为原型创作而来,多表现神异鬼怪,狐妖蛇仙等题材,以虚幻的艺术形象表现人间现实,如《聊斋》、《西游》、《封神榜》等。
评话、评书在文化内涵上主要表现在,其一,展示了社会万象,它如同一面镜子,深刻而生动地反映了纷繁杂沓、色彩缤纷的大千世界,在世人面前构制出一幅自古至今的中国历史画卷,比如书中说到某个皇帝,既可以旁征前朝和后世的帝王,又可以博引臣民百姓的口碑,甚至可以用外国总统或帝王来作对比与衬托,联类比附,囊括了丰富的社会生活。其二体现了传统美德,从美学意蕴来看,它所涉及的伦理道德观念比较复杂,既反映社会生活本身蕴含的道德观念,歌颂真、善、美,同时又敢于取舍,讲出说书人的思想倾向性。比如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在封建社会里集中体现为忠、孝、节、义,在说书艺人那里就不是笼而统之一概而论,而是有所鉴别和分析,对至高无上的国君区分为明君、昏君、暴君,对上层人物也区分为清官和贪官,然后对其功过得失进行叙说评论。其三,蕴含着丰富的人生哲理,它不是俯瞰宇宙万物作出宏观议论.而是把民众的世界观附着于形形色色、纷繁复杂的具体事物而见微知著,发人深省;不是纵观几千年,道尽沧桑事,而是善于截取某一具体的历史横断面,审视历史长河的波翻浪卷,表达民众的历史观;它蕴含的人生观,不是抽象地议论,抒发人生感慨,而是通过具体的情节、典型人物形象来说话,让听众产生共鸣。
评书、评话的艺术特色是,第一,构思巧妙,情节曲折。其结构手段主要靠“梁子”、“柁子”、“扣子”。“梁子”是艺人说书的提纲,一般都是通过口传心授得来的。比如《隋唐演义》中的瓦岗寨三十六友,《东汉演义》中的云台二十八将,《施公案》中的百鸟百兽名及描写景物的诗、赋、赞等都要背得滚瓜烂熟,用时脱口而出,这些“梁子”成为说书的主线,把其他相关的材料联缀起来。“柁子”是一部作品中的主要情节,是多种矛盾、多种线索的纽结点,如《水浒传》中“三打祝家庄”是“大柁子”,又包含着杨雄、石秀大闹翠屏山,孙立、孙新、顾大嫂劫牢等若干小的“单笔书”构成,“柁子”可以说是大的扣子,以此为标志形成了评书的若干段落。“扣子”,又称“关子”,是书中故事情节发展到关键处中止叙述、故意打住、暂时悬挂起来,俗称“悬念”,即将引人入胜、扣人心弦的内容事先作个提示或暗示,却不马上作答,在听众心中留下疑团,产生急于知道端底的期待心理。扣子实际上是性格冲突、矛盾纠葛的焦点,常与人物的命运紧密相连。俗谓“听戏听轴,听书听扣”,说书人正是运用“扣子”使情节发展起伏跌宕,抓住观众,增强了艺术的魅力。
第二,形象生动,形神兼备。评书中选取的人物其性格常常超群出众,或大奸大恶,或至善至美,或智勇双全,或忠义无双,这与它取材于民间口头传说,富有传奇色彩有关,更重要的是说书艺人塑造人物形象时不以形似见长,而以神似取胜,不厌其详地运用多种艺术手法,诸如正面描绘、侧面烘托、两相对比、重笔渲染等使之栩栩如生,形象丰满。
第三,叙议结合,揆情说理。评书善于把叙述、描写和议论结合起来,在叙述故事发展的过程中,还要不断地对人物作画龙点睛式的评论,以表明作者的态度。评书取名为评书,皆因有评点之故。设若取消了“评”,只剩下“书”,其特色就不复存在,足见评点在评书中的重要性。评书的评点,有时开门见山,直接阐发议论;有时旁征博引,借题发挥;有时则援引典故,寓事于理。书中的评点道人所未见、发人所未发,为听众进行分析评判提供了参照,使主题得到了升华。当然“评”应该做到恰到好处,穿插自如,而不能本末倒置,喧宾夺主。 主要为相声,它是以说、学、逗、唱为主要艺术手段,具有喜剧风格的艺术形式。其远源可以追溯到先秦的滑稽表演、优孟讽谏,秦汉的徘优,唐代的“弄参军”,宋代的“像生”杂扮。但是相声艺术的正式形成应在清末同治年间,当时,清政府腐败无能,帝国主义的侵略使中国变为半封建半殖民地国家,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些贫穷的民间艺人忧国忧民,不满现状,被迫走上街头,既卖艺为生,又借机发抒内心的愤懑。艺人朱少文,艺名“穷不怕”,继承了民间笑话等滑稽艺术,在北京街头说笑话谋生,起初单独说,后来收了徒弟,改为两人对话,成为有捧有逗的对口相声。随之又增加了表演人数,创造了群活。从此相声流传开来,表演艺术日益提高,演出段子不断丰富。
相声最突出的特点是能不断地引人发笑,没有笑也就没有相声,因此,可以说相声是具有喜剧风格的艺术。相声的幽默和笑料能够帮助人们打开紧锁的眉头,松散额上的皱纹,舒展紧缩的心肌,忘却生活中的烦恼。这些幽默和笑料孕育在民众生活这一肥沃的土壤之中,从日常生活现象的表里不一、现象与本质的背离、内容与形式的极不协调中引申而出。但有的相声没有生活内容和社会意义,单靠耍嘴皮、侃大山或拿人的生理缺陷取笑逗乐,那就有格调低下的庸俗化倾向了。
② 从“王派《水浒》”看扬州评话的艺术形态特征是什么
扬州评话的艺术形态由说书人“全面表白”的口头文学叙事、书场音韵效果和书台表演的形象塑造互动构成。口头文学叙事以其细腻周到与书面叙述的繁简详略方式有别,口头语言以其声音、节奏中包含更为丰富的情感容涵与书面语言的意义繁复不同,书台表演融通口、手、身、步、神诸艺术因素完成说、做、念、打的动作塑性,更有戏曲舞台表演不及处。王少堂所代表的“王派《水浒》”正是扬州评话艺术形态的典范。
王少堂承前启后说《水浒》,以毕生精力完善了评话艺术形态,成为我们认识扬州评话艺术规律的范本。扬州评话的艺术形态是由“全面表白”的口头文学叙事、书场音韵效果和说书人书台表演的形象塑造互动构成。认识这三大要素的互动整合是全面评价评话艺术的必由之路。研究王少堂说书艺术不能单凭书面整理本为据。以为“武、宋、石、卢”四个十回的整理本即王少堂说书艺术是一种错觉,书词录音也无法再现书台表演。老舍读完《武松》整理本慨叹:“可惜,没有少堂老人的眼神手势的配合,未免减色。”[1] 自古即体现了书词、音韵和书台造型互动特点的评话,由王少堂说《水浒》而发展到极致。
一
“王派《水浒》”是扬州评话中重视文学内容的口头艺术。这种文学,即使撇开所有的声音、造型,也不同于一般的书面文学。它是口头的,由表白产生。它遵循的美学原则是王少堂所说的“全面的表白”。老舍管这种手法叫“细巨不遗,搏兔亦用全力”[2]。王少堂常在书词中讲“我要各方面交代”。这种叙述方法与古典小说的详略虚实原则相左,更与现代小说讲究节制、力避枝冗的原则格格不入。扬州评话整理成书面读本,已或多或少地渗透了小说原则,对有声文本作了删削。这里对“全面表白”在书台上的主要呈现方式列举其要。
其一,诗、词、赋赞。作为口头的文学,这些文体不可少。书台上人物出场往往有赞词。北方评书的“赞儿”,若说两军交战,主将而外,即使出来八个偏将,也必得有八色不同赞词。书台效果强调“如在目前”,人物出场的赞词就相当于生活中人们初会的印象,而现代小说中的人物可能通篇只见精神情绪,不言五官面目。评话也极少用散文叙述自然风景,武十回没有,宋十回只有“误入清风山”、薛永打探龙亭剑两节。书台上若用散文述景,听众会不耐烦。说书人必须以韵文诵景,才能抓住观众的神。诗、词、赋的形式则不可少。除了述景的功用外,这些文体还可以作为书情起落的标志、重要关头的强调。听众久听一种语调难免心理疲劳,一段或长或短的韵文演诵能起到恰到好处的提神作用。哪怕不懂词儿,光是音调的铿锵变化也能引起听众的兴趣。一旦成了书面记录,这种过分书面化的文体就会与口述语言构成风格矛盾,这样的文体就成了累赘。于是,整理本《武松》、《宋江》中的诗、词、赋赞几乎删除殆尽。
其二,人各有书。书台呈现要求“如见其人”,每一个上场人物都有动作。否则为说书家所忌,如评话艺人所鄙的“荒胚”、“幕表”、“捣鬼书”,人物仅存其名姓而无所事事。《武松·夜杀都监府》一节,厨房中有厨头、王二麻子、二癞子。厨头切火腿的刀功,与京油子对话;王二麻子炸鱼饼;二癞子烧火与王二麻子起矛盾。整理本中按长篇小说章法讲详略、繁简,这些人仅仅为了成武松刀下鬼而存在,其余无书。这种虚挨一刀的人物,搬上书台,有不如无。书台上的详略是书多书少,不能没有动作。
其三,同文再现。演述一件事的发生实况,后来再由某一人物重述一遍。有声文本毕竟不是书面文本,书台上只存在“异声再说”,不存在同文再现。书台上有它存在的必然:一、从知与不知的关系说。书台上的虚拟场面,一个人物把另一人物不在场时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是必要的。说书人全知,听书人已经预知,而书中某一人物不知,就有必要重说。乔郓哥作人命见证,向阳谷县衙重述命案始末。一无所知的老爷,必须知道前情。二、从悬念的延宕说。卖狗肉的赵大向施恩报信,说武松吃冤盗官司,故意把他与王小六的对话重复。心急如焚的施恩越着急,听众越是从中体味到戏剧性。如果赵大与施恩见面就摊底,则毫无趣味。
其四,知识介绍。曲艺形式,评话、大鼓、相声等常常担负知识介绍的任务。评话主要面向市民听众传播知识,正是说书人被称为“先生”的原因之一。知识介绍多被用作“热”书中的“冷”穿插,延宕或放松紧张气氛。《血溅鸳鸯楼》中插入戒指考证,杨贵妃“三美”介绍正属此类。从书面文学要求来看,只能算作横生枝节的芜杂成分。
其五,听书论场。金圣叹批《水浒》“章有章法,句有句法,字有字法”,说书人受其启发讲究“字字好,句句好,段段好”[3]。艺人上台说一场书,要考虑今天的内容,哪里是重头戏,哪儿好穿插,如效果甚佳,就逐渐成为定型。段段好,却不一定十段放在一起都好。因为整理成书面文本的长篇大部比起书场内听书,接受的时间规定性发生了很大变化。每日听一段穿插,妙不可言,一气读十段穿插,乱叶遮花,反而有碍观瞻。
其六,叙述人现身。王筱堂在《艺海苦航录》中说,王少堂向后辈解释“全面的表白”时,强调“话要找尽,意要说透”,如何做到“尽”与“透”?书中往往由叙述人直接现身说法。现代小说讲究作者退出作品,评话总是说书人处处介入。因为评话是书台上下的交流关系,一些说书人“与听众接感情”的话在书场是必要的,在书面文学中又成了赘余之物。王少堂辈教听众不能如武松“好动不平之气”,历来受欢迎;但《创业史》中柳青以作者的声音直接介入,成为人们集中的疵议。
“全面的表白”真是上至绸缎、下至葱蒜处处往细腻处讲,这正是“王派《水浒》”乃至扬州评话“说表细腻”的特征。
二
艺术形态学认为“口述本身是语言审美存在的另一种形式”,而“书面语言距离原所标志的精神内容比有声语言要远得多。比起书面文学中的语言来,口头文学中的语言所具有的情感信息要无可比拟的多。”[4] 因为,音响能使语言形象不借中介地,有语调地体现和传达人的感情、体验和情绪,就像音乐所做的那样。没有进过书场的人,听广播录音能比整理文本更进一步了解扬州评话。上世纪30年代上海直播《武松》,[5]60年代初、动乱年代后,《武松》的录音打动了大江南北的几代人。广播形式拓展了书场空间,山陬僻乡与繁华闹市得以同时欣赏聆听,雅俗阶层能够共同咀嚼品评王少堂的说书艺术,而口头语言的声调、节奏与情韵才是广播书场生命力的基本保证。
1958年全国曲艺会演中,老舍观摩王少堂演出后说:“他的动作好像有锣鼓点控制着,口到手到神到。”[1] 这种与口一致的动作节奏也就是叙述的音乐节奏。王少堂也说父亲教他念词赋“强调有板眼,好听”。“板眼”当然是更明确地指节奏。把握节奏的原理,“说书要有阴阳高下,说起来自然就好听;有了紧、慢、起、落,说起来才有波浪。要快而不乱,慢而不断”[6] 304。
说书无论表、演都意在吸引观(听)众,抓住注意力,扬州人俗称“拿魂”。说书体现音乐性的基本功,行话叫“拿字”。其要求是咬得准,吐得清,送得足。咬得准,是分清唇、喉、舌、颚、齿的发音部位;吐得清,则要求在连绵说表中字字清楚,不至于出现“吃字”(疏漏某字的发音)的弊病;送得足,便是把关键性的字加以强调、重读,运用丹田之气或“脑后音”使得每一个字发音的声波震动频幅加大,加强对观众听觉器官的影响。要了解说书人声音情感节奏的互动呈现,且看《武松》中英雄入景阳镇一节:
走了五六家店面,只看见右边有一家五间簇崭新草房,檐下插一根簇崭新青竹竿,青竹竿上挂了一方簇崭新蓝布酒旗,蓝布酒旗上贴一方簇崭新梅红纸,梅红纸上写了五个大字:“三碗不过冈”。再朝店里一望,只见簇崭新锅灶,簇崭新案板,簇崭新桌凳,簇崭新柜台,簇崭新的人!——啊!旁的东西有新的,人哪里有新的?有!
内容注目日常中的英雄,叙述却不应流于平常,这就必须在语音语调上呈现波澜变化。说书人从武松边走边看并不经意的动作特征出发,缓诵第一个分句,由突然有所发现开始重读“只看见”,这是“起”。由第一个“簇崭新”重读,以下音调加紧,节奏变快。第二个“簇崭新”仍重读,但较前略低,而突出后面被修饰的中心词,接着“顶真”的名词则轻读,着重点放在新出现在人物眼前的事物上,连续出现三桩新物件,三次重复指称,音调由紧转“急”,而四个加着重号的修饰形容词“簇崭新”在急中显“促”。至此,叙述者再从中略显变化,放慢节奏,一字一顿地念出“三——碗——不——过——冈”,再“一望”,略略停顿,留下观察时间,也便于说书人换气。然后,由这一略慢的跌宕转到一段“快口”的高潮,运用一串排比句,“急促”转“繁密”,修饰词“簇崭新”每隔二字出现一次,五个偏正结构间不容顿,直至“人”字,戛然而止,为这一节书的“落”。若说“板眼”,这一节中九次出现的“簇崭新”一词便是鲜明的旋律特征与节奏标志。最末修饰语与中心词之间惟一出现了“的”字,便是收束的提示。
这一段表述人物眼中的环境。巴尔扎克小说中的环境描写,每每让人不能忍受。听众对《武松》中的环境叙述,非但不感到腻烦,欣赏它还犹如美妙的音乐。每年新正,“簇崭新”的书词开端与听众新年新气象的情绪感受相沟通。可是书台上声音的接受优势被整理成书面文字时,则难以引起注意。以新文学的观点看,这样的文字近乎琐碎,必经艺术家台上演诵,方显其一字不易。
书台音乐效果,还通过非语言音响来传达。说书人开口之时的醒木声是,手、足敲击声是。此外,艺人还用辞典上找不到的地方性的拟声词来烘托、渲染气氛。王少堂口中的马、鼓、炮(其他艺术家的不同书目中也存在)声,无论是马由远而近,从近到远,逡巡往复,还是鼓点由缓至疾,轻重舒徐,都没有办法以书面语言表达。人物在特殊语境中哭、笑、躁的表现各个不同,但一成记录文字则千人一腔。
语音传播尽管比书面传播有了更浓郁的感染力,但没有与书词、声音并存的副语言特征,艺术家的表情、手势、眼神无法传达到听众面前,书场中书台上下的情感交流仍不能完全实现,书台上的空间造型被声音屏蔽,立体的人物形象终难直观显现。书面整理的话本与书台艺术隔着两层,广播书场也与书台艺术隔着一层,电视书场有说书人表演的视像,但仍然不能实现书场中的交流。“说书方面就是要有说工,要有做工”[6] 298。听广播,我们能够欣赏艺术家的“说工”,但是还缺少“做工”,在言表之外没有意表、神托,对人物的容貌、身形、动作,没有逼真的实物再现感。所以,仅凭录音也难作为研究“王派《水浒》”的全部依据。
三
说书是台上艺术,书台才是评话艺术生命的全部呈现。书台很简单,就像京、昆戏曲,倘无角色踏着锣鼓经登场,观众会对舞台视若无睹,同此一理,是说书人赋予书台以生命。小小的书台:一张半桌,一块桌围,一张木椅,一把茶壶,一只茶杯,一块止语,夏日多一把折扇,冬寒换一方手绢,醒木一拍就开口说书。醒木的响声是书词的开端,也是书台呈现生命的起始。伴随着书词,说书人王少堂的目光、手势可以将一个简单狭小的书台空间顷刻间变作无垠宇宙,它的空间地点不受任何限制,可以是:十字坡、二龙山的好汉出没,东京、大名府的热闹繁华,阳谷县街头武松跨马游街,江州、大名府法场宋江、卢俊义跪待毙命,九江府、阳谷县端坐大堂,潘金莲、阎惜娇深处内室,祝家庄兵马厮杀沙场,浔阳楼、快活林酒店或者紫石街茶坊。说书人总能把听众带入斯时斯境。这种极度的空间自由,是王少堂同时的戏剧艺术所不具备的。王少堂手执一扇,可以是武松、石秀的刀,也可以是卢俊义的枪,也可略略打开作蔡太师给蔡九知府的密信。戏曲演员按程式作整个舞台的活动,王少堂一般身不起座,只是以手膀代脚腿地表演,一切动作几乎都在端坐的书台上以手势配合说表完成。评话艺人在表演动作上较戏曲有更大限制,但表演的内容却有着无可比拟的自由。除了这种空间与行为的自由外,书台上的自由更体现在角色的更替上。书台上的表演,是不化装的独角戏。它不同于戏曲,生、旦、净、末、丑界线鲜明、各司其职。说书人可以不分角色区别,一人兼演各种角色,而又能做到“演到哪一个就像哪一个”[6] 297。王少堂自述《武松杀嫂》一段书中多重角色的变易与表演追求证明了这一点。他在自由扮演各种角色的过程中,追求让听(观)众对书中人物有如见其人、如闻其声的感受。并且,在表述的特定时间地点上人物之间的关系中完整地呈现诸如“杀嫂”、“醉打蒋门神”等场面。
书台上的表演(艺人称“演”)与叙述(称“表”)之间的关系,无分轻重主次。论表演与叙述互动,“王派《水浒》”在整个扬州评话中又恰好不趋极端处于中庸地位。以说《西游记》为长的戴善章,重说表,表演重面部表情、眼神,他偶尔动动右手,左手搭在茶壶上,好久也不动一下,天热,手背窝儿里能积下汗水来,同行戏称他搭的南货店老板的架子。他仅是脸这边掉掉,那边望望,右边指指,便能抓住观众。相反的例子是康国华重表演,“他演鲁肃、孔明两个人的声音笑容,传神会意……,他的手势上,演出这个下棋的动作,就等于这个桌上有个棋盘棋子”[6] 293。康国华的演能传神,虚神足,他的神意下面没有全面的表白、书说得不透彻。王少堂不像戴善章那样温文,也不像康国华、刘春山、朱德春那样火爆,他既重叙述,又重表演。
这种书台叙述与表演的完美结合,其实现途径是严格遵守书台艺术规程。书台上的评话,讲究说、做、念、打。书台艺术家们讲究程式,又明确意识到“书戏不同”的本门艺术特征。书台区别于舞台的特质是以说为本。书台上的说分“官白”与“私白”,演的是人物语言和心理。书台上的“念”,除了相似于戏曲的人物对白与独白外,还另有任务,就是完成、托现说书先生自身创作、叙述者的形象,最突出的方式便是各种诗、词、赋、赞的朗诵。书台上的“做”是“说”以外的最基本的功夫,于程式上不及戏曲讲究,但也有基本固定的形体、手势特征,其目的便是让观(听)众能够意会,把声音不能表达的书境传达给接受者,强化书词,突出人物。书台上的“打”,不能够与“做”有鲜明的界限,但它所表现的内容毕竟是独特的,不同于一般的人物行为动作。“王派《水浒》”的武打部分,基本上是短打书,有别于以演刀马长靠(同戏曲术语)为主的“三国”、“西汉”。短打特别注重人物的手、脚、身段、架势起落。而书台短打有别于舞台上的特征又在于,它不要求一气呵成地将格斗过程演完,有点像今天电影中的定格和慢镜头,将武打动作的一招一式进行解析。“何仙姑懒睡牙床”,是如何以静制动,败中取胜,假相欺敌;(《武松》)“红孩拜佛”,怎样双手合十,变做肩桩撞人。(《卢俊义》)台上的说书先生几乎都不会武功,他们无法以真功夫现身,但他们却能解得功夫说法。总之,书台上的说、做、念、打诸艺术因素,有着本身独立存在的艺术价值,必须从理性上揭示与肯定书台的独立存在,否则很难完整地认识“王派《水浒》”乃至整个扬州评话所呈现的形态特征。
四
王少堂与前贤后继在艺术实践和教学中,十分强调叙述与表演的诸种艺术因素的全面体现。而语言的节奏感和动作传神到位的分寸感以及二者之间的协调配合,则是他们强调得最多的练艺要求。王少堂常说:“评话表演时,最主要的是五个字,少不了口、手、身、步、神。”[6] 301神是以目光来与书台下的观众进行交流,所凭借的媒介是无形的,是一种非叙述性的意会,能统摄辅助叙述与表演的口、手、身、步动作,与其共在,却无法与之分解开来进行单一剖析。艺人言“神”,常冠以“虚”,理由大部分即在此。眼神是物质材料以上的存在。“口”,便是有声的叙述了。撇开文字的符号意义外,它的物理形式便是声音。声波的组合构成音乐性的变化,正是评话艺术重要的形态特征之一。“手、身、步”三者都是以形体动作来辅助口头叙述,是“副语言特征”。它们构成书台造型,在观众面前直观呈现,让观众“如见其人”。王少堂说:“手、口、眼三者是连带的关系……,身步也是。”[6] 301眼神的意会性、声音的音乐性、形体的造型性,三者综合构成一个不可分割的艺术整体,与表白一起形成评话书台的完整形态。用一个典型例证说明,武松在景阳镇酒店吃酒,酒醉之后会账,取一两五钱有零的银子付与小老板,下面是小老板的动作与念白:
小老板伸手把账桌上一把戥子拿了过来,银子朝戥盘里一摆,右手两个指头拈住戥毫,左手就把戥花一理,一字平。银子称过了,低头望望银子,抬头望望武松的脸色:“爷驾!你老人家这个银子,是个一两——还欠一分呐……!”
王少堂演述场面上小老板/武松之间的欺诈/不知觉关系。小老板欺武松醉而不觉,可以避免冲突。书台场面的构成方式独特,其效果不同于舞台。演小老板时,说书人取直接与观(听)众对话的方式,仿佛武松置身于书台下的人群之中,书台上下的间隔几乎不存在,书场多大,书台上叙述者虚拟的场面就有多大。演述者进入对话中的任何一个角色,就把另外的角色交给观(听)众,而观(听)众虽不能演,起码也有个心理自居的作用。他们具有双重身份,既是鉴赏者,又是临时被虚拟的角色。此情此景,武松醉而观众醒,观众不是武松,但心理上与武松认同,他们仿佛置身其境,小老板欺诈武松便仿佛是欺台下观众。演述者的神色、音调、动作造型综合构成一个逼真的欺诈过程。观(听)众清醒地意识到这是一个欺诈,他们要从演述者的表演诸方面去领略这个欺诈,由心理上与之构成冲突,从意识上识破这个欺诈。
王少堂以一串动作、一副神色、一句台词,演小老板的欺诈过程与心理。他伸右手将戥盘取过,左手赶着戥花,右手提戥毫以示称银子的动作过程。书台上并无实物,说书人的表演是个象征,动作造型上十分讲究,动作中的拟实性有如在目前的效果。演述者右手食指搭在中指上,略微拱出,以示提戥盘的向上的方向与分量,左手赶戥花,作水平方向的移动,照应着“一字平”的表白。左手移动之初,与右手紧靠,指头的摆法与右手一式,只是中指不作拱势。左右手的指式构成一种富有对称美的构图,但在对称中更要注重变化,除中指的拱势外,左手在往左方移动前即须比右手低出一至二指的空间距离,以示戥毫比戥花秤杆高。在左手平移的过程中,演述者以神色配合,目光必须与手一致朝左移,目光的着落点即在左手指尖处,由此指示出银子的分量。左手动作与目光同时终止,应和着口头表白:“银子称过了”。
然后,是眼神的运用,在这个运用过程中托现小老板贪财与起欺诈之意的心理活动。秤杆上戥花既已明白标志着银子的重量,上述的眼光与表白便已交代小老板一目了然。他可以一口报出银子的分量,为何又要低头望望银子呢?这便是贪心的起始。演述者表演低头,不是无意一瞥,而是由左边向右下方作一以头部配合目光的动作,交代戥盘所在位置,并于表白“望望银子”时,放慢口头节奏,在望中表示出银子的吸引力,为下面一个眼神动作(居心昧财)作出铺垫。下面的眼神动作与念白,在记录上是上下文,但在表演上却是同时进行。念出“爷驾!你……”三个字,正是动作“抬头”之时,而下一个“望望”与前一“望望”又有眼神动作的区别。上一个“望望”,是目不转睛地盯视银子,下一个“望望”,在目不转睛地望“武松颜色”之前,先有一个回顾动作,头不动,目光疾落疾起,从武松身上回看银子,再疾回到武松脸上。这表现着银子的吸引力之强,他的昧财主意已定,又怕武松察觉,必须细察对面酒客的意态。这一回顾之间,口头念出“……老人家这个银子,是个……”。此后,便是一直盯住武松的脸,眼神不动,内心急剧盘算:如何实施昧银子的主意,会不会引起争执,终于决定昧财。
以下的念白,便是这一心理戏剧冲突的绝好表现。演述者必须借声音的节奏变化来体现人物内心活动的节奏。上面小老板的念白“是个”音轻而快,到“一两”便要念得重而响,但又不能戛然而止,因为念到这个地方,戏剧冲突仍是悬而未决。于是,演述者便利用这个词的后鼻韵作拖腔,以表现小老板内心决断的最后关头。报出“一两”这个数目的小老板此刻正一瞬不动地看清了武松的醉态。于是,他便大胆地实施其欺诈计划了。银子是一两五钱有零,清醒的听众早已知道。而对小老板装模作样,神情蹊跷的表演,观众必生疑惑。于是,他们便产生双重的心理期待。他们两难地发现,既期望小老板实报银数,又因其动作暗示而等待着骗局的出现。从现实生活利益,从武松立场的认同出发,他们恨小老板故弄玄虚;从纯粹戏剧审美出发,他们又盼望其欺骗的冲突爆发。此刻,小老板的念白中出现了戏剧性转折,在“一两……”的拖腔之后,他竟然报出了“还欠一分呐”的假数目来。这一动作呈现过程依赖于音调节奏的变化,拖腔标志矛盾悬而未决,到“欠一分”的突变之间,王少堂又加入一个衬字“还”,这一低缓的衬字把拖腔变作平调陈述,使意义的转折来得自然和谐。这一不着意的“还”字,起到关键性的掩饰作用,帮助小老板面无愧色地报出虚假数目。王少堂的表演并未到此结束,他在“欠一分”后面又有一个意味无穷的感叹词“呐”,这一个字的吐出,略带尾韵,既将后三字“欠一分”与前两字“一两”构成音调上的匀称、均衡,又把小老板的恬不知耻与自鸣得意的神态全盘托出。
由上述分析,我们得到了评话表演技巧的综合运用的鲜明印象,对其有了一定的理性认识。听(观)众对这一戏剧性表演的领略,见出演述者口、手、眼密切配合,始终不脱离形体造型,导引观众意会的眼神,音乐性的叙述语调,确是“周身的书,满脸的书”。这一过程远不如“打虎”的动作性强,但是由此细微的动作管中窥豹,我们更可以见出整个扬州评话的艺术形态特征之一斑。
王少堂的表演手、口、眼相连,身步相连,构成造型,其效果在于呈示性。不同造型的连贯呈示,正是把人物与自然的面貌再现在观众面前。艺术家除注意造型动作的幅度外,更注重质感。他们要通过形体动作的造型演出个别的架势,来显示人物的精神、气质。动作造型的轻俏、柔美、凝重、端肃、粗犷、细腻无不形容毕肖于人物身份、个性与精神气质。这正是书台艺术家的魅力所在,也是各个艺术家功力不同的显示。王少堂“活武松”的美誉即是来源于此。
注释:
①表是叙述;演即是通常所说的表演。
【参考文献】
[1]老舍. 听曲感言[N]. 人民日报,1958-08-12(4).
[2]老舍. 老舍文集:16[M].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551.
[3]金圣叹. 水浒会评本[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1:17.
[4]卡冈. 艺术形态学[M]. 北京:三联书店,1986:345.
[5]李真,徐德明. 王少堂传[M]. 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6:228.
[6]王少堂. 我的学艺经过和表说经验[M]//说新书:2. 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0.
③ 疃柴门是什么意思
就是 指唱评书的。。其他的代称还有
疃春——说相声
春口——说相声
单春——单口相声
对春——对口相声
疃柴——说评书
使短家伙的——说评书
柳海轰儿的——唱大鼓的
使长家伙的——唱大鼓的
怯的——京韵大鼓
清的——梅花大鼓
正的——铁板儿大鼓
片子——双簧
显快——联珠快书
□上的——莲花落
使扁家伙的——唱竹板书的
串花——《济公传》(评书书目)
丘山——《精忠传》(评书书目)
浑水子——《于公案》(评书书目)
丑官儿——《施公案》(评书书目)
神册子——《封神榜》(评书书目)
大黑脸——《包公案》(评书书目)
小黑脸——《小五义》(评书书目)
黄脸儿——《隋唐》(评书书目)
钻天儿——《西游记》(评书书目)
大瓦刀——《永庆升平》(评书书目)
黄杨儿——《三侠剑》(评书书目)
明册子——《明英烈》(评书书目)
汉册子——《东汉》、《西汉》(评书书目)
汪册子——《三国》(评书书目)
彭册子——《彭公案》(评书书目)
老劈儿——《劈牌》(折唱八角鼓曲目)
嘴子——《射雁》(折唱八角鼓曲目)
丘子——《小上坟儿》(拆唱八角鼓曲目)
怯念儿——《怯算命》(拆唱八角鼓曲目)
挪营儿——《拉骆驼》(拆唱八角鼓曲目)
真子——《真逛西顶》(拆唱八角鼓曲目)
钻黑——《胡迪骂阎》(联珠快书曲目)
锔子——《锔大缸》(莲花落曲目)
腿子——《赶脚》(莲花落曲目)
墙子——《小化缘》(莲花落曲目)
摘挑儿——《四大卖》(莲花落曲目)
张扇儿——《八扇屏》(相声曲目)
楼腿子——《黄鹤楼》(相声曲目)
罗口——《大上寿》(相声曲目)
爬坡儿——《拴娃娃》(相声曲目)
晃梁子——《地理图》(相声曲目)
单子——《报菜名》(相声曲目)
垫话儿——相声即兴的开场白
瓢把儿——相声转入正文过渡性的引子
正活——相声的正文
底——相声中掀起高潮的结尾
活——节目曲目书目
点活——点节目
戳活——点节目
使活——演节目
逗哏的——相声表演中的甲
捧哏的——相声表演中的乙
量活的——相声表演中的乙
调(diao)侃儿——说行话
疃——说
倒口——说方言
怯口——方言
挛丝儿——弹弦儿
拐着——拉四胡
皮儿薄——容易使观众明白、发笑
皮儿厚——不容易明白、发笑
包袱儿——笑料
圆黏儿——招徕观众
下挂——重新编排整理
相儿——面部表情
包袱点——爱笑的观众
火啦——演出效果极佳
泥啦——演出效果不好
闷啦——抖出“包袱儿”后没人笑
夯头——嗓子
格念——别说了,别动了
马前——快些说唱
马后——慢些说唱
醒攒儿——明白了
出蛊儿—发生问题
铆地——禁止演出
顶瓜——心里紧张
叩瓢儿——磕头
咧瓢儿——笑啦
联穴——搭班演出
劈穴——拆班分演
攒儿亮——心里明白
响蔓儿——名声大者
纲口——说话
滚纲——说书人将书中人名说错
混纲——乱说
黑板了——唱得没板了
鬼搭墙——唱词来回反复
稀溜纲——逗趣的话
杵头——钱
托杵——收钱
杵门子——能够赚钱的说词
连环杵——唱几句或说一段科诨即敛一次钱,间隔很短
疙疸杵——观众格外多给的钱
硬买卖——能挣钱的艺术或节目
空码儿——外行
对托——异口同声
滚噘官儿——记错了
越词——唱段重复
越——在一台演出中唱前边人唱过的曲目,犯规之举
折腰——指节目演出中间,因演员失误而使观众情绪涣散
黏箔——开书馆的人
询家——听书的人
提搂把子——书馆伙计
择毛儿——观众为说书人指正
钻锅——现学现演
过口白——鼓曲演唱中夹入的说白
碟子——口白
浑碟子——外省人用乡音说书
海(hai)——大、多
蹶(jue)——小、少
拢蔓儿——票房组织的名称
把儿头——组织票房的负责人
拢子——装道具及乐器的圆盒子
掌班的——艺人班社组织的领头人
班底——演出组织中相对稳定的骨干演员
卖单胳膊的——对班底演员的称呼
单档儿——不在班底之列的临时搭班演员
大蔓儿——名演员
黄调——走调
串邪钵——到妓院演出
念家——盲艺人
亮家——明眼艺人
把点开活——根据观众的情况决定所演的节目
火——节目效果热烈
瘟——节目效果平淡
抽签儿——演出中,陆续走掉一些观众
起堂——演出中,一大批观众离去
相不错赚——有名气的演员必有其长处
梁子——评书及鼓书故事的梗概
柁子——评书及鼓书故事中的大关节和高潮处
扣子——评书及鼓书故事中的悬念
书道儿——评书或鼓书的内容大纲
长(zhǎng)夯儿——提高嗓音
落(lao)夯儿——压低声音
杂正儿——演出服装的统称
蔓子活——长篇大书
拧蔓儿——说完一部书又换另一部书
蹚蔓儿——按提纲口头加工编说新书
蔓子海(hai)——书越说越长
纂弄蔓子——艺人自己编书
鞭轰儿——打鼓
撅柳儿——小曲儿
掐柳儿——点唱(后台语)
群活儿——多人节目
上量活——上堂会
一块活——一个节目
老合——江湖行内人
戳朵儿——写字
彩棒子——拆活
丑棒——拆唱
打里的——拆活中的正角
打外的——拆活的丑角
挂甲的——《双锁山》中的高君保
张家轰儿——八角鼓
大□——莲花落的大板儿
客儿——大鼓板
团丝——三弦
忙子——三弦
册(chǎi)子——记录曲词、书词的本子
坎子——把守戏园门的人
驳了口儿——说评书散了,书不说了
钻朵——认识字
不钻朵儿——不认识字
人式压点——演员相貌好,表演时能压住场
人式不正——长相一般,言不压众
贴身靠儿——说书艺人与观众套交情
挖点——说书艺人设法骗听书人的钱
蔓儿正——艺人名誉好
蔓儿念——艺人名誉不好
幌幌——海报
鼓了夯儿——嗓子坏了
章年不正——运气不好
海青腿儿——没拜过师的艺人
墨刻儿——书局出售的话本
道儿活——按所继承的前辈艺人的说书提纲敷衍而成的评书
鸳鸯档子——男女二人唱对口大鼓
火穴大转——挣钱很多
喷口好——字音清楚
黏子不酥——指观众不散
臭包袱——内容不健康的笑料
越道——散场
八大棍儿——中篇评书或中篇单口相声的俗称
片子活——短篇评书
驳口——说书中小段落截止处通常用几句话打住
开脸儿——对书中人物的外形描绘
诗赋赞——说书中写人、状物、绘景、形声的韵文
贯口——演员快速连续歌唱或数说一连串事物
书外书——在评书正书外插入讲述的故事
现挂——演员离开脚本的现场即兴发挥
摘挂——说书中摘取其他书目的内容
扦关儿——说书中的接榫处
笔法——说书中结构故事的方法
拉典——说书中引入典故讲述
使挂子——说书中用扇子等模拟开打动作
放汤——说书中使扣子失当,未能使听众入扣
空子——外行相家——内行
一头沉——对口相声中主要由逗哏的叙述的说表形式
子母哏——对口相声中甲乙互相争辩的说表形式
腻缝的——指群口相声表演中的演员丙
三翻四抖——相声表演中制造笑料
迟疾顿挫——相声演员掌握节奏的技巧
瞪谝踹卖——相声捧哏的常用表演技巧
说学逗唱——相声表演的基本功夫
春点——江湖行话
花辙——谓指曲艺曲本(多为唱词)中多次转换韵脚
袍带书——讲史和英雄传奇类书目
短打书——武侠、公案类书目
书胆——评书中主人公
书筋——评书中正面诙谐人物
④ 评书的起源及历史
评书是流行于中国北方地区的评书艺术,作为一种独立的说书品种,大约形成于清代初期。许多渠道的资料证明,评书虽然是口头讲说的表演形式,但其艺人来源却多为“唱曲”的转行。相传形成于北京的评书艺术,其第一代艺人王鸿兴,原来就是表演一种叫做“弦子书”的“说唱”艺人;至20世纪初叶,又有许多北方乡村表演“西河大鼓”和“东北大鼓”的“说唱”艺人进入城市后,纷纷改说评书。这是中国曲艺艺术在流变过程中出现的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
评书的表演形式,早期为一人坐于桌子后面,以折扇和醒木(一种方寸大小,可敲击桌面的木块。常在开始表演或中间停歇的当口使用,作为提醒听众安静或警示听众注意力,以加强表演效果,故名)为道具,身着传统长衫,说演讲评故事。发展至20世纪中叶,多为不用桌椅及折扇、醒木等道具,而是站立说演,衣着也不固定为专穿长衫。
评书用北方语音为基础,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调的普通话语说演。中国华北和东北的大部分地区均见流行。因使用口头语言说演,所以在语言运用上,以第三人称的叙述和介绍为主。并在艺术上形成了一套自身独有的程式与规范。比如传统的表演程序一般是:先念一段“定场诗”,或说段小故事,然后进入正式表演。正式表演时,以叙述故事并讲评故事中的人情事理为主,如果介绍新出现的人物,就要说“开脸儿”,即将人物的来历、身份、相貌、性格等等特征作一描述或交代;讲述故事的场景,称作“摆砌末”;而如果赞美故事中人物的品德、相貌或风景名胜,又往往会念诵大段落对偶句式的骈体韵文,称作“赋赞”,富有音乐性和语言的美感;说演到紧要处或精彩处,常常又会使用“垛句”或曰“串口”,即使用排比重迭的句式以强化说演效果。在故事的说演上,为了吸引听众,把制造悬念,以及使用“关子”和“扣子”作为根本的结构手法。从而使其表演滔滔不绝、头头是道而又环环相扣,引人入胜。表演者要做到这些很不容易,须具备多方面的素养,好比一首《西江月》词所说的那样:“世间生意甚多,惟有说书难习。评叙说表非容易,千言万语须记。一要声音洪亮,二要顿挫迟疾。装文装武我自己,好似一台大戏。”
评书的节目以长篇大书为主,所说演的内容多为历史朝代更迭及英雄征战和侠义故事。后来到了20世纪中叶也有篇幅较小的中篇书和适于晚会组台演出的短篇书,但长篇大书仍为其主流。
⑤ 求教常用"春点"
江湖上的春典(唇典!
「唇典」是一种特殊的语言讯号,江湖中人彼此联系的一种特殊手段。亦
称隐语、行话、市语、方语、切口、春点、黑话等,是民间社会各种集团或群
体出于各自文化习俗与交际需要,而创制的一些以遁辞隐义、谲譬指事为特征
的隐语。在三教九流社会中,礼节;行李包袱的捆扎和放置方位;茶具、餐具
的摆设;个人的行、止、坐、立姿态相互辅用,都表达着主、客双方一定的心
愿与意图。但这些还很不够,最终仍需要透过隐语来彻底表达双方的意思。
唇典的产生,大致出于下列三种情形。一是由禁忌、避讳所形成的市井隐
语,如在船上说话,讳说「住」、「翻」等,而用其它字语代替。二是出于回
避目的,免使外人知悉而形成的隐语行话。如旧时东北的响马称姓「杨」为「
犀角灵蔓」,称姓「何」为「九江八蔓」,称姓「冷」为「西北风蔓」;当代
香港黑社会以「四八九」称「大路元帅」,以「四三八」称「二路元帅」亦即
「副堂主」等。三是语言游戏类隐语。
唇典的内容很广泛,从人体部位到职业,生活中的衣食住行、礼节、交往
等,应有尽有,几乎可以成为第二语言系统。如人体器官名称:头为瓢把子,
眼为招子或湖,手为抓子,耳为顺风子,口为海子或江子或樱桃子(女),腿
为金杠子,肚为南子,脚为踢杞,心为蚕子或定盘子等。武侠小说所描述的江
湖社会中,一般江湖人士常常使用一些唇典,这些唇典多沿用明、清小说中已
有的用法。在民国时期的旧派武侠小说中,以姚民哀、郑证因对江湖唇典最为
稔熟,作品中这类语言也最为丰富。新派武侠小说家大多相沿习用在自己的作
品中。
此处摘录一些言语类的唇典,至于非言语唇典的部份,如「茶阵」、「路
符」与「符征」请参考《神奇的武术》一书,有详尽说明。
一、人物类
◎人:丁。 ◎鹰爪孙:官府。
◎糕:老人。 ◎翅子顶罗:官帽子。
◎豆儿:姑娘。 ◎托线孙:保镖人。
◎芽儿:小伙子。 ◎并肩子:即朋友之意。
◎老宽/空(倥)子:外行。 ◎点子:对象、敌人。
◎捏班:尼姑。
◎线上:以某个地域为势力地盘,该地域即称「线」。简单的说,「线上的朋
友」就是「地头蛇」。如:西路川陜这趟线上、衡山这趟线。
◎合(黑)字/老合:贼。通常非称呼在帮者,而纯粹指称一般盗贼。
◎吃飘子钱的老合:水贼。
◎总瓢把子:在江湖上指称首脑、老大。瓢(把子)原为头、脑袋之意,此处
为引申意。
◎马眼子:专门四下探访名马的人。凭着一双饱具经验的眼睛,再加上一张油
滑善辩的嘴,无往而不利。「马眼子」周江曾企图说服寇英杰将宝马黑水仙
卖给玉观音郭彩绫,却碰了一鼻子灰。(见萧逸《长剑相思》)
二、数字类
◎流月汪则中,神心张爱足(北省名「青」):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干:千。
◎百:百。
三、生活类
◎老瓜/居米:银子。 ◎亮子:照明用具,如千里火等。
◎莲花子:碗。 ◎汤钵子:大碗。
◎划十子:筷子。 ◎搬梁:拿筷子。
◎水牙子:汤匙。 ◎扣盅:喝水。
◎穿通子/顺腿:袜子。 ◎提头子/踢士:鞋子。
◎飞蛾子:马挂。 ◎叉叉子/蹬空:裤子。
◎通衫子:大挂。 ◎顶天:帽子。
◎小罗考:衬衣。 ◎护脸:眼镜。
◎海砂子:私盐。 ◎海砂窑:盐仓。
◎姜片/马蜂子:肉。 ◎马牙:饭。
◎番张子:饼。 ◎细苗条:鱼。
◎拖条:睡觉。 ◎黏肤:擦脸。
◎蹦火:吸烟。 ◎蹦台:上炕。
◎领甲:烤火。 ◎卖鸡:跨门槛。
◎蹓狗:跳窗户。 ◎摆丢子:刮风。
◎照相/朝相:见面。 ◎安了根:吃饭了。
◎眩里圆:吃了。 ◎捏子攒:还没吃。
◎东、西、南、北:倒、列、阳、漠。 ◎捕子:捕鱼的水禽。
◎皮娃子爆豆子/皮子串:被狗咬了。 ◎火窑:店房。
◎打尖:意指旅人中途吃饭。 ◎踏青子,斩盘带推包:串茶馆,相
面带治病。
四、器官类
◎瓢(把子):头、脑袋。「摘瓢」即为割脑袋。另可引申为一组织之首脑、
领袖,称「(总)瓢把子」。
◎招子:指眼睛。古代指招贴、告白。《永乐大典》中:「今早挂了招子,不
免叫孩子出来,商量明日杂剧。」大抵眼睛为一个人的招牌,故引申而称「
招子」。武林中,下手歹毒者常直取对方双目,意欲废掉对手的招子。
另眼睛亦可称「湖」。
<招子不昏:眼睛不亮>
◎顺风子:指耳朵。 ◎海子/江子/樱桃子(女):口。
◎金杠子:腿。 ◎南子:肚子。
◎踢杞:脚。 ◎蚕子/定盘子:心。
五、武器类
◎蛇儿:把兵器比做叫化子手上的蛇。 ◎暗青子:即暗器。
◎青子:兵刃。 ◎片子:刀。
◎海青子:大刀。 ◎月牙锋:戟。
◎挺子:匕首。 ◎花条:花枪。
◎小黑驴:洋枪。 ◎喷子:鸟枪。
◎串蔓子:买枪。 ◎串非子:买子弹。
六、江湖过招类
◎万(儿):名头。 ◎红货:指走镖时押护的银钱类货物。
◎踩盘子:指事先侦察要劫的对象。 ◎羊牯:抢劫的对象。
◎递门坎:动手过招前自报师从门派。 ◎结梁(梁)子:指结仇。
◎缺点子:无人之意。 ◎盘道:套话。
◎挂桩:对上头。 ◎对盘:遇上(动手)。
◎剪镖:劫财。 ◎淌进:潜进。
◎醒攒:被识破。 ◎七寸子:要害。
◎新上跳板:刚出道。 ◎合吾:大家都是江湖同道。
◎水漫了:人家杀来了。 ◎挂彩:受伤。
◎土了点儿:死了人啦。 ◎碎了:死了。
◎清了:杀了对方。 ◎叫鞭土:打死人啦。
◎风紧:情况危急。 ◎扯呼(活、滑):逃跑之意。
◎松人:赶快逃走之意。 ◎亮盘:照面亮相。
◎上线开爬(扒):在这一带下手作案。◎摘瓢:割脑袋。
◎开山(安窑)立柜:以一地为根据地。
七、对话应用类
◎并肩子,念短吧!火窑外可有鹰爪孙淌过来了:
弟兄别说话,店房外有官人过来了。
◎马前点,喂暗青子:赶快预备暗器。
◎合字上的朋友,一碗水端来大家喝:
道上的朋友,把你刚抢到的财物拿出来大家分分(黑吃黑)。
◎并肩子,可是风子万儿么?:弟兄可是姓马么?
◎捏班扎手,并肩子扯活(呼):尼姑厉害,哥们逃吧!
◎并肩子们念短吧!云棚上,梁子孙粘上啦!:
弟兄伙伴们别说话,顶子上有仇人绷着啦!
◎招子放亮点!把合住刁枝子,我有法子教猴崽子亮相的!:
眼睛亮点,看住了那株树,我能教他出来。
◎朋友踩宽着点,进来是条子扫,片子咬!:
(对进屋窃贼发话)朋友放过了吧,否则进来就用枪扎你、用刀砍你!
◎朋友们,灯笼扯高一点,我们这是个黄草窑子!:
(对进屋窃贼发话,南省用法)
朋友们,将眼光放远一点,我们这是无钱财的人家!
◎并肩子,托线孙可灵了,亮青子,招呼吧!:
弟兄们,保镖的察觉了,亮兵刃,动手吧!
◎并肩子,念短吧!棵子里面伏着不少点儿了:弟兄们不要说话,草里藏着不
少敌人。
◎并肩子,这个托线孙既是没挂老居米子了,我们马前点接应「阳向」的弟兄
,看从那里走了货:
弟兄,这个保镖人不是我们想拦劫的人,身上没带着多少财货,赶紧接应南
路的弟兄,怕从那里走了人。
曲艺行常用春典
疃春——说相声
春口——说相声
单春——单口相声
对春——对口相声
疃柴——说评书
使短家伙的——说评书
柳海轰儿的——唱大鼓的
使长家伙的——唱大鼓的
怯的——京韵大鼓
清的——梅花大鼓
正的——铁板儿大鼓
片子——双簧
显快——联珠快书
□上的——莲花落
使扁家伙的——唱竹板书的
串花——《济公传》(评书书目)
丘山——《精忠传》(评书书目)
浑水子——《于公案》(评书书目)
丑官儿——《施公案》(评书书目)
神册子——《封神榜》(评书书目)
大黑脸——《包公案》(评书书目)
小黑脸——《小五义》(评书书目)
黄脸儿——《隋唐》(评书书目)
钻天儿——《西游记》(评书书目)
大瓦刀——《永庆升平》(评书书目)
黄杨儿——《三侠剑》(评书书目)
明册子——《明英烈》(评书书目)
汉册子——《东汉》、《西汉》(评书书目)
汪册子——《三国》(评书书目)
彭册子——《彭公案》(评书书目)
老劈儿——《劈牌》(折唱八角鼓曲目)
嘴子——《射雁》(折唱八角鼓曲目)
丘子——《小上坟儿》(拆唱八角鼓曲目)
怯念儿——《怯算命》(拆唱八角鼓曲目)
挪营儿——《拉骆驼》(拆唱八角鼓曲目)
真子——《真逛西顶》(拆唱八角鼓曲目)
钻黑——《胡迪骂阎》(联珠快书曲目)
锔子——《锔大缸》(莲花落曲目)
腿子——《赶脚》(莲花落曲目)
墙子——《小化缘》(莲花落曲目)
摘挑儿——《四大卖》(莲花落曲目)
张扇儿——《八扇屏》(相声曲目)
楼腿子——《黄鹤楼》(相声曲目)
罗口——《大上寿》(相声曲目)
爬坡儿——《拴娃娃》(相声曲目)
晃梁子——《地理图》(相声曲目)
单子——《报菜名》(相声曲目)
垫话儿——相声即兴的开场白
瓢把儿——相声转入正文过渡性的引子
正活——相声的正文
底——相声中掀起高潮的结尾
活——节目曲目书目
点活——点节目
戳活——点节目
使活——演节目
逗哏的——相声表演中的甲
捧哏的——相声表演中的乙
量活的——相声表演中的乙
调(diao)侃儿——说行话
疃——说
倒口——说方言
怯口——方言
挛丝儿——弹弦儿
拐着——拉四胡
皮儿薄——容易使观众明白、发笑
皮儿厚——不容易明白、发笑
包袱儿——笑料
圆黏儿——招徕观众
下挂——重新编排整理
相儿——面部表情
包袱点——爱笑的观众
火啦——演出效果极佳
泥啦——演出效果不好
闷啦——抖出“包袱儿”后没人笑
夯头——嗓子
格念——别说了,别动了
马前——快些说唱
马后——慢些说唱
醒攒儿——明白了
出蛊儿—发生问题
铆地——禁止演出
顶瓜——心里紧张
叩瓢儿——磕头
咧瓢儿——笑啦
联穴——搭班演出
劈穴——拆班分演
攒儿亮——心里明白
响蔓儿——名声大者
纲口——说话
滚纲——说书人将书中人名说错
混纲——乱说
黑板了——唱得没板了
鬼搭墙——唱词来回反复
稀溜纲——逗趣的话
杵头——钱
托杵——收钱
杵门子——能够赚钱的说词
连环杵——唱几句或说一段科诨即敛一次钱,间隔很短
疙疸杵——观众格外多给的钱
硬买卖——能挣钱的艺术或节目
空码儿——外行
对托——异口同声
滚噘官儿——记错了
越词——唱段重复
越——在一台演出中唱前边人唱过的曲目,犯规之举
折腰——指节目演出中间,因演员失误而使观众情绪涣散
黏箔——开书馆的人
询家——听书的人
提搂把子——书馆伙计
择毛儿——观众为说书人指正
钻锅——现学现演
过口白——鼓曲演唱中夹入的说白
碟子——口白
浑碟子——外省人用乡音说书
海(hai)——大、多
蹶(jue)——小、少
拢蔓儿——票房组织的名称
把儿头——组织票房的负责人
拢子——装道具及乐器的圆盒子
掌班的——艺人班社组织的领头人
班底——演出组织中相对稳定的骨干演员
卖单胳膊的——对班底演员的称呼
单档儿——不在班底之列的临时搭班演员
大蔓儿——名演员
黄调——走调
串邪钵——到妓院演出
念家——盲艺人
亮家——明眼艺人
把点开活——根据观众的情况决定所演的节目
火——节目效果热烈
瘟——节目效果平淡
抽签儿——演出中,陆续走掉一些观众
起堂——演出中,一大批观众离去
相不错赚——有名气的演员必有其长处
梁子——评书及鼓书故事的梗概
柁子——评书及鼓书故事中的大关节和高潮处
扣子——评书及鼓书故事中的悬念
书道儿——评书或鼓书的内容大纲
长(zhǎng)夯儿——提高嗓音
落(lao)夯儿——压低声音
杂正儿——演出服装的统称
蔓子活——长篇大书
拧蔓儿——说完一部书又换另一部书
蹚蔓儿——按提纲口头加工编说新书
蔓子海(hai)——书越说越长
纂弄蔓子——艺人自己编书
鞭轰儿——打鼓
撅柳儿——小曲儿
掐柳儿——点唱(后台语)
群活儿——多人节目
上量活——上堂会
一块活——一个节目
老合——江湖行内人
戳朵儿——写字
彩棒子——拆活
丑棒——拆唱
打里的——拆活中的正角
打外的——拆活的丑角
挂甲的——《双锁山》中的高君保
张家轰儿——八角鼓
大□——莲花落的大板儿
客儿——大鼓板
团丝——三弦
忙子——三弦
册(chǎi)子——记录曲词、书词的本子
坎子——把守戏园门的人
驳了口儿——说评书散了,书不说了
钻朵——认识字
不钻朵儿——不认识字
人式压点——演员相貌好,表演时能压住场
人式不正——长相一般,言不压众
贴身靠儿——说书艺人与观众套交情
挖点——说书艺人设法骗听书人的钱
蔓儿正——艺人名誉好
蔓儿念——艺人名誉不好
幌幌——海报
鼓了夯儿——嗓子坏了
章年不正——运气不好
海青腿儿——没拜过师的艺人
墨刻儿——书局出售的话本
道儿活——按所继承的前辈艺人的说书提纲敷衍而成的评书
鸳鸯档子——男女二人唱对口大鼓
火穴大转——挣钱很多
喷口好——字音清楚
黏子不酥——指观众不散
臭包袱——内容不健康的笑料
越道——散场
八大棍儿——中篇评书或中篇单口相声的俗称
片子活——短篇评书
驳口——说书中小段落截止处通常用几句话打住
开脸儿——对书中人物的外形描绘
诗赋赞——说书中写人、状物、绘景、形声的韵文
贯口——演员快速连续歌唱或数说一连串事物
书外书——在评书正书外插入讲述的故事
现挂——演员离开脚本的现场即兴发挥
摘挂——说书中摘取其他书目的内容
扦关儿——说书中的接榫处
笔法——说书中结构故事的方法
拉典——说书中引入典故讲述
使挂子——说书中用扇子等模拟开打动作
放汤——说书中使扣子失当,未能使听众入扣
空子——外行相家——内行
一头沉——对口相声中主要由逗哏的叙述的说表形式
子母哏——对口相声中甲乙互相争辩的说表形式
腻缝的——指群口相声表演中的演员丙
三翻四抖——相声表演中制造笑料
迟疾顿挫——相声演员掌握节奏的技巧
瞪谝踹卖——相声捧哏的常用表演技巧
说学逗唱——相声表演的基本功夫
春点——江湖行话
花辙——谓指曲艺曲本(多为唱词)中多次转换韵脚
袍带书——讲史和英雄传奇类书目
短打书——武侠、公案类书目
书胆——评书中主人公
书筋——评书中正面诙谐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