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名叫虎子小說閱讀
① 全家除外公屬狗外,都屬虎,寶寶11月底出生,取什麼名字好!有什麼禁忌沒 爸爸姓李,媽媽姓彭
小名叫虎子
② 求《月滿霜河》全文+番外,有的發我郵箱[email protected]
已發送。
我再貼一下番外好了。
【番外】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個番外的名字,是一部電影的名字,拿來一用。
一、求求你,表揚我
謝朗虎虎生風地耍完了一套槍法,瀟灑至極地擺了個收勢。站在一旁的小武子、小柱子連連鼓掌喝彩。
謝朗得意洋洋,轉頭向一邊的薛蘅拋了個眼風,笑著問道:「蘅姐,我這套槍法怎麼樣?」
薛蘅點了點頭,淡淡道:「還行。」
謝朗的笑容一下子凝住了,嚷道:「又是還行!蘅姐,從你嘴裡聽到一句好話可真難!」
薛蘅正色道:「明遠,武功一途可沒有捷徑可走。你的招式雖然不錯,但換氣的時候還不夠圓融自如,臨陣對敵的時候如果遇到高手,就有可能是個破綻。你還記得當初張大俠替我療傷時的情景嗎?他的武功固然是深不可測,但最重要的是他的呼吸吐納已經做到了天人莫辯的境地,所以幾乎毫無破綻。你應該學學他吐納的竅門。」
「張大俠張大俠,在你心裡他就那麼好嗎?」謝朗腹誹不已,終於忍不住小聲嘀咕了出來。
「你嘀嘀咕咕地說什麼呢?我說的話你有聽嗎?」薛蘅微嗔道。
謝朗一見她輕嗔薄怒的樣子不禁開始心中盪漾,忙拉著她笑道:「沒說什麼。蘅姐,你武功那麼好,要不你親自教我吧,以後我就拜你為師。」
薛蘅微微一笑,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娘不是給你傳授過一套槍法嗎?我天清閣正好有一套心法與之相配,你可以練練。二哥也是練的這套心法。」
謝朗大奇,「怎麼?二師叔也會武功?」他想起薛忱那溫文爾雅的樣子,真想不出他居然也是武功高手。
薛蘅笑道:「當然會。二哥的暗器是一絕,在當今江湖絕對可以排名前五位。不過他輕易不肯出手,所以知道的人很少罷了。可他若出手,那必定是招招中的,估計沒幾個人能躲得過去。他的內功心法也是爐火純青的。」她嘴角含笑,眼神晶亮,悠然神往,顯然是想起了少年時與薛忱在孤山學藝的歲月。
謝朗心中酸意騰騰地翻上來,「張大俠是深不可測,二師叔是爐火純青。那我呢?我有什麼值得你敬佩的地方沒有?」
薛蘅瞪了他一眼,「你?你有什麼值得我敬佩的地方了?」
謝朗不服氣地嚷嚷:「沒有嗎沒有嗎?那……我打仗總比他們好吧?」
薛蘅搖搖頭,「你打仗是不錯,可也還不算最頂尖的。穆燕山才是兵法奇才呢。當年,他率領疲兵三千……」
謝朗不甘心:「我就沒有一點好處?」
薛蘅不禁皺起眉頭,教訓道:「滿招損,謙受益。你還沒到最高境界呢,就開始驕傲自滿,這怎麼得了?」
謝朗郁悶至極,心道:「我哪裡驕傲自滿了?!你說我兩句好話又不會死人!」但他又不敢沖薛蘅發脾氣,只得獨自生悶氣。
謝朗悶悶不樂地和裴紅菱一起蹲在校場的點將台上,長吁短嘆:「她怎麼就不贊揚贊揚我呢?我就這么差勁嗎?」
裴紅菱斜睨了他一眼,見他正托著腮四十五度角望天,一臉的哀怨,便鄙夷道:「你真是吃飽了撐的!薛姐姐說得沒錯,你有什麼地方值得她敬佩的了?論武功,她比你好;論輩分,她比你高;論才華,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天清閣閣主。除了這張臉,你有什麼比得過她的了?可是一個男人,臉長得好看又是什麼值得顯擺的事嗎?」
謝朗語塞,他不服氣道:「可是、可是她也不能老在我面前贊揚別的男人啊,我聽了傷自尊!」
裴紅菱嘴一撇,「那又怎樣?她稱贊別人,可她嫁給了你!你多有面子啊,娶了這么厲害的天清閣閣主做老婆的人是你!我要是你,才不會自尋煩惱呢。」
謝朗一聽,剛剛高興了一陣,便又哀嘆起來:「可是,她從來就沒說過我有什麼好啊!她表揚我兩句就那麼難嗎?她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啊?」
裴紅菱終於忍無可忍,「讓自己老婆誇自己,謝朗,你真好意思!算了,我找大哥去,懶得理你!你自己繼續糾結吧。要我說,你就是沒事找抽--犯賤。薛二哥說了,你這種呢,嗯,就叫做、叫做……對了,冥頑不靈!」說罷對他翻了個白眼,轉身蹬蹬蹬跑開了。
裴紅菱一頭走,一頭洋洋自得地想:「冥頑不靈」,沒錯了,薛二哥經常對我說的就是這詞來著,嘿嘿,這下我也會用了。她這段時間老是往孤山跑,一去就是個把兩個月才回來,還真的想大哥了。(這詞是薛二哥在什麼情況下說的,請大家自行腦補,可憐滴紅菱,沒文化就是吃虧啊……)
一臉明媚憂傷的謝朗只好繼續獨自無語問蒼天。
窗外一彎新月如鉤,謝朗擁著薛蘅喁喁細語:「蘅姐,你教我心法吧,我一定好好練習。你放心,我一定會趕上那啥張大鬍子,還有二師叔,不會讓你失望的。」
薛蘅伏在他懷內,抬起眼睛望著他,搖搖頭,輕聲道:「什麼趕得上趕不上的,我不在乎。我只要你每次上戰場都能平平安安、完完整整地回來。刀槍無眼,我不要你每次上陣的時候我都提心吊膽。「
謝朗似灌了蜜糖,一顆心喜得撲撲亂跳,連忙拍胸脯表白:「蘅姐,你放心,我保證聽你的話,好好練功,再也不讓你擔心。」
薛蘅微笑,「娘當年就說,你骨骼清奇,本質純良,是練武的好材料。你人聰明,又勇敢,只是有時貪玩,愛新鮮,缺乏恆心,如果能堅持下來,必能成大器。」
謝朗高興得要跳起來了,連聲道:「真的嗎真的嗎?你真的覺得我又聰明又勇敢嗎?」
薛蘅皺著眉頭笑道:「你真是我見過的最愛臭美的人了!連阿定見了你都要甘拜下風。好像一輩子沒聽過表揚似的,你就那麼聽到稀罕別人的好話嗎?」
謝朗笑道:「別人的我不稀罕。你的我才稀罕。蘅姐,你知道嗎,這是你第一次表揚我呢。我、我是奇怪,我武功又不是最高的,毛病又多,你怎麼就願意嫁給我?」
薛蘅想了一下,臉飛紅雲,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二哥說,我和你在一起,就變得有生氣了……那你呢,你又為什麼一定要娶我?我又有什麼好了?」
謝朗撓撓頭,一時間也說不出理由來。誠然,她武功高強,可秋珍珠武功也不錯啊;她機警聰慧,可那個柴靖也和她不分伯仲;她心腸好,可柔嘉也心地善良……然而自己並沒有愛上她們,心裡眼裡就只有一個她。莫非這就是太奶奶說的「不是冤家不聚頭」,是命中註定的緣分?就算這人有再多的毛病,再多的缺點,你也不在乎。旁的人再好,你心裡眼裡也只有她一個。在你心裡,她就是千好萬好,可別人問起她有什麼好處的時候,你偏偏一句也說不出來。
薛蘅見他獃獃無語,不禁抿嘴一笑:「好了,別糾結了。你真是孩子氣,世上哪有自己人誇自己人的道理?」
謝朗哈哈大笑,翻身把她覆在身下。他驕傲地想道:別人再好又怎樣?她和我,才是「自己人」!
番外三 虎皮風波
景安十年,五月。
下了將近一個月的雨,這日終於放晴,天空蔚藍,沒有一絲雲彩。燕雲關上空彌漫了近一個月的霉臭之氣在陽光下迅速蒸發,各家各戶紛紛將被褥衣物拿出來晾曬。
自丹軍去年敗退,燕雲關又有撫遠大將軍謝朗鎮守,殷國北境再無戰事。加上殷國與庫莫奚、赫蘭等國大力拓展邊境貿易,北出燕雲關經商的客商絡繹不絕,使燕雲關在不到一年的時間中迅速成為一個繁華的城鎮。
仁勇校尉謝武的新婚妻子紅蕖走進靖邊樓,見將軍夫人薛蘅正彎腰打開一個大紅箱子,將裡面的衣物拿出來,搭在竹竿上晾曬。
紅蕖忙走過去,道:「少夫人,我來吧。您有身子,不能彎腰,少爺回來看到了,又會心疼了。」
雖然謝朗早已是威名赫赫的撫遠大將軍,但紅蕖還是習慣稱他為「少爺」。因為薛蘅生性簡朴,到了燕雲關後事事親力親為,不肯使喚婢僕。謝朗唯妻命是從,便將二姨娘派來的幾名丫環又打發回了涑陽。
紅蕖曾是二姨娘的大丫環,自然知道京中長輩們放心不下,雖然自己也已是校尉夫人,但還是每天過來,為薛蘅和謝朗收拾屋子、洗衣做飯。
薛蘅不以為然,道:「管他呢。才三個月,就大驚小怪的。」
待將幾口箱子中的衣物才拿出來晾曬,薛蘅「咦」了一聲,道:「怎麼不見了?」
紅蕖忙問道:「什麼不見了?」
「老虎皮。」薛蘅看著空箱子,眉頭微蹙,「我明明記得收在箱子里的啊,怎麼不見了呢?」
「老虎皮?」紅蕖念了遍,忽然雙眸一亮,雙手比劃著,「是不是這么大,這么長,有很漂亮的斑紋的?」
薛蘅連連點頭,「正是。孩子出生了正好是冬天,燕雲關冰天雪地的,這老虎皮可以墊在搖籃里。所以我今天才想著找出來,順便將冬天的衣服都曬一下。」又問道:「在哪?你看見過?」
紅蕖怔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問道:「少夫人,那個、那個老虎皮……很貴重?」
薛蘅微笑道:「也不是很貴重,一個朋友送的,難得他一片心意。」
紅蕖鬆了一口氣,笑道:「前段時間,小柱子養的那頭獵犬不是生了嗎?那幾天正好下了幾場暴雨,有點冷,少爺怕狗崽子們挺不住,拿了張老虎皮墊在狗窩里……」
黃昏時分,謝朗笑著邁進門檻,叫道:「蘅姐,我回來了。」
薛蘅面沉似水地坐在桌邊,謝朗笑嘻嘻地環上她的腰,右手撫摸上她的小腹,道:「咱們兒子今天乖不乖啊?」
薛蘅猛地掙開了他的手,大步走入內室。謝朗正要跟進去,薛蘅已將他的枕頭丟了出來,又「咣當」一聲關緊了門。
謝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拍門叫道:「蘅姐,怎麼了?」
薛蘅在屋內冷冷道:「怎麼了?!我倒想問問你,把張兄送的虎皮拿去墊狗窩,又是怎麼了?!」
謝朗一聽便啞了聲音,呆立片刻,老老實實地抱著枕頭,到花廳去睡。
他灰溜溜地在花廳睡了幾天,沒見薛蘅有回心轉意的跡象。
謝朗不願低頭認錯,便心生一計,處理軍務時故意找出很多問題來向薛蘅請教,薛蘅在眾人面前都和顏悅色地回答了,但一回到家裡,馬上又冷若冰霜。謝朗無計可施。
這日晚上,他躺在鋪蓋上翻來覆去,焦躁難言。翻了十幾個身之後,他猛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想了想,起身開門奔到內室門口。
只見房門緊閉,寂靜無聲。他惴惴不安地敲了幾下門,沒有回應。他又輕聲喚道:「蘅姐。」還是沒有動靜。
他又道:「蘅姐,我想你了,讓我進來吧。」等了一會兒,他輕輕推了一下房門,可是房門仍緊閉著。
謝朗心中苦惱,只得又低聲央求道:「蘅姐,我錯了,你就原諒我一次吧。花廳地上冷,我睡不著。」他起來的時候沒穿外衣,又站在門外好長一段時間,此時一陣冷風吹過,他不禁一連打了幾個噴嚏。
過了一陣,他又伸手推了房門一下,房門忽然開了一條縫。謝朗大喜,連忙輕輕推開房門,閃身進去,又反身關上了房門。
他躡手躡腳走到床前,借著透進來的朦朧月光,見薛蘅背對著他面朝里躺著。謝朗脫下鞋子,輕輕掀開帳幔,躺到她身後,伸手摟住她的腰,把臉貼在她的肩上,悶悶地說道:「蘅姐,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薛蘅一動不動,只發出寧靜而輕微的呼吸。
謝朗又道:「你若不原諒我,就證明你心裡還記著他……」
薛蘅猛地轉過身來,用力推他:「謝朗,你給我滾出去!」
謝朗用力抱住她,笑道:「你若是心裡沒他,那就原諒我吧。」
薛蘅怒道:「你還有理了?!」
「我知道我沒理啊,所以才向你道歉了嘛。」謝朗爭辯道,他握住薛蘅的手,態度極誠懇,「是我不好,不該和你慪氣。蘅姐,我們是夫妻了。夫妻同命,生死相依,以後有什麼事情都要開誠布公,不要猜疑。來邊關前,太奶奶對我說,一定要對你好。我、我對不起她老人家。你看在她老人家的臉上,就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一聽他提到太奶奶,薛蘅心一軟,又聽他說得懇切,便垂下眼簾,不再掙扎。
謝朗看著她低垂的睫羽,心中一盪,「這次是我錯了,不該亂吃醋。以後一定改。可是呢,你也不能欺負我。」
薛蘅啐了他一口:「誰欺負你了?」
「你明知道我打不過你,就趕我出去。」
「那是你自己不爭氣!」
「哪裡?!我每天都很勤奮練功的,以後一定不比你這個娘子差。不過就算我以後能打得過你,我也不會趕你出去……」
「你敢?!」
「……不敢,也捨不得……」
「……謝朗!你、你手往哪裡放了?」
「……你自己說了原諒我的,堂堂天清閣閣主,不能說話不算數……」謝朗的手鍥而不舍地往薛蘅衣衫里鑽。
「你、你個無賴……」
因為是懷孕的頭三個月,薛蘅整天都覺得睏倦。這日謝朗去軍營後,她睡到黃昏才醒轉,可直到天黑,謝朗仍沒有回來。
薛蘅覺得十分奇怪,自與謝朗鎮守燕雲關以來,二人幾乎形影不離,就連巡邊都是聯袂前往。只是薛蘅自有了身孕後,便不再與謝朗一起訓練士兵、巡視邊塞。但謝朗不管軍務再繁忙,每晚必定趕回來和她一起用晚餐。今天早上出門時他也沒說要去赤水原一帶巡邊,怎麼現在還沒有回來?
等到飯菜都涼了,還是不見謝朗回府。薛蘅有點急了,到偏院一看,謝武已經回來。問起謝朗,說大將軍今天去赤水原軍營巡視,只帶了謝柱,後天才會回燕雲關。
薛蘅滿腹疑慮地回了屋。兩人自成親後,從未離開過對方,這晚,她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安穩。
七天過去,謝朗仍沒有回燕雲關,薛蘅慌了神,怕軍心不穩,又不便聲張,只能派人秘密趕往赤水原打探尋找。
這日黃昏,薛蘅正心急火燎地等消息,忽聽靖邊樓外一陣喧嘩,還傳來謝朗宏亮的笑聲。她心頭一松,轉而板了臉坐在椅中,一言不發。
謝朗興致沖沖地踏過門檻,大聲道:「蘅姐!我回來了!」
謝柱進府後便被喜鳳揪著耳朵拎到偏院教訓,謝武和紅蕖見薛蘅面寒如霜,哪敢跟進來,早溜了開去。
謝朗走到薛蘅面前,看清她神色,嘿嘿一笑,伸出雙手,摸向薛蘅腹部,口中念道:「臭小子這幾天乖不乖啊?有沒有想爹爹?」
薛蘅一把將他的手打開,冷聲道:「他沒有你這個不守軍規、擅離職守的爹!」
謝朗挑眉一笑,忽然傾過身子,一把將薛蘅抱住,將臉埋在她的秀發之中。薛蘅正待將他推開,他在她耳邊輕輕地嘆了聲,「蘅姐,這二十一年,太難熬了……」
薛蘅愣了片刻,才知他指的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心中一軟,雙手便垂下來,只是話語依然冰冷,「你也知道自己擅離職守了這么久啊!」
謝朗仍緊貼著她的耳朵,喃喃道:「蘅姐放心,我走的時候早就和各將領吩咐過了,出不了事的。」
薛蘅這才知道他命眾將領瞞著自己,更是氣惱。
謝朗往她身邊一坐,順勢將她抱起,放在自己膝上。薛蘅惱了,右肘運力擊向他胸口,謝朗「唉喲」一聲,聲極痛楚。薛蘅起始只當他耍花槍,待見他額頭冷汗都冒了出來,面色一變,猛地將他衣衫撕開,這才見他胸前有三道長長的傷口。
「怎麼受傷了?!」薛蘅嚇得急忙找來傷葯替他敷上,所幸那傷口並不深,她仔細看了一番,不象兵刃所傷,倒象是被什麼野獸的爪子抓中一般。
她這時也早將要教訓謝朗的心思丟到九天雲外,心疼道:「怎麼傷的?」
謝朗嘿嘿一笑,得意洋洋地邁出屋子,從門外拎進來一樣東西,又得意洋洋地捧至薛蘅面前,道:「蘅姐,這個給咱們兒子墊搖籃,可好?」
薛蘅一看,只見他手中捧著一張老虎皮,足有七八尺長,色澤斑斕,腹有青紋,額頭「王」字虎虎生威,和張若谷所贈虎皮不相上下,顯然也是一頭雪嶺虎王。
薛蘅大奇,道:「哪來的?」
謝朗斜靠在椅中,十分得意,笑道:「自然是你夫君我打來的。」
「你、你這幾天是去雪嶺獵虎了?」薛蘅指著謝朗,瞠目結舌。沒料到謝朗瞞著她離開燕雲關,竟是偷偷跑到北梁國的雪嶺,打了一頭虎王回來。
謝朗站起來,從後面環住她的腰,溫柔地撫摸著她的小腹,輕聲道:「乖兒子,爹給你打了頭虎王,用它的皮給你墊搖籃。你可要乖一點啊,別又折磨你娘,害她吃不下飯。」
薛蘅嗔道:「又不是非要一張虎皮墊搖籃不可。怎麼冒這么大的險,巴巴地趕到雪嶺去打老虎?萬一有個好歹怎麼辦?」
謝朗的手漸漸往上移,待薛蘅面紅耳赤,細喘不已,他才悶聲一笑,「我這個做爹的,自然得親手給兒子獵來虎皮,作為送給他的禮物!」
番外四 模範妹夫
撫遠大將軍謝朗近來十分無聊。
丹國支蕭二氏矛盾日益激烈,沒有餘力南侵。柔嘉嫁到庫莫奚後,聽說與那回離蘇王子十分恩愛。回離蘇統一了庫莫奚族,不但與殷國互通貿易,還派出學子、工匠前來殷國學習,並帶來庫莫奚特產的玉石、織錦等物。殷庫兩國關系日漸牢固,這北疆自然再無戰火的威脅。
謝朗手下的將領也十分得力,訓練士兵、巡視軍營幾乎不用他費什麼心思,一切按部就班,讓他頻發「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慨。
就連靖邊樓的將軍院內,好象也沒有用得著他的地方。虎皮是打來了,薛蘅也沒誇他兩句,心思全放在了肚中的孩子身上,他有時晚上剋制不住,還被薛蘅給趕了出來。
這日從軍營回來,遠遠便聽到薛蘅的笑聲。謝朗心中一動,腳步如風,沖進屋子,只見薛蘅正撫著挺起的肚子,和一人有說有笑。
謝朗皺了皺眉頭,旋即展開笑臉,大聲道:「二哥來了!怎麼也不先通知我,我好去迎接二哥!」
薛忱微笑抬頭,「接什麼接?我又不是第一次來燕雲關。再說我可不是來看你的,我是來看我外甥的。」
謝朗笑眯眯過去,彎腰看著薛蘅的肚子,輕聲道:「兒子,今天有沒有踢你娘啊?」
薛蘅將他一把推開,道:「去!換了衣服再出來和二哥說話。」
謝朗只得進內屋沐浴更衣,神清氣爽地走出來,正見薛蘅彎腰去解薛忱的束帶,柔聲道:「二哥,快脫了。」
謝朗眉頭一跳,眼見薛忱就要脫下外袍,一個箭步躥過去,大叫道:「脫不得!」
薛忱嚇了一跳,愣愣地抬起頭。薛蘅也嚇得呆了片刻,轉而怒道:「你干什麼?小心嚇到孩子!」
謝朗乾笑兩聲,道:「天冷,我怕二哥凍著。」
薛蘅罵道:「這才八月,你發什麼神經?不脫下來,我怎麼替二哥縫補?」
謝朗這才看清薛蘅手中拈著針線,而薛忱外袍左側不知何時掛了一道口子,他只得又乾笑兩聲,待薛忱將外袍脫下,他忙取了自己的衣袍,替薛忱披上,笑道:「二哥別凍著了。」
薛蘅睡到半夜,搖醒謝朗。
謝朗迷迷糊糊,反臂將她抱住,手便四處遊走。薛蘅氣了,在被中踢了他一腳,他這才清醒,忙睜開眼睛,「蘅姐,什麼事?」
薛蘅道:「明遠,有些話我不好去問。你是男人,明天去探一下二哥的口風,他為什麼到燕雲關來了?連小坎小離都沒帶,就這么一個人跑來了,不知吃了多少苦。他好象是匆匆忙忙離開的天清閣,連換洗的衣服都是在半路買的,你沒見二哥瘦了很多嗎?」
謝朗打了個哈欠,話語中滿是酸意,「為什麼來?還不是為了看你?」
薛蘅搖頭道:「絕不是這么簡單。二哥他……好象有什麼心事,今天他忽然吞吞吐吐地問我,說如果、如果他喜歡上一個不應該去喜歡的女子,該怎麼辦?」
謝朗骨碌坐起,大聲道:「什麼?!二哥喜歡誰了?!」
薛蘅忙一把捂住他的嘴,怒道:「你小聲點!當心二哥聽到!」
謝朗再無一絲睡意,睜著眼睛直到天明。天方露白,他便下床,說因為府中沒有婢僕,自告奮勇去服侍薛忱穿衣梳洗。
這是謝朗生平第一次服侍別人,他不自在,薛忱更不自在。可不管薛忱如何推辭,謝朗竟象服侍他上了癮似的,片刻不離他左右。
接下來的半個月,謝朗帶著薛忱玩遍了燕雲關方圓數百里的地方,鞍前馬後,侍候得十分周到。
這日,謝朗帶薛忱去「醉香樓」品嘗了醉香雞,正背著薛忱下樓,聽到一樓喝酒的客人在絮絮議論。
「看見沒有?謝將軍對大舅子多好!比親生兒子還要孝順。」
「是啊,簡直是妹夫中的楷模!」
「你們這就不知道了,這叫『愛屋及烏』,謝將軍疼老婆是出了名的,自然連大舅子也一起疼了。」
謝朗愁眉苦臉地回到卧房,一頭栽倒在床上,唉聲嘆氣地問薛蘅:「二哥什麼時候走啊?」
薛蘅瞪了他一眼,道:「二哥這才來多久啊,你就想趕他走?他身子不方便,出來一趟不容易,當然要讓他多住幾天。」
謝朗嘀咕道:「就是因為身子不方便才要早點回家嘛。明知道自己行動不方便就不要到處亂走了。」
薛蘅嗔道:「家裡多幾個人不好嗎?熱鬧點。紅菱妹妹也要來呢。」
謝朗一骨碌坐起來,又驚又喜道:「啊,紅菱也來嗎?什麼時候?」
薛蘅抿嘴一笑,「我今天剛收到她的信,她過兩天就到了。嗯,想是不放心二哥吧。不過,你先別告訴二哥,她想給二哥一個驚喜。」
謝朗眉花眼笑,「這樣啊,太好了,來吧來吧。人多好啊,熱鬧,我最喜歡熱鬧了。二哥和紅菱愛住多久住多久,大家一家人嘛,我們家就是他們的家,哈哈,哈哈哈哈……」
番外五 將門虎子
撫遠大將軍謝朗半蹲在地上,與竹榻上的虎子大眼瞪小眼。
虎子大名謝雲起,因為出生在丙寅年,小名就叫做「虎子」。
虎子沒見到娘,小嘴一扁,抽抽搭搭哭了起來。謝朗忙將他抱起,輕聲拍哄,可虎子哭得越發厲害。謝朗聽著他撕心裂肺的哭聲,五心煩亂,忍不住喝道:「不許哭!再哭就關你的禁閉!」
虎子索性放聲大哭,「哇——」
謝朗頓時慌了神,手足無措,只得告饒,「乖兒子,求求你,別哭了。再哭下去,讓你娘聽見了,爹可吃不了兜著走。」
虎子卻不賣他面子,仍舊哭個不停,謝朗只得抱著他在屋中走來走去,不時拿起屋中的擺件在他面前晃悠。可虎子渾然不感興趣,直到謝朗把撫遠大將軍的印章塞到他手中,他才慢慢地止了哭聲。
謝朗登時大樂,「臭小子,不錯不錯,不愧是我謝朗的兒子!」
他話音未落,虎子興奮地一甩手,便將印章重重地砸在了他的額頭上。
「干什麼?!」薛蘅看著謝朗寬衣解帶,瞪大眼睛。
謝朗手足並用地爬上床,鑽到被子里。薛蘅掀開被子,道:「你會踢到虎子的,去,到外面去睡。」
謝朗哼了一聲,猛然伸手,抱住她的腰,將她往床上拖,口中喘著粗氣,道:「蘅姐,這都四個多月了……」說著便胡亂去解她的衣裳。
薛蘅扼上他的手腕,運力一掰,謝朗沒提防,「啊啊」大叫,薛蘅瞪著他,嗔道:「我還要喂虎子奶呢。」
謝朗甩著手腕,委屈地說道:「那我等你喂完。」
虎子正餓了,吃得很急,薛蘅看得心疼,輕聲道:「乖,虎子慢慢吃,別嗆著了。」
虎子睜開烏溜溜的眼珠看了她一眼,忽然松開嘴唇,「啊——」沖她笑了一下。薛蘅無限驚喜,叫道:「明遠快看!虎子會笑了!」
她抬起頭,見謝朗正眼神勾勾地望著自己胸前,不由輕啐一口,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好不容易等虎子吃飽,謝朗早已忍不住了,將薛蘅攔腰抱起,丟到了床上。
他正待撲上去,只聽「哇——」虎子在搖籃里嚎啕大哭。
眼見薛蘅要坐起,他將她按住,道:「別理他。」
剛解開薛蘅的外衫,虎子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頻頻咳嗽。薛蘅忙運力將他推開,道:「別是嗆住了,那可不得了。」
看著薛蘅跳下床將虎子抱起,謝朗抱著頭,長長地哀嚎一聲。
薛蘅哄著虎子的時候,聽到謝朗嘀嘀咕咕,回頭見他將頭埋在被子里,身子晃來晃去,不由嗔道:「你怎麼了?」
謝朗從被子里抬起頭,大口喘氣,板著臉道:「……天太熱,我、我去洗個澡。」
虎子一歲半時,太奶奶八十二歲壽辰,其時邊關並無戰事,謝朗請示過攝政的太子後,帶著薛蘅和虎子回了涑陽,替太奶奶祝壽。
這一年,謝峻已致仕在家,天天看著四個頑劣的女兒將謝府鬧得雞飛狗跳,頭疼不已,成日躲在書房之中。見到孫子回來,長得冰雪可愛,且又不象女兒那般調皮,他不由老懷彌慰,整天樂呵呵地將虎子抱在手中。
抱了半個月,謝峻再也捨不得虎子,見謝朗要回燕雲關,想到虎子也要隨他爹娘離開,徹夜難眠。
二姨娘明了他的心思,悄悄和太奶奶說了。太奶奶也將虎子看得如心肝寶貝一般,便喚來謝朗和薛蘅,說自己也不知還能活多久,捨不得虎子,想將虎子留在涑陽,和四位重孫女一起養在膝下。虎子有四位姑姑作伴,想來不會孤單,而薛謝二人也可以更專心軍務,守衛邊疆。
薛蘅心中萬般不舍,但看到太奶奶期待的目光,又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她丟了個眼神給謝朗,謝朗卻好象沒看見似的,只猶豫了一下,便同意將虎子留在涑陽。
薛蘅無奈,只得千叮萬囑,依依不捨地拜別了眾人,與謝朗啟程,回到了燕雲關。
屋中還有淡淡的奶香,枕邊疊著虎子的小衣裳,空空如也的搖籃里,還放著他最喜歡的虎頭娃娃。
薛蘅看著這一切,正眼眶微濕,一雙手悄悄地環住她的腰,熾熱的氣息令她心弦微顫。
「蘅姐……」謝朗將嘴唇在她耳後輕輕蹭著,聲音越來越低沉。
他抱起薛蘅,順手將燭火熄了,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剛要俯低身子,薛蘅忽覺胸腑一陣難受,猛地坐起,趴在床邊,干嘔數聲。
謝朗輕拍著她的背脊,欣喜之餘,又不禁仰天長嘆一聲。
③ 內蒙古赤峰巴林右旗張立軍,小名叫虎子,1988年曾經在幸福之路蘇木上初中
臉吁吁糾凡虎穴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