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煤油燈喘息小說閱讀
『壹』 葉聖陶小說《隔膜》的簡介
《隔膜》作為葉聖陶的早期作品迥異於其後期的創作。眾所周知,作為「文學研究會」的締造者之一,葉聖陶的小說帶有濃厚的「為人生」色彩,試看他的幾部名篇《倪煥之》、《潘先生在難中》、《多收了三五斗》、《飯》等,均體現了對社會的強烈關注。和文研會的其他成員如魯迅、沈雁冰、王統照等人一樣,葉聖陶是將文學作為一種實實在在的工作來,極切地關注著社會問題,當仁不讓地匯入早期「社會問題小說」的創作隊伍中,並成為「其中成熟最快且最有代表性的一位。」
《隔膜》之於葉聖陶正如《野草》之於魯迅,它們都是「獨語體」的,越過社會,越過眾人,也越過自己顯而易見的風格,退回到隱秘的內心深處,不求反響,不求共鳴,不求為人所知。他們只是要單純地記錄那些困擾自己糾纏不清的思緒,讓它從筆端滴落留駐紙上,作為曾經有過的記憶。
閱讀《隔膜》,除卻那稍稍帶有時代特徵的「蓄音片」、「令郎」、「作揖」等語詞外,我們看不出它所敘述的情境離我們的遙遠。相反,撥開上個世紀二十年代的歷史煙雲,我們似乎能夠輕易走入作家的心底,輕車熟路地洞悉其心境以及他所要表達的情感,我們與他之間的同感並未因為創作時代的久遠而消彌。因為那種相似的感同身受的苦惱與迷茫同樣曾糾纏過我們每一個人。《隔膜》的感覺與我們是相通的,這便是它歷經八十多年仍能打動讀者的深層原因。文章不長,幾乎完全是敘述者一人的講敘,只在大體的環境概括中,簡單勾勒了三個場面,以承托起短篇小說的框架。至於具體的情節波瀾則並未展開,沒有起承轉合,沒有旁枝末節,作者
一開場的自述已奠定了整個文章的基調和主題。所以,這是一篇不太象小說的小說,若歸入散文亦無不可。因為如果大致抽空或置換文中的三個場面,抽空所涉及到的人物和對話,文章的主題和基調絲毫不會受到影響,依然成立,只是那樣它將成為名符其實的散文,與小說這一體裁的相隔也就太遠了。這樣古怪的小說,不僅在二十年代,即便整個現代文學的長河中也是為數不多的。
作者截取的三個場景分別是「相逢」——親戚的書齋、「飲宴」——朋友的餐室、「閑聚」——眾人喧鬧的茶館,這便從紛繁復雜的社會網系中提取出了三種最基本的社會關系:一是自己無法左右與選擇的血緣關系,二是生活中接觸較多可以互相照應的熟識關系,三是毫無瓜葛的陌路關系。三種關系一是天意給予的,二是自我選擇的,三是難以稱為關系的關系,它們幾乎可以涵納世上的一切交往,雖然分別有著各自不同的表現方式與濃淡程度,不能絕對得同日而語,但它們給予敘述者的感覺卻異常雷同、如出一輒,那就是——隔膜。相逢如何,不過是說意料之中你應我答的話,客套的寒喧的程式化的但又不能省略的話,找一些掩飾尷尬填補沉默的無關緊要的問題,但說者只顧說了,似是盡了義務卸去責任,於是並不專心聽答者的應對,對其幾乎充耳不聞,答者也便跟著淡漠無味。交流在尷尬中阻塞了,象中間被築起堤壩的小河,浪花只在自己小小的范疇中盤旋。飲宴又如何呢?與不相熟的人舉杯敘情,即便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卻只是言不由衷的應酬而已,依是各懷了各的心,虛情假意一番。人頭攢動吵嚷熱鬧的公共場合里,互相問好高聲談論,似是交情篤深一拍即合,卻又毫在意對方,少了誰也不會被發現,多了誰也不會有人驚喜,大家都在熱烈的無聊著。三個場景概括要約了無所不在的隔膜,無所不在的寂寞,委實讓人難以承受。
《隔膜》寫了人的荒誕處境,寫了人日常的一種孤立無援的存在方式,隔膜也是人無法擺脫的一種無奈境遇。盡管身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卻互不了解,互不關心,互不在乎,互無意義,他人在自己眼中如同自己在他人眼中一樣,僅淪為一個無足輕重單調而空洞的行動符號,人是這樣群居而又孤獨無助與自身絕緣的動物。這種近在咫尺卻又遠隔天涯的疏離是令人恐懼的,人活著非旦要面對撲面而來的困擾艱辛還要逃避與類群的接觸,豈不是一種絕境中的絕境,掙扎中的掙扎?
隔膜即是人與人之間的牆壁,人們競相築起的用於自我防衛的牆壁又成為難以跨越的隔膜。人成為彼此在世間的障礙物、累贅、或危險品。人人設防、人人自危,在保持距離互相隱瞞這一點上卻有著高度的默契,自覺自願地加深拉長著原有的鴻溝。
《隔膜》中的敘述者煩惱於那些無聊無謂的交往應付,煩惱於那些「蓄音片」式的對話交流,也煩惱於欲擺脫而不能的窘然處境,在與親戚的敘舊中,「我如漂流在無人的孤島,我如墜入於寂寞的永劫,那種孤凄彷徨的感覺,超於痛苦以上,透入我的每一相細胞,使我神思昏亂,對於一切都疏遠,淡漠。」在作客友人家中,「我想他們各有各的心,為什麼深深地掩飾著,專門用蓄音片說話?這個不可解。」「我沒有別的盼望,只盼時間開快步,趕快過了這兩點鍾。」在人群川流不息的茶館,「我欲探求他們每天聚集在這里的緣故,竟不可得。他們欲會見某某么?不是,因為我沒見兩個人在那裡傾心地談話。他們欲討論某個問題么?不是,因為我聽他們的談話,不必辨個是非,不要什麼解答,無結果就是他們的結果。」這是無可穿透的心與心的隔膜。人們象一個個刺蝟,本欲在冬日裡相互偎依取暖,然而彼此倒立起來的刺又使它們難以接近,於是只能處於一種不遠不近若即若離的狀態下,欲達不達模稜兩可地延宕著,枯燥無味的心緒永不得改變。
在個人與他人的問題上,每個人都想把他人當作對象,當作客體,同時又想擺脫自己成為他人的對象,使人感到壓抑的地位,於是人們不得不處在緊張乃至沖突的關系之中。「他人是我的地獄,」我們每個人都在別人的目光下苟活,處於從屬於他人的境況之中。這就是《隔膜》想要表現的深層含義。
作為二十年代的現實主義作家,作為一個宗旨是以文學干預生活的知識分子,葉聖陶的《隔膜》是一次意外的收獲。這里沒有惱人的社會問題,沒有底層小人物的悲哀,沒有抨擊批判滴血為墨的鏗鏘力度,但是卻是綿里抽絲的緩慢而持久的鈍痛,它不是為表現什麼,不是為教化何人,只是單純地記錄了自我感覺,這是作家的真實和文學的真實所成就的,以它原生態的極強生命力感動了讀者。通過文本,我們理解了八十年前的作者,理解了八十年前那種令人喘不過氣來的空虛和痛徹骨髓的孤寂,我們不自覺得為它顫栗。也許,在喧嘩里落寞,在孤寂中陶然是人類永遠無法自解的一個謎語吧!
葉聖陶 (1894~1988) 現代作家、兒童文學作家、教育家、編輯出版家;原名紹鈞,字聖陶,江蘇蘇州人。是繼魯迅之後,新文學運動初期最重要的小說家之一;也是現代著名的教育家。1914年開始發表了10餘篇文言小說,1919年加入新潮社1921年參與發起成立文學研究會。葉聖陶從1921年起在上海、杭州、北京等地中學和大學任教。1923年起從事編輯出版工作,曾任商務印書館、開明書店編輯,主編過《文學周報》、《小說月報》、《中學生》等多種重要刊物,發現、培養和舉薦過巴金、丁玲、戴望舒等作家。他還出版不少詩集、評論集和論著,編輯過幾十種中小學語文教科書。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致力於文化教育的領導工作,任人民教育出版社社長、教育部副部長、中央文史館館長、全國政協副主席等職。
葉聖陶其文:
(一)創作經歷
1、他在20年代陸續出版了《隔膜》、《火災》、《線下》、《城中》、《未厭集》等短篇小說集,以及長篇小說《倪煥之》。他的出版於1922年3月的《隔膜》,是新文學史上第二個短篇小說集(第一個是郁達夫的《沉淪》)早期小說大多描寫知識分子和小市民的灰色生活,代表作品如《潘先生在難中》等;後轉向攝取與時代斗爭有關的重大題材,如《夜》、《倪煥之》等,較為深刻地反映了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前後的社會現實。他的小說呈現出朴實冷雋的藝術格調。從1925年到二十年代末,葉聖陶的創作取得了全面的豐收。葉聖陶本時期的創作呈現出前所未有的全新特色。最顯著的,就是以飽滿濃郁的政治熱情,迅速直接地描繪革命斗爭的壯烈圖景,歌頌群眾運動的宏偉場面。這就使他本時期的作品洋溢著強烈的時代感和戰斗精神被茅盾譽為「杠鼎」之作的《倪煥之》是新文學史上優秀的革命現實主義長篇名著。
「九·一八」事變之後,積極參加愛國抗日活動,發表了《多收了三五斗》等著名的短篇小說,技巧日臻圓熟。抗日戰爭爆發後,輾轉到四川工作和生活,寫作以散文和文藝評論為主。主要散文集有《腳步集》、《未厭居習作》,《西川集》,《小記十篇》等。他的散文感情朴實,意趣雋永,語言潔凈,大多具有厚實的社會內容。《藕與蒓菜》、《五月卅一日急雨中》、《牽牛花》、《春聯兒》等是他散文中各具特色的名篇。
2、葉聖陶還是中國現代童話創作的拓荒者。童話集《稻草人》展現了勞動人民的苦難,但有時氣氛顯得低沉和悲哀,稍後的童話集《古代英雄的石像》著重表現人民群眾團結抗暴的集體力量。他的童話構思新穎獨特,描寫細膩逼真,富於現實內容。魯迅說,葉聖陶的「《稻草人》是給中國的童話開了一條自己創作的路」(《表·譯者的話》)。
(二)創作主題及其風格
1、聖陶談到他作小說的態度,常喜歡說:我只是如實地寫。這是作者的自白,我們應該相信。但他初期的創作,在「如實地」取材與描寫之外,確還有些別的,我們稱為理想,這種理想有相當的一致,不能逃過細心的讀者的眼目。後來經歷漸漸多了,思想漸漸結實了,手法也漸漸老練了,這才有真個「如實地寫」的作品。彷彿有人說過,法國的寫實主義到俄國就變了味,這就是加進了理想的色彩。假使這句話不錯,聖陶初期的作風可以說是近於俄國的,而後期可以說是近於法國的。因為是「如實地寫」,所以是客觀的。他的小說取材於自己及家庭的極少,又不大用第一身,筆鋒也不常帶情感。但他有他的理想,在人物的對話及作者關於人物或事件的解釋里,往往出現,特別在初期的作品中。愛與自由的理想是他初期小說的兩塊基石。這正是新文化運動開始時的思潮;但他能用藝術表現,便較一般人為深入。
2、自由的一面是解放,還有一面是尊重個性。聖陶特別著眼在婦女與兒童身上。他寫出被壓迫的婦女,如農婦,童養媳,歌女,妓女等的悲哀;《隔膜》第一篇《一生》便是寫一個農婦的。對於中等家庭的主婦的服從與苦辛,他也有哀矜之意。《春遊》(《隔膜》中)里已透露出一些反抗的消息;《兩封回信》里說得更是明白:女子不是「籠子里的畫眉,花盆裡的蕙蘭」,也不是「超人」;她「只是和一切人類平等的一個『人』」。他後來在《未厭集》里還有兩篇小說(《遺腹子》,《小妹妹》),寫重男輕女的傳統對於女子壓迫的力量。聖陶做過多年小學教師,他最懂得兒童,也最關心兒童。他以為兒童不是供我們游戲和消遣的,也不是給我們防老的,他們應有他們自己的地位。他們有他們的權利與生活,我們不應嫌惡他們,也不應將他們當作我們的具體而微看。《啼聲》(《火災》中)是用了一個女嬰口吻的激烈的抗議;在聖陶的作品中,這是一篇僅見的激昂的文字。他憧憬著「藝術的生活」,藝術的生活是自由的,發展個性的;而現在我們的生活,卻都被撳在些一定的模型或方式里。聖陶極厭惡這些模型或方式;在這些方式之下,他「只覺一個虛幻的自己包圍在廣大的虛幻里」(見《隔膜》中《不快之感》)。
3、聖陶小說的另一面是理想與現實的沖突。聖陶後期作品(大概可以說從《線下》後半部起)的一個重要的特色,便是寫實主義手法的完成。聖陶的生活與時代都在變動著,他的眼從村鎮轉到城市,從兒童與女人轉到戰爭與革命的側面的一些事件了聖陶寫作最快,但決非不經心;他在《倪煥之》的《自記》里說:「斟酌字句的癖習越來越深」,我們可以知道他平日的態度。他最擅長的是結尾,他的作品的結尾,幾乎沒有一篇不波俏的。他自己曾戲以此自詡;錢杏邨先生也說他的小說,「往往在收束的地方,使人有悠然不盡之感。」
4、1921年初,文學研究會在北京成立,葉聖陶是發起人之一,後來又成為其骨幹成員和創作上有成就的代表作家。他強調文學必須反映人生,關心民眾疾苦,同情被壓迫損害者;他的創作集中地、充分地體現了文學研究會「為人生」「血與淚」 的文學宗旨。葉聖陶長期從事小學教育,對舊中國的教育界十分熟。在他寫的近百個短篇中,與教育有關的佔三分之二以上。這就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構成了葉聖陶創作的獨特領域――教育文學。葉聖陶教育文學的民主性,首先表現在他對封建教育有一個清醒、透徹的認識,對衰朽沒落的舊教育進行了大膽的否定。葉聖陶教育文學的民主性,還表現在以栩栩如生的兒童形象,展示了封建社會中少年兒童悲慘不幸的遭遇和他們肉體上、精神上受到的暴虐、磨難。喊出了被束縛、禁錮在封建教育下兒童的心聲和願望,要求全社會尊重兒童、關心兒童、同情兒童、了解兒童,使他們獲得發展天性的自由,這是葉聖陶民主主義教育文學另一個重要表現。他的創作表達了中國人民爭取自由、民主、解放、平等的要求,是與「五四」反帝反封建的民主主義革命運動相一致的,對革命事業的發展,起著積極的推動促進作用。從總的傾向看,葉聖陶「五四」前後的創作屬於批判現實主義。(朱自清、葉聖陶語)
(三)語言藝術風格:
1、在中國新文學史上,葉聖陶是一個具有獨特風格的作家。細密的觀察、客觀的寫實,亦庄亦諧、庄諧結合的筆法,平實樸素、凝練精粹的文學語言,這一切就構成了葉聖陶現實主義創作的藝術個性。客觀、冷靜地諦視人生,細密、精確地觀察生活,按照生活的本來面目真實地再現生活,是葉聖陶藝術風格最突出的特點。他確實重視細節的描寫,使細節描寫在創作中起著重要的作用。這些細節傳神狀物如此生動真實,是與作者對現實生活和自然現象反復深入地觀察琢磨分不開的,葉聖陶豐富的生活體驗為他細節描寫提供了廣闊的天地。庄嚴、嚴重與輕快、幽默兼而有之,並能使兩者和諧地交融在一起,熔鑄於自己的創作中,使自己的作品亦庄亦諧、庄諧結合,這是葉聖陶藝術手法的另一個特色。
2、葉聖陶是一個優秀的語言藝術家,他「一直留意語言」(《〈葉聖陶選集〉自述》),以平實、質朴、凝練、精粹的文學語言著稱。他的語言有一種不雕鑿、不做作的樸素美。他很少用濃艷富麗、華而不實的詞藻語匯,即使在「五四」前後「全盤西化」的浪潮里,他的作品也很難發現冗長拗口、曲里拐彎的歐化句子。他特別講究錘字煉句,自稱有「斟酌字句的癖習」。在遣詞造句上,他一貫簡短利落、准確貼切,精煉純粹,達到了以少勝多、一語傳神的極富表現力的境地。
三、葉聖陶其趣:
(一)寫童話的原由:他大力提倡白話文,是我國語文教材改革的先行者,主持編寫了新中國第一套通用教材--全國中學、師范學校語文課本。葉先生是我國語文教育界的前輩,是著名的語文教育家。葉聖陶熱愛學生、熱愛教學,學子們童心的無邪、童真的靈幻、童趣的稚拙時時感染著他。這時,他讀了魯迅《二十四孝圖》一文,說有一位童年小友因為只能讀「人之初,性本善」,覺得生活枯燥乏味,缺乏生氣和希望,竟至死亡。由此,萌發了為兒童寫作的願望。他拿起筆來,成為我國近代童話創作的第一人!
(二)酒:著名教育家葉聖陶(1894-1988)愛酒嗜酒,一生留下諸多酒話。本文向大家介紹有關他的幾則飲酒軼聞雅趣。
文友酒會
三十年代,葉聖陶在上海開明書店主編《中學生》雜志時,其同仁中不乏好酒者。葉聖陶和豐子愷等幾位朋友便發起成立了一個文友酒會,葉聖陶自任會長,規定只有一頓能喝5斤以上黃酒者方能申請入會當會員,每周的周末舉行一次會員聚會。當時,同在開明書店任編輯的錢君陶也想入會,但他僅有三斤半酒的酒量,能否批准入會心裡沒有底。一次他問已是酒會會員的豐子愷自己能否入會,豐子愷感到說不準,表示要請求會長葉聖陶後方能決定。當豐子愷向葉聖陶匯報此事時,葉聖陶幽默地說,君陶的酒量要打七折,就算一個預備會員罷。事後,葉聖陶路遇錢君陶,便風趣地對他說:「你也是酒會會員了,要鍛煉酒量,爭取早日報『預備』兩字去掉!」
醉酒經歷
葉聖陶一生好酒但自製力很強,很少有醉酒的記錄。據葉聖陶兒子葉至誠介紹,從他記事開始,葉聖陶醉酒僅有兩次。一次是1946年11月30日朱德總司令60大壽時,當時定居上海的葉聖陶受邀出席朱總司令生日午宴,因過於興奮激動,醉酒後由中共上海辦事處兩位工作人員護送回家。
另一次是抗日期間在武漢大學時,有一位武漢大學的英國教授雷納,聽說葉聖陶善飲,想與其較量一下。他專門邀請葉聖陶到他的寓所對飲,葉聖陶欣然前往。那次也是中午,兩人如何對飲不得而知,到午後太陽打斜時,葉聖陶才踉踉蹌蹌回家。葉至誠迎上前去扶他時,他還笑著說:「我嘸啥(吳語意為『沒關系』)。」後進卧室躺下睡著了。事後葉至誠了解到,那次較量,雷納教授先喝醉了,只是他在自己的寓所,而葉聖陶還走了一段路。
海棠雅聚
新中國成立後,葉聖陶曾先後出任國家出版總署副署長和教育部副部長等職務。他在北京寓所的院子里有一棵海棠樹,在建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每年海棠花盛開的4月19日,葉聖陶總要邀請朱光潛、俞平伯、王伯祥等一批摯友親朋來家小聚。而每當此時,俞平伯總會帶上一瓶桂花酒,朱光潛則捎上一瓶白蘭地,主人在准備的下酒菜中,必備一隻葉聖陶自製的醬鴨。他們賞花飲酒,促膝談心,花香酒香,沁人心脾。此情此景,堪稱飲酒之最佳環境,超過任何的星級賓館和酒家。「十年內亂」中,葉聖陶、俞平伯等人均遭受迫害,「海棠雅聚」自然也就好景難再了。
葉聖陶享年94歲,堪稱高壽。除了他心胸開闊善待人生外,適量飲酒也是他的長壽原因之一。雖然葉聖陶黃酒能喝5斤以上,但大多時候僅以一兩多白酒解癮,可見他具有極強的自製力。葉聖陶晚年欣逢太平盛世,每天晚飯時他喜歡飲上一杯紹興黃酒或葡萄酒,對酒的鍾愛直至生命終止。
(三)葉聖陶與朱自清
葉聖陶與朱自清相識於1921年秋天。葉聖陶和朱自清志趣相同,而且都是文學研究會的成員,不久就成了好朋友。葉聖陶蟄居上海,朱自清則在北平,一南一北,但魚雁不絕。1948年8月12日,朱自清因病不幸逝世。8月30日,葉聖陶、陳望道等與清華同學會聯合舉行的朱自清追悼會,並在會上致詞,對失去一位文壇干將和誠摯知友而痛惜不已。收起
『貳』 小說"金光大道"的作者是誰
小說"金光大道"的作者是浩然! 希望可以幫助你! 山東省昌樂縣是浩然藝術生命的第二故鄉。1960年,浩然以俄文報《友好報》記者的身份,下放到昌樂縣東村勞動鍛煉,度過了他生命中難忘的8個月。在那裡,他創建了東村歷史上第一個黨支部,並擔任支部書記,帶領全村400名幹部群眾生產自救,渡過難關,與那裡的父老相親們結下了生死相依的血肉關系。他白天與社員一起勞動,忍著飢餓耪荒地、搶麥收、護秋坡、修水庫,晚上熬夜寫作(秋季晚上還要與幹部社員一起巡邏護秋),《車輪飛轉》《送菜籽》《半月敲門》《太陽當空照》《人強馬壯》《珍珠》《大肚子蟈蟈》《榮榮》等20多個優秀的短篇小說,就是那時在昌樂問世。
浩然曾回憶當時寫作的情景:「那時寫東西從不講究什麼場合,田間地頭、推土車架上、糞筐上、場院屋的炕頭上,都能湊合著寫。晚上屋裡那盞小煤油燈經常亮到雞叫頭遍。」「當深夜,我披著月光,漫步在寂靜清爽、飄著米穀香味的場邊上,許多激動過我的事情都展現在眼前,許多話語都涌到唇邊,急不可待要向別人傾訴。於是我把糞婁翻扣在場上,在上面鋪一條麻袋,把保險燈捻亮,就趴在這個『桌子』上寫開了。……有時為防蚊子叮咬,不得不換上長衣長褲,把袖口紮起來,常常是一寫到半夜,還看了場,一舉兩得。」(浩然:《我的人生》)《艷陽天》中驚心動魄的大雨中搶救麥垛的情節,就是來自他在東村的真實生活。書中那個至為感人的農業社飼養員馬老四,就是以東村大隊保管員田敬元為原型創作的。
浩然念念不忘昌樂鄉親,曾先後五次重返昌樂探望,一次帶著老伴,一次帶著女兒,每次來訪總是懷著赤子般的虔誠,一個門口一個門口的登門拜訪,並把自己從北京捎來的糕點禮品一一送到鄉親中那些老者、弱者手中。1990年,浩然寫了《東村的鄉親們》,收入他由青島出版社1993年出版的紀實文學集《婚姻小路上的愛情坎坷》,後又編入《浩然全集》第18卷。1999年,長征出版社出版了由昌樂縣政協編輯的《浩然與昌樂》一書(這本書我還沒有,很遺憾)。2000年出版的浩然口述自傳《我的人生》中,有一章記述的就是他在昌樂的難忘歲月。影碟《浩然傳奇》是北京電視台在浩然病重住院期間攝制的兩集傳記紀錄片,裡面就有浩然晚年回昌樂縣東村看望鄉親們的珍貴鏡頭。
鑒於浩然與昌樂縣的不解之緣,昌樂啟動了《艷陽天》再現工程,以浩然文化為主線,准備建設一處集文化局機關、圖書館、文化館、電影院、文物陳列室、文化藝術館和浩然文學館於一體的文化活動廣場。 [編輯本段]代表作品 代表作有長篇小說《艷陽天》、《金光大道》、《蒼生》、《樂土》、《活泉》、《圓夢》等。
『叄』 林海音寫的《殉》主要內容
寫婚姻的。
殉
綉花綳子綳得很緊,每一針紮下去,都會發出「砰」的一聲,然後又是絲線拉過軟緞,長長的一聲:「嘶——」,綉花的人心無二用,專心在綉花的工作上。因為太專心了,竟弄得鼻孔張著,嘴唇翹著,整個的臉也像綉花綢子一樣的綳得很緊。
最後的一張葉子就要完成了,然後拿去讓小芸她嬸嬸用縫衣機給打上邊,比較快當些。但是配個什麼顏色的邊呢?方大奶奶想著便停下了針,把綉花綳子舉到眼前一比。如果照她的意思,蔥心綠的邊,一寸半寬,最合適。可是誰知道小芸願意不願意呢?年輕人現在腦筋不一樣了,配起顏色來,也是怪里怪氣的,這孩子就許這么說:「媽!來個灰色兒的!」那可使不得,是結婚用的哪!
砰,嘶——,砰,嘶——,方大奶奶接著綉她的葉子。沒幾針,線完了,得再穿根新線,這可難了她。一根綉花針比近比遠都穿不進去,雖然戴著老花鏡。她不得不叫小芸了,可是她們同學幾個正在隔壁屋裡說得高興呢!在方大奶奶正要喊的時候,隔著紙門,她聽見劉家的小姐說話了:
「方小芸,你倒是去不去呢?」
「吃完飯再去吧,媽說留你們吃飯,她還特意上街給你們添菜去了呢?」
「現在還早,我們可以去了趕回來吃飯。我跟你說的那家委託行,有許多新到的耳環,花紗手套,都是你結婚要用的。我陪你去買,可以打個折扣。」
「說實話,」小芸很和婉地解釋:「我媽正在給我趕綉花枕頭,她眼睛不太好,每根線差不多都得我替她穿。快綉完了,我出去沒人給她穿針引線,工作就得停頓,不好意思。」
「哦——!那就難怪了,人家方小芸急著等這對鴛鴦枕好入洞房呀!」
「別胡說,我媽才不那麼俗氣,綉什麼鴛鴦!」
「那麼伯母綉的是什麼花樣兒呢?」
「你們猜。」
「麒麟送子?」
「呸!」
「花好月圓?」
「無聊!」
「祝君早安?」
「又不是綉洗臉毛巾!我告訴你們吧,媽綉的是一枝初放的淺粉色的荷花,荷葉上露珠滾滾,旁邊是一隻蜻蜓點水。」
「好雅緻,伯母怎麼想出這么一個別出心裁的花樣兒呢?自己綉可也真麻煩,為什麼不花錢找人用機器綉呢?」
「是呀,我也說過,現在也沒什麼嫁妝的那一套了,可是母親滿心想趁我結婚溫習一下她舊日的手藝,我怎麼好攔阻她?我不是跟你們說過嗎,我的母親還是一個處女,她是最純潔不過的女人,所以她的藝術眼光也不同凡俗……」
——唉!這孩子今天怎麼這么多話!
方大奶奶聽到這里,不由得皺了下眉頭,她不願再聽下去了,她真不知道小芸一向對她的同學們都是怎麼形容自己的母親?還預備怎麼說下去?她把綉花針別在軟級上,輕輕放在桌上,便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出這間屋子。她知道小芸以為她到廈門街買熟菜去了,所以才這么放肆地談論著母親。
她一邊穿鞋又不由得想起半年前的事,她記得清清楚楚,小芸向她提出要和敏雄結婚的事。她早就看出在一群追求小芸的張三李四裡面,她的女兒是看中了那個駕噴氣機的陸敏雄了。噴氣機!從天空上「刷」地一下飛過去,總害得她的心也「刷」地一下被摘了去。可是說老實話,她確實很喜歡敏雄。第一,他朝氣,生龍活虎的。不過,駕飛機,而且駕的是那麼快的噴氣機,三長兩短是保不住的,唉!她怕打仗,怕聽到死,怕快。所以她忍不住把利害對小芸說個明白:
「小芸,敏雄樣樣好,沒得挑剔,婚姻也是你自己的事,這年頭兒的父母做不了什麼主,可是——可是嫁給一個生命隨時有危險的軍人,尤其是敏雄,是駕噴氣機的,要有個什麼的話,你可得認命呀!」
她是過來人,她知道認命是什麼滋味,她可不願意叫小芸也有一天走上她的路。但是小芸這孩子聽了後,臉向著她,雙手搭在她的肩頭上,穿著緊裹著屁股的牛仔褲的兩腿分開站著,一條馬尾兒甩了一下,側著頭,倒像哄孩子似地笑說:
「媽!您那認命的時代早就過去了!我知道,是因為爸爸的緣故,您才替我擔這份心的。不過做軍人的,在他的責任中,卻應當隨時有犧牲生命的精神,這和爸爸的情形又不同了。如果敏雄——他真有什麼不幸發生,在這個大時代里,我想我應當承當得起。媽!您放心,別為我多慮。答應我——嫁給他。」
小芸說到後來顯得激昂起來了,兩眼噙著淚水,搭在母親肩上的兩手,搖撼了兩下,跟著小濕嘴兒吻了母親的老臉。她沒有把這套話背得很清楚,但是她聽得最明白的是小芸說的認命,「您那認命的時代早就過去了」,小芸這孩子幾時變得這么會說話的?她只知道小芸會撒嬌,會哄人,居然也會講大篇道理,還不肯認命哩!她沒了主意,便去找小芸的叔嬸,她把自己的意見和小芸的話,敘述了一遍之後,便下了這么個結論:「叔叔做主。」等著小芸的叔叔家麟來回答。誰知叔叔也站在小芸那一頭。
「也對,這不是講認命的時代了,如果小芸真有這樣理智的見解,她就不怕嫁給一個隨時有性命之危的軍人。大嫂,你就隨了她吧!」
哦!叔叔也是這么不認命的人,那麼講認命的該就是她一個人了。認命不對么?她有點迷惘,愣愣地看著在屋裡來回踱著的家麟。她忽然發現家麟腦後的頭發怎麼也白了許多呢?老了,大家都老了,擾不過年輕人了。記得家麟剛從法國回來的時候,穿著一身藏青嘩嘰的西服,站在堂屋地上喊大嫂。呀,莫非他現在身上穿的還是那套?應當是,褲子後面磨得油亮了,嘩嘰穿舊了,就是這樣。「大嫂,不用猶豫了,就放心給小芸張羅結婚的事罷!」直到嬸嬸說了話,她才從漫無目的的遐想中醒過來。
方大奶奶想著這半年前的往事,腳步不知怎麼竟走到後院廚房來,看見阿滿在切牛肉,她才想起她到廚房來是沒有什麼事的。她在廚房裡轉了一圈,掀掀鍋蓋,開開碗櫥,阿滿不高興了,鼓著嘴在瞪她,她這才從牆壁的釘子上取下了線網袋來,向阿滿絮叨著說:「牛肉不要切成大直絲喲!我再去買點兒什麼來,三個大姑娘,一定很能吃的。」
穿出兩條橫巷,本來是到廈門街的捷徑,可是方大奶奶沒這么走,她出了家門便一直朝高處去。走上了水源路,眼界立刻開朗,但是有點喘,心也跳著。眼睛朝堤下望去,秋高水也漲了么?怎麼今天看起來,水流得這么急似的。她跟著流水的方向抬頭向上看,呀!川端橋西面是通紅的半個天!太陽是金黃黃的一個大輪子,就要沉下去了。是眼睛不好嗎?水流得那麼快,金輪子也滾得那麼急。她不常看見落日的情景,但是她還記得那次在北海的白塔頂上所看見的落日,比這沉靜多了,也是這么一個黃澄澄的金輪子,徐徐地沉下,沉下,終於沉到她的視線所不能及的下面去了。她的心,就遙遠地隨著那金輪子墜下去了。那時北海是一片黃昏的蒼茫,水面上閃著一層微弱的金光,幾只小船正向五龍亭劃去。那剎那間的情景,深深地印在她的心上,有二十幾年,不,三十幾年嘍!日子也跟流水似的,急急忙忙地向前追,把她追老了,把小芸追到有一天要嫁人了,還不肯認命,這孩子!
認命,第一次告訴她要認命的,是她的二姐,也就是從暮色蒼茫中走下白塔來的事。也許二姐看她沉默不語,以為她心懷悲痛,所以挨近她,拉起她的手安慰說:「三妹,命里註定的事也沒辦法,自己的身子要緊,看你瘦多了。閑下來綉綉花,看看書,回娘家來散散心,女人天生就得認命。」其實她不言不語,滿懷的是另一件心事,但是聽了二姐的話,她也不禁輕輕地嘆口氣說:「我都知道,二姐。」
命里註定的事怎能不認呢!如果那年父親不在火車上遇見他的同年方椿年,怎麼會有她和家麒的一段婚姻?或者父親在火車上遇見的不是家麒的父親,而是李景銘年伯,張東坡年伯,也許她做了李家或張家的少奶奶。即使你父遇見的是家麒的父親,而時間遲個幾年的,情形就許不同,她雖仍是方家的少奶奶,但不是大少奶奶,而是二少奶奶了呢!小芸常把「時代」掛在嘴頭,她的命運何嘗不是她那個時代所造成的呢?那年父親為什麼回南方?是民國初的一次什麼內戰來著,祖父在揚州原籍病倒了,父親匆匆地決定回家探望,順便料理家裡的鹽務,她的娘家姓朱,是揚州的大鹽商呢!但是父親有書獃子氣,不能承繼祖父的鹽業,竟老遠地跑到北京讀書、做官,把母親接了來,就算在北京成家落戶了。怎麼這么巧,方家的老爺子也回南方,也是這趟車。
那天她正在書房裡寫大楷,臨的是柳公權玄秘堆。二姐開門進來了,先喊一聲:「三妹,」探頭左右看看,又問說:「今天你一個人?老師和四弟五弟呢?」
「老師回家探母去了,四弟三弟到土地廟買蛐蛐兒去了。」二姐這時才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來,她知道這是父親剛從揚州寄來給母親的,密密層層地寫了好幾張,二姐從中間抽出一張來遞給她,笑著說:「看吧!別臉紅。」
……方府系金陵世家,椿年又與我有同年之誼,其長公子家麒現就學於京師高等學堂,英年秀發,前程遠大,與吾家芸女堪稱佳配,此次南歸與椿年同車,因諧此議,殆亦所謂天作之合也。汝意去何……
她怎能不害羞,紅著臉把信扔給二姐,二姐直羞她:「不笑話我了吧?你也一樣了呀!」她和二姐只差兩歲,二姐自從去年和崑山顧家訂婚後,便停止到書房來讀書,趕學綉花忙嫁妝了。在那年月,嫁妝真是一件要緊的事,光是綉活就不知有多少件。除了自己用的以外,還要打聽好夫家都有什麼人,給婆婆綉鞋面,公公的眼鏡盒,小姑子的綢絹子,伯婆、嬸婆,都不可缺少。
她十四歲和方家麒訂了婚,便走出書房,回到綉房,孝女經還沒念完呢。本來說是十八歲和二姐同時出嫁的,但是她被延遲下來了,是因為家麒身體不好,有病。這樣一拖,竟五年下來,二姐已經生了兩個孩子。她呢,枕頭一對對地綉,綉到後來,也不知道是給誰綉的了。一對寄給二姐,送顧家的小姑陪嫁;一對寄回揚州給表妹添妝;一對……她曾歇了一陣子沒有綉,但不久因為無聊又隨著時興樣兒綉十字布了,數著那細小的格子,交叉,交叉,紅線,綠線,紫線地綉下去。忽然有一天,一個重大決定的消息送到她耳邊來,說是家麒的病並無起色,方家要求索性給完了婚,沖沖喜氣。她的父母聽了先是一驚,但經過一陣考慮和商量,終於答應了。她雖然有點害怕,但糊塗的成分更多。她暗想,嫁過去也好,四弟五弟也訂了婚,如果她不嫁,弟弟們也成不了親。不是她女心向外,反正是方家的人了,嫁過去雖然廝守著多病的丈夫,也許真的沖了喜氣,病就好了也說不定。可是,萬一——不想,不想,不想這些。
五彩的絲絨線,紅紙剪成的雙喜字,染得大紅大綠的花生、白果、桂圓,在她的第一件嫁妝上都系著,貼著,藏著。每個人,做每件事,說每句話,都把吉祥的字句掛在嘴邊。那氣氛,不容易使人想到那個病人的身上去。所以在婚前,憂慮只算是一閃,並沒有使她十分不安。
日子終於到了,她被妝扮得鳳冠霞帔地上了轎。那轎子有規律地顛呀,顛呀,顛呀的,似夢非夢,一直把她顛到了另一個境界。她迷迷糊糊,被攙下了轎,拜過天地,進了新房,直到紅蓋頭被掀開了,她的頭還是深垂著的。坐床之後,當她把眼皮稍一抬起,往橫一斜,首先看見的是旁邊地上的兩只腳,穿的是青緞子千層底的雙臉鞋,雪白的洋襪子。她乘著屋裡沒有人的時候,閃快地又把眼睛向上溜了一眼,嚇她一跳——是個紙扎的人!不,不,不,該是她的丈夫。除非她的丈夫,誰有資格挨著她坐在一起!除非她的丈夫,誰會有那樣一副模樣!她這才夢醒了,心「咚」地往下一沉,一下就掉到深淵里去了。她低頭看自己腳下穿的綉花鞋,被綉金的百褶裙蓋住了一半,只露出一段鞋尖來。一眨眼,雨滴淚正好落到捏在手裡的手絹上,她把手絹揉呀揉的,想把它揉碎了。
哄哄嚷嚷地過了許久,好像有長輩的女人在要求客人退出新房,以便新郎早些休息。人果然散了,跟著她聽到一些聲音:他在咳嗽,喘氣,痰盂拿來了,大口的血噴出來——有人說:「還是躺下吧,大少爺。」於是那青緞子雙臉鞋移動了,他被攙扶著上了床,從她的身邊蹭過,吃力地躺下去,跟著長久地吁出一口輕松的氣。又有人說:「今天晚上大少奶奶在老太太房裡歇著吧!」於是她被攙下了床,兩腿有點發麻,差點兒沒站穩。珠羅帳外,燭影搖紅,大紅緞子被,一層層疊上去。朱漆描金的箱子上,黃銅大鎖被映得發著金紅的光。到處都是紅的,紅的燭,紅的被,紅的箱子,紅的血!但她被攙出了這紅色的新房。這是她的新婚之夜。
她在家麒的有生之日,確實盡了為妻的責任,家麒也真正地感激她。過了新婚的三朝,她把伺候丈夫的責任從婆婆和老僕婦的手裡接過來。為他換衣褲,煮蓮子羹,端湯喂葯,為他抹去嘴角猩紅的血。在他精神好一點的日子,也能從床上坐起來,要她從書架上拿這書那書來看,這時她的心情也會隨著開朗,覺得他會漸漸好起來的。
有一天,他要她打開書桌中間的抽屜,取出他的一疊文稿。他抽出一張給她看,那上面寫著:
余與揚州朱淑芸女士訂婚已八年美,魚軒屢誤,蓋因余病肺久不愈也,故每誦「過時而不來,將隨秋草萎」之句,必深棖觸,而對淑芸女士深感愧疚。今試寫新體詩一首,寄余相思之苦雲:
啊!淑芳吾愛!
病魔的折磨,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誤卻我倆的佳期。
使我愁緒懨懨!
啊!淑芸吾愛!
悠悠白雲,蔚藍的天,
寄我相思一片,
飄到吾愛的身邊。
……………………
……………………
她不太習慣這種顯得太出骨,沒有平仄,又不像舊詩那樣文雅鏗鏘的白話體,因此覺得有點好笑。但是那詩里邊的意思也的確使她感動,那總算是情詩呀!總算是一個男人為她而寫的情詩呀!她看完不由得微笑地遞還給家麒。家麒接過紙片,又伸過手來握住她的,那手不像手,溫都都、軟囊囊地搭在她的手背上。她心一麻,不由得把自己的手抽縮回來,伺候他躺下。看他兩頓泛著微微的紅潤,她在想:他不會總這么在弱,等他一胖起來,就會像他的弟弟家麟一樣,因為她看過他健康時和他弟弟合拍的照片,兄弟倆很像。家麟在清華大學住讀,回來過兩次看哥哥,她都曾見到的,所以她這么想。
但是像這樣心情開朗的時光並不多見,自從家麒昏厥過兩次以後,她知道他已經病到什麼程度,她不能再欺瞞自己了。有一天,她剛從參局子買來的高麗參和阿膠還沒拆包,家麒便把她叫到床邊來,微弱地對她說:「淑芸,我不行了,委屈你了!」他連伸出那軟囊囊的手的力量都沒有,便昏了過去,這一次,他就永遠沒醒過來。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和家麒夫妻做了不止一日,足足有一個月,可是那也算是夫妻么?她哭得很傷心,別人看了也心酸,但是,她哭的是什麼呢!
日子漸漸要靠打發來捱度了。白天,她還可以磨磨蹭蹭守在婆婆的身邊一整天。早晨幫婆婆梳頭,從把棉花撕碎塞進篦子里到給婆婆篦頭、扎繩、抿刨花、綰髻、別橫簪、插上九連環金管,就費去了大半個上午。接著弄這弄那。太陽升到中天了,看駝背老王把天棚拉上。下午很寂靜,偷懶的仆婦們都躲到下房去了,只有老俞媽在廊檐下洗老太太的水煙袋,呱噠呱噠——呱噠,三拍停一拍,這樣有節奏地呱噠下去,是因為老俞媽一邊幹活,一邊打瞌睡。她從廂房出來到老太太堂屋去,經過老俞媽跟前,總要拍拍她的肩頭咳一下,老俞媽睜開了眼沖著少奶奶傻笑。大竹簾子很重,掀開時簾子上的鋼片兒敲著門框,又是呱噠一聲,把坐在太師椅上打瞌睡的婆婆也驚醒了。她進來先替婆婆裝煙,從大榆木櫃里拿出一包雙獅牌的福建煙絲來,那煙絲真細,捏著軟綿綿的。聽婆婆抽煙有三個步奏,「呼篤」,吹燃那紙媒兒,「咕嚕咕嚕」地抽起來,然後提出那小椅子,倒過來向痰盂里一吹,熱煙灰掉進水裡「嘶」的一聲,熄了。婆婆一面抽著水煙,一筒一閣的,一面絮談著家中的瑣事。她就站在硬木方桌旁,一邊諦聽著,一邊搓紙媒兒,黃色的表芯紙裁成一寸多寬,用掌心在光滑的桌面上一根一根地搓,搓了滿滿一大把,放在條案的帽筒里。正中的自鳴鍾,金色的大圓錘正一秒一秒地擺來擺去,「五點多了!」不論是誰會這么提醒一聲。天棚拉開了,夕陽照到廊檐下。老俞媽又牙疼了,她摘下一片夾竹桃的葉子,含在嘴裡嚼著,說這是治牙疼的。這時也許送花的來了,用晚香玉和茉莉串成的鮮花籃,中間插幾朵紅綉球。她挑了一個,交給陪嫁的張媽送回自己屋裡,她跟在後面走。到屋裡看張媽把花籃掛進珠羅帳里,滿屋立刻清幽幽地散出花香來。擦得晶亮的煤油燈送進屋來,白天算是過去了。
她最怕晚飯後的掌燈時光,點上煤油燈,火光噗噗噗地跳動著亮起來,立刻把她的影子投在帳子上,一回頭總嚇她一跳。她不喜歡自己的大黑影子跟著她滿屋子轉,把燈端到大榆木櫃旁邊的矮幾上去,那影子才消滅了。就這么,聞著晚香玉和茉莉混合的香氣,她冷冷清清地把自己送進帳子。躺下去,第一眼從帳子里看出去,就是箱子上高曾著十六床陪嫁過來的緞被。她幾乎每天都想一遍,就憑她一個人,今年才二十三歲,要到什麼年月,才能把這十六床被子蓋完呢?有個人,哪怕就是那麼病懨懨的一輩子,讓她無休無止地伺候著,也是好的,好歹是個人呀!或者——跟他回過一次房呢,給她留下一兒半女,也讓她日子過得有盼頭兒!
轉過年來的清明,她守寡快一年了。那天早上,她起得特別早,因為要准備家裡上供燒紙的事。家裡的女人們都忙著在元寶,她也拿了一疊錫箔到自己房裡來疊。她一邊疊一邊想著剛才公公親自在裝元寶的白紙包袱上寫祖宗們名字的情景,老鬼寫完寫到新鬼家麒的名字時,公公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是的,還有什麼比老來喪子更痛心的?可是站在一旁新寡的她,豈不是更悲痛嗎?公公到底還有他的第二個兒子可以盼,家麟像鐵打的那麼結實,又聰明,又孝順,洋學舊學都能來,都已經大學快畢業了。她呢?她怎麼才是個了局?一樣的兄弟,家麒為什麼就沒有像家麟那樣的身子骨呢?一樣的姐妹,她為什麼就不能跟二姐一樣,丈夫兒女的福集一身呢?
她很納悶兒,竟心不在焉地停了手邊的工作,在愣愣地想著。忽然外面傳來了一陣皮鞋聲,她驚醒地抬頭向窗外望望,原來是家麟進來了,先叫:「嫂嫂!」
「哦——是二弟,你幾時進城的?」
「回來一會兒了,爹寫信叫我別忘了今天要回家來行禮。」
「是呀,人太少了,上起供來也冷清。」
「嫂嫂,我是要找一本《天演論》,記得哥哥有。」
「是有這么一本書,我給你找。」
她里里外外地翻了一陣,都沒有找到。「也許在書架上。」她一邊對家麟說,一邊走上了書架的墊腳凳。就在回頭的一瞥下,心裡一愣,家麟的眼為什麼這樣看著她?她心慌了,取書時差點兒歪倒下來。「我來,嫂嫂。」家麟說著,很快地走過來了,就在她一至之間,他扶住了她,她伸出手來,手就被他握住了,緊緊的。她更心慌了,臉也發燒,輕輕地把手縮回來。那奇異的一握究竟有多久?只一剎那吧?可是在她卻是個永恆。在這一生中,她有一種最不明白的事,就是家麟為什麼那樣看,那樣握住她的手?他不是輕薄的人,她知道。那麼他是憐憫她的遭遇?還是她自己把手伸出去的錯誤呢?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那急促間竟不由得伸出手去呢?她並不討厭家麟,一直把從來沒有見過的健康時代的丈夫的影像,投在家麟的身上,難道這便是那小小罪過的根源嗎?當時他是怎樣走出她的屋子,她簡直不記得了。但是她記得很清楚的是過後不久,她就站在院子里看燒包袱了,火勢順著春風向西吹,紙灰飄飄揚揚地升上去。公公奠酒,很嚴肅地端了一杯酒,繞著包袱灑潑。她的心亂糟糟的,卻隨著紙灰兒飄呀,繞呀的。
她沒有喝酒,可是覺得醉沉沉的。這點感覺,今生也只給過她那麼一次而已。就在那天的下午,二姐派了車子來接她到北海散散心,走到白塔頂上,便看了那一次最美的日落,她的些許沉醉的心緒,就隨著那個日落墜下去,再也找不到了。太陽還是那個太陽,天天在升在落,人的情形就不同了。
呀!怎麼這樣糊塗的,要到廈門街,竟追著那個日落走過了頭,跑到川端橋上來干嗎?方大奶奶從橋上退回來,責備著自己,真是老了,精神總是這么恍恍惚惚的,早上綉花針別在自己胸前的衣襟上,卻到處亂扔,還是小芸看見了:「喏喏喏,不就別在您心口上了嗎!」
「記性壞透了,總是忘。」
「可是有件事你沒忘,放在爸爸紡綢小褂左上口袋裡陪葬的那張全身小照!」
小芸就是這么淘氣,惹人疼愛,小嘴兒一會兒是蜜,一會兒是針。
陪葬,也許小芸比喻得不錯,她是為陪葬而嫁給家麒的嗎?從北海回來的那天晚上,她老早就睡下了。她翻來覆去地想了許久,二姐說得最對,她得認命,因為她是女人。無論她覺得家麟怎麼不討厭,那也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她要躲著他些,出了笑話,兩家的名聲要緊,父親和公公的名字說出來都是叮當響的,他們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家呀!她把被子拉上來,蒙住頭,眼淚撒開地流。遠處雞叫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著。醒來,東昌紙的窗格子上,滿是太陽光。她支起身子來,頭發重,十字布枕頭上綉的「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的詩句,沾滿了黃色的淚漬。
那張陪葬的照片,她只對小芸說了一次,這孩子就記住了,還常常說出來取笑她呢!那張照片的姿勢她很喜歡,是十六歲時照的,元寶領子敞開著,高高的,頭發前面的劉海是剪的像個人字形,胸前捧著一把芍葯,站在書房門口,是耶年父親的生日叫了廠甸的鑄新照相館到家裡來拍的。照片擺在家麒的枕頭邊,給他看著玩的。他死後換裝裹,她就順手拿了塞進死鬼貼身紡綢小褂的口袋裡了。唉!隨了他去吧!在更早的年月里,女人還得活生生的以身相殉呢,她雖沒這么做,但是自從兩張小照陪著他一同進了那口楠木棺材以後,她這一生和殉葬又有什麼不同!
她是聽從了二姐的話,在寂寞中又拿起了綉花針。那時的眼力可真好,她記得綉一隻鸚鵡就用了十六色的絲線,放在現在可要難死她了,到了晚上連藍綠色都分不清楚。提起綉線,她最想念三嬸婆,那時二嬸婆也像她現在的歲數吧?可是她就眼不花,耳不聾的,也喜歡縫縫綉綉。她們常一同到絨線胡同的瑞玉興去買綉線,坐在玻璃櫃台的旁邊,伙計端茶拿煙,從樓上把大批的綉花線拿下來,隨她們慢慢地挑選。
坐在敞亮的玻璃窗下刺綉,是她這一生中主要的生活。綉線分色夾在一本厚厚的洋書里,一根根地抽出來,扎在軟緞上,十字布上,白府綢上。有一個時期她坐在窗下綉花,盼望著一個奇怪的日子——禮拜六。常常是在駝子老王把天棚拉開了,她就把手中的活計扔在桌子上,伸伸懶腰站起來,隔著鏤空紗的窗簾向外發愣。外院響起了皮鞋聲,是家麟從郊外的大學回來了,那高大健壯的身影走進垂花門來,就會使她心胸澎湃,像海浪那樣的鼓動著。他還像個大孩子,低頭用腳點數著漫著大方磚的院子向公婆的房裡走。婆婆也許早慈愛地等待在院子里了,他看來滿心快活,迎上去叫一聲「姆媽」,就被婆婆擁進堂屋裡去了。她覺得很孤寂,心裡沒著落,望著對面通跨院的四扇綠屏門上的四個大紅字「紫氣東來」,好久好久。
『肆』 他聽見無數沉重而堅定的腳步聲。那聲音似乎在告訴人們:如果勝利不屬於這樣的隊伍,還會屬於誰呢 這句話
他聽見無數沉重而堅定的腳步聲。」「沉重」表達了戰士們對可敬的軍需處長離去的悲痛及懷念的心情,但在軍需處長精神的鼓舞下,戰士們意志更加堅定,於是腳步也顯得更堅定。「堅定」表達出了戰士們對革命的信念的執著,他們堅信勝利就在不久的未來。
『伍』 張姞民文學成就。資料
張紹民
詩人、作家
了解張紹民的更多含義
了解張紹民的更多含義
人物經歷
代表作品
個人獎項
著名言論
目錄
1摘要
2基本信息
3人物經歷
早年經歷
創作經歷
文學方面
4代表作品
5個人獎項
6著名言論
7參考資料
張紹民,男,出生於七十年代,畢業於湖南師范大學中文系,當代著名詩人作家。著有《金剛經的幫助》、《壇經的智慧人生》、《茶經可以這樣讀》、《易經的人生奧秘》等書。2005年,詩歌《從前的燈光》在第二屆簡訊文學大獎賽中獲得最高獎項金拇指獎。
基本信息
中文名
張紹民
性別
男
外文名
Zhang Shaomin
國籍
中國
民族
漢族
展開全部
人物經歷
早年經歷
張紹民
張紹民十來歲時雖識字不多,但足夠閱讀,父親的藏書如《三國演義》、《水滸傳》、《西遊記》、《紅樓夢》,成了他最喜歡的夥伴,他時常借著做晚飯爐灶里的火光閱讀,不認識的字就直接跳過去。
高考由於分數不高,張紹民通過自費的方式,念了湖南師大中文系。統招生(考上的)和自費生(自費讀)在大學的境遇是不一樣的,對此張紹民有切身感受。
大三那年,他以第一人稱的視角,寫了三個自費中文系學生自卑、奮斗、寫作的中篇小說,取名《中文系》,投給當時湖南知名度最高的文學刊物《芙蓉》。[1]
創作經歷
1997年寒冬,張紹民應邀參加青春詩會,他脫口而出「閃電不能修改」、「泥土與水已經很舊了」、「水吃到寒冷才會露出骨頭」,讓不少成名已久的詩人震驚。
詩會結束後,張紹民在北京轉了一圈,覺得天地廣闊,決心留下發展,先是在出版社做編輯,學習出版知識,後來自己離職單干,嘗試著編輯策劃一些書。
2005年,全國精短文學大賽拉開帷幕,張紹民獲悉後,花十分鍾,創作一首73個字的詩《從前的燈光》,獲了個特等獎,獎品是一輛小汽車。
2008年前後,張紹民的出版生意遭遇資金鏈斷裂,外面的欠款也收不回來。
2009年春節後,張紹民返京,靠寫作編稿為生。
2011年11月,他的最新長篇小說《刀王的盛宴》出版,文化名人鄒靜之、賈平凹、麥家鼎力推薦。
文學方面
在文學方面,《讀書》、《讀者》、《青年文摘》、《雜文選刊》、《散文選刊》等刊物推介其作品,獲得過《人民文學》《詩刊》《兒童文學》雜志的詩歌獎。作品選入中學課外教材,小學地方教材,大學寫作教材。《從前的燈光》一詩廣泛傳播。出版過長篇小說,詩集等。作品翻譯到美國日本等地。
代表作品
《從前的燈光》
《刀王的盛宴》
吹滅燈
黑暗就回了家
許多夜裡
我們滅燈聊天
節約煤油
話語明亮
那天來客
深冬的黑夜
娘點亮兩盞煤油燈
燈光亮出了白天
屋裡堆滿了光的積雪
沒有好吃的
娘用燈光
招待客人
.
個人獎項
2005年,詩歌《從前的燈光》在第二屆簡訊文學大獎賽中獲得最高獎項金拇指獎。[1]
著名言論
1.人民現在不閱讀今天所謂著名詩人的詩,而依舊只接受李白杜甫屈原蘇軾,開會的這些著名詩人對此有何看法?
2.在傳媒出版網路如此發達的時代,人民卻拋棄了詩,開會的這些著名詩人對此有何看法?
3.新詩現在圈子化,沒有廣闊的群眾性,詩人的寫作是寫給人民看?還是像內部文件一樣只發給少數人看?
4.大量年輕詩人是西方大師的忠實奴才,以西方大師為爹娘。這種詩人,西方並不賣賬。真正有才華的詩人不閱讀西方作品,照樣寫出偉大作品。你能做到鏟除西方大師而能寫出好作品嗎?
5.我們寫的是漢詩,你能把手中西方大師的詩都燒掉,判他們死刑,而依舊能寫出好作品嗎?要知道,古代詩人都沒有讀過國外的詩,他們寫得很偉大,超過了所有今天西方大師的作品,你怎樣看?
6.一個著名詩人究竟寫了幾首,寫出了幾句讓全國人民都能背誦的詩?現在的詩可以分為可以閱讀的詩,可以背誦的詩。你的詩有沒有被人們背誦的價值?
7.現在大多數詩只能稱為寫日常生活的詩,這種詩人缺乏悟性,想像力。作為著名詩人,你能拿出一兩句有驚人想像力的句子,讓群眾大開眼界叫好嗎?
8.真正的好詩,是搞詩歌的人叫好,不搞詩歌的大多數群眾也認為好,你有這樣的作品嗎?
9.你能用最少的字數寫出最偉大的句子,寫出最好的短詩嗎?古代詩歌精確到每一個字,而新詩可以隨意大小便。對此,有何看法?
10.最優秀的詩人能寫出幾行以內的好短詩,又能寫出萬行以上的成體系的長詩,你有沒有這種能量?
11.所謂才思敏捷,你能脫口而出好詩嗎?修改也能出好詩,你修改的詩改得很苦,依舊寫得不怎麼樣,你認為這兩種才華,哪一種更好?
12.新詩最失敗的地方,恐怕是人民對詩歌敬而遠之,而詩人還在小圈子裡趾高氣揚爭地盤。對此有何看法?
13.雖然人民不懂今天詩人們的作品,但人民只是沒有讀到他們心坎上喜歡的作品,他們依舊消費詩歌,只能消費古代詩歌,如果有好的詩新,他們依舊會喜歡的。你怎樣看?
14.許多不懂詩歌的人控制了刊物,許多寫得不好的人成為了著名詩人。許多著名詩歌人士是因為有機會有能力經常參加各種重要詩歌會議,這種開會動物,開會開出來的著名詩歌人士。有一些真正的好詩一直排擠在詩壇外,發表不了,獲不了獎,入不了選集,無法進入詩歌的視野。你怎樣看?
15.現在大量刊物圈子化,進入不了圈子,也就進入不了詩歌,哪怕寫得最好,不能及時得到認可,甚至被埋沒。你怎樣看?
16.你怎樣評價自己是一個著名詩人? 你能真實說出對自己作品評價嗎?你把自己評價很高,而人民置之不理,你會說人民的素質差,不懂詩嗎?有一種真正的好詩,連文盲聽了都認為好,你同意嗎?
17.那些獲大獎的詩,人民都不知道,那些獲大獎的詩,比不上沒有獲獎的詩,怎麼看待這個問題?
18.詩歌沒有新舊之分,李白的歌行體早就有了今天所謂的長短句式。為什麼新詩在魅力上有那麼多比不上古代詩歌?
19.人們興高采烈地詆毀詩歌時,著名詩人能否拿出讓人心服口服的好詩來,堵住他們的嘴,讓他們領略真正好詩的神奇魅力?
20.如果別人寫得比你好,而且他的年齡又很小,你會推出他,還是怎樣看?寫得好的詩人從來沒有出席過什麼詩歌重要活動,也從來沒有獲過獎,作為你經常獲獎,經常包攬各種詩歌榮譽,面對這樣一個詩人,你會怎麼看?
21.選入語文課本教材的詩有許多不怎麼樣,誤導了正在成長的學生對詩歌的認識,耽誤了他們進入真正的詩歌世界。又怎樣讓真正的好詩編入教材呢?
22.評論家只對自己感興趣的詩人詩歌寫評論,而評論的對象可能作品並不怎麼樣。但這樣的評論卻又真的把平庸的詩人推成了著名詩人。怎麼看這樣的評論家?
23.你去年寫的詩,中國的讀者還記得嗎?你五年前寫下的詩中國讀者還記得嗎?十年前寫下的詩中國的讀者還記得嗎?著名詩人的作品經得起時間考驗嗎?
24.連現在的讀者都不懂的著名詩人的作品,將來的讀者會讀嗎?能流傳下去嗎?
25.你的詩集印5000冊,有4500冊賣不出去,500冊銷量的著名詩人,一直堅持自己是大師,大師的作品真的需要像核武器一樣保密,而不需要大量的人民作讀者?
26.如果不寫生活,不寫你的人生經歷,要你寫那種高度想像力,高度思想思考的作品,能寫得出來嗎?許多著名詩人大多數的詩只是流水賬一樣的記錄生活,只能稱為生活詩人?除了生活之外,還能寫出更好的詩嗎?
27.古代有許多勵志詩,有許多詩讀了以後,可以加強人的修養,新詩少有這種作品。新詩對人的鼓舞作用到哪裡去了?
28.古代好詩歌具有啟蒙作用,從兩三歲開始就可以讓孩子學會背誦。今天又有幾首新詩可以用作孩子的啟蒙呢?
29.作為著名詩人,你的詩在10歲以下的兒童中,會不會受到歡迎?你有沒有想過,中國以往的兒童都以讀詩度過美好的童年時光。著名詩人的詩能讓孩子度過美好的童年時光嗎?
30.如果用一句話來體現你的詩歌才華,像古代詩人對對子一樣,你能拿出一個最好最短的句子,讓大眾刻骨銘心嗎?
31.有許多專業作家詩人在文聯文化館作協靠納稅人的血汗錢養著他們寫詩,這些著名詩人拿著納血人的血汗錢,卻寫不出納稅人喜歡的真正好作品,你認為他花咱老百姓的血汗錢,有詩歌道德和修養嗎?他們對得起納稅嗎?
32.許多著名詩人有單位養著,經濟有會開,但另一幫底層詩人卻苦於詩歌沒有行路,但正是這些草根詩人用他們納稅人的錢,養了那一批趾高氣揚的詩人。著名詩人對草根詩人是什麼態度?
33.把詩寫成歌,成為流行歌曲,這條途徑還算行得通,你能寫出雅俗共賞,人人明白,既有貴族氣息又有平民意識的詩嗎?
34.現在寫詩的,寫歌詞的基本上都各干各的,有時可統一,使歌詞成為真正的詩,而又被人們記在口頭上,你認為如何?
35.上了四十歲的詩人,都知道上世界八九十年代,全國狂熱熱愛詩歌,但當時的詩人奉獻給人民的作品,大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到現在人們都忘記了。如果人民讀到的是刻骨銘心的作品,終生難忘的作品,那麼今天人民對詩歌不會這樣冷,你以為呢?
36.2007年是中國新詩90年,詩歌界也會熱鬧,但更多的人民群眾忙於謀生,不參與,人民不參與詩歌史,那麼詩歌史還有意思嗎?
37.寫新詩就像放自來水,毫無約束,散漫的東西喪失了民心。而古代詩歌寫作有約束,反而被人記得牢。你認為寫詩是否可以受到約束?要你寫四行以內,八行以內的詩,幾十個字以內的詩,你能寫出多少好詩?
38.古代詩歌有凝固的價值,一首詩4行每行5個字,就二十個字一首的詩,凝固幾千年依舊有香氣,現在的詩隨處可改可刪可加,沒有凝固的價值。你如何看這個問題?
39.許多詩都是文字堆積,一堆文字垃圾,反而怪讀者不懂詩,說讀者不優秀。著名詩人可不可以反問自己為讀者寫下了好作品沒有?
40.許多著名詩人用先鋒、前衛恐嚇老百姓,結果都把老百姓嚇跑了,先鋒前衛非常可怕,你覺得是這樣嗎?怎樣的
『陸』 那位日本作家的小說里寫過這些話鳥兒向村子飛去。在一盞煤油燈旁,坐著個小女孩,鳥兒問女孩:......
《去年的樹》—新美南吉(日本):
一棵樹和一隻鳥兒是好朋友。鳥兒坐在樹枝上,天天給樹唱歌。樹呢,天天著聽鳥兒唱。
日子一天天過去,寒冷的冬天就要來到了。鳥兒必須離開樹,飛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
樹對鳥兒說:
「再見了,小鳥!明年請你再回來,還唱歌兒給我聽。」
鳥兒說:「好的,我明年一定回來,給你唱歌。請等著我吧!」鳥兒說完,就向南方飛去了。
春天又來了。原野上、森林裡的雪都融化了。鳥兒又回到這里,找她的好朋友樹來了。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樹,不見了,只剩下樹根留在那裡。
「立在這兒的那棵樹,到什麼地方去了呀?」鳥兒問樹根說。
樹根回答:
「伐木人用斧子把他砍倒,拉到山谷里去了。」
鳥兒向山谷里飛去。
山谷里有個很大的工廠,鋸木頭的聲音「沙——」「沙——」地響著。鳥兒落在工廠的大門上。她問大門說:「門先生,我的好朋友樹在哪兒,您知道嗎?」
大門回答說:
「樹么,在廠子里給切成細條條兒,做成火柴,運到那邊的村子裡賣掉了。」
鳥兒向村子裡飛去。
在一盞煤油燈旁,坐著個小女孩兒。鳥兒問女孩兒說:
「小姑娘,請告訴我,你知道火柴在哪兒嗎?」
小女孩兒回答說:
「火柴已經用光了。可是,火柴點燃的火,還在這盞燈里亮著。」
鳥兒睜大眼睛,盯著燈火看了一會兒。
接著,她就唱起去年唱過的歌兒,給燈火聽。
唱完了歌兒,鳥兒又對著燈火看了一會兒,就飛走了。
《去年的樹》英文:
A tree and a bird are the good friends
The bird stands on the branch, sings to the tree everyday.So the tree, listens to the bird to sing everyday.The day passes by day-by-day, the cold winter had arrived.The bird must leave the tree, flies the far .The tree said to the bird ;Goodbye,the little bird! Next year spring will ask you to come back, but also will sing to me . The bird said ;OK, next spring I will come back, and sing to you.Please be waiting for me! Flying to the south.Spring came.On in wilderness, the forest snow all melted.The bird returns here, asked her the good friend tree to come.But, the tree disappears, is only left over the tree root to keep there.;Stands in here that tree, what place has gone to? ;The bird asks the tree root.Tree root reply: The logging person cut down with the axe , pulls goes to the mountain valley . The bird flies to the mountain valley .
In the mountain valley has a very big factory, seeing the wood the sound"Sha Sha..|; is making a sound.The bird falls on the factory front door.She asks the front door: Gate gentleman, do you know where is my good friend tree ? The front door replied: Is the tree?It has been for slivers tall and slender in the factory, made the matches, transported to sell out in that side village
The bird flies to the village
Nearby a kerosene lamp, sits a little girl.The bird asks the girl: Excuse me, please tell me, where is the matches ?
The little girl replied: The matches already used up.But the matches light fire, is also shining in this lamp.
The bird stared at the lights with big eyes.
Then she sings last year has sung the song to the lights
Sang the song, the bird has looked at the lights for a while ,and flew away.
『柒』 六十年代也出過一部名為(火種)的長篇小說,有誰知道的簡介一下,謝謝,
還有一個主角叫柳文盛。那時候巳經很會做生意,他去買火水先送火水燈。(火水燈即煤油燈)
『捌』 名家寫老人的散文
母親
春天,讓我去滋潤那等待了一冬的田圃和牧場。魚塘和小溪也期盼著我去將它們填滿,讓魚兒在那裡自由嬉戲,我將要來到,降落在春天的大地上。
我悄悄地來了,沒有人注意到我的蹤跡,但當早晨人們打開窗戶,將會發現空氣變得那麼清新。小鳥在歡快地歌唱,小草也因春的到來而笑出了眼淚,哦!那是淚嗎?不,那是我,春在歡迎我,因為我讓她更加生機勃勃。可是孩子們呀!為什麼在我來到時拒絕我?為什麼獨自撐傘在雨中行走?如果你傷心,讓我來安慰你,如果你孤獨,讓我來陪伴你。可是不要用傘將你我相隔,它只會隔開我對你們的愛。
當我透過白雲降落到人間,我看到無數孩子在母親的懷里,睡得那樣香甜。讓我叫醒你們吧!春已來到,你們也應該睜開眼睛來看看這美麗的世界。不要做躲在屋檐下的喜鵲,張開你們的翅膀,接受風雨的洗禮。春來了,我來了。看那柳條,看那燕子,看看你身邊所有的事物,哪一樣不是因我而笑,因我而快樂。孩子們請不要把烏雲裝進心中,它們只會讓你悲傷。讓我來吹散它們,幸福的種子將在你心底發芽。到那時,你會發現,原來世界如此美妙,一點點挫折又算得了什麼。
有人會說我是天上的淚,而我說我是快樂的天使,降落到人間,帶給每個人幸福。孩子們,當你們在河邊玩耍,坐著數星星的時候,請不要忘記,那是我的祝福,我的祝福將伴你們直到永遠 四月的大地在等待,等待著我的到來:在郊外,田圃與牧場靜靜的等待,它們等待久了;在田園,魚塘與小溪靜靜的等待,它們等待久了。於是我來了,我來探訪四月的大地。
我悄悄地來了,沒有人注意到我的蹤跡,但當早晨人們打開窗戶,將會發現空氣變得那麼清新。小鳥在歡快地歌唱,小草也因春的到來而笑出了眼淚,哦!那是淚嗎?不,那是我,我的愛心如同一根細細的線把天和地緊緊的連接、交織在一起。我輕輕的來了.可是孩子們呀!為什麼獨自撐傘在雨中行走?如果你傷心,讓我來安慰你,為什麼要關起你們的門窗?如果你孤獨,讓我來陪伴你。可是不要用傘用窗將你我相隔,它只會隔開我對你們的愛,為什麼在我來到時拒絕我?我是來大地上來親近你們的,我是四月的客人帶來春的洗禮,為什麼不揚起臉讓我親一親?
潤如油膏的田圃的泥土值得你去踩一踩;牧場里就要抽發忍冬的新苗值得你去看一看;溪水新編的洗衣謠值得你去聽一聽,快, 跟我繞著池塘跟跳躍的魚兒說聲好.你們歡快的笑聲就好像兒時的我在白雲的襁褓中的笑聲
讓我叫醒你們吧!無數在母親的懷里睡得香甜的孩子。不要做躲在屋檐下的喜鵲,張開你們的翅膀,接受風雨的洗禮,不要把烏雲裝進心中,它們只會讓你悲傷,讓我來吹散它們,一點點挫折又算得了什麼,請你們勇敢地笑吧。
我來了,我來了就不會回去了,當你們自由的笑了,我就會快樂的安息.謝謝你們,讓我找到了終身的歸宿。.
『玖』 匪我思存最新小說民國小說沈延世
1、小說:《民國新坑》
2、作者:匪我思存
3、角色:沈延世、陳觀野、傅琴棋
4、簡介:沈延世性子疏懶,照例是不大肯記日子,有一日忽然想起來問陳觀野:「我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陳觀野倒是記得清清楚楚:「光緒三十二年的正月初八。」
那年立春早,正月初八時氣已經暖和,沈延世獨自從家裡溜出來,騎著馬去逛廟會,不曾想遇見了在那裡擺攤賣字的陳觀野。
5、節選:縣長大喜過望,立刻幫他借了匹好馬,陳觀野果然快馬加鞭,趕到省城,連飯都沒顧得上吃,就沖上火車,火車疾馳一日兩夜進了衍平,陳觀野一下火車,果然就看見沈延世衛隊長派出的汽車就在站台上等著。
他在車上倒也沉得住氣,直到進了醫院見著熬出兩眼青黑圈的衛隊長,方才開口:「到底怎麼回事?」
「原本似乎是受涼傷風,就是偶爾咳嗽兩聲,燉了冰糖梨,您知道他那脾氣,愛吃不吃的。前方正在用兵,本來就忙,突然又跟傅小姐生了場閑氣,回家來特別不高興,半夜發起高燒,西洋大夫看過說不太好恐怕是肺炎,連夜送到醫院來,不過兩天,就人事不知,現在醫生都不敢說病情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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