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她今天又酸了小說全文免費
1. 痴情公主虐戀貼身侍衛小說txt全集免費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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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天朝二十四年春,我第一次見到季風。
從一開始我便知道,季風不喜歡我。
當時有一個侍女跪在我面前,抖如篩糠,嬤嬤說從她房裡搜出了我遍尋不著的金鎖,問她又結結巴巴講不出話來,我看得厭煩,忍不住說了一句,「那就治她死。」
皇女平安自出生起便身體孱弱,且性子暴戾,這是宮里上下皆知的事情,那宮女「嗷」地一聲慘叫起來,皇兄從旁邊走過來,笑得春風拂面,問我,「平安,你又要治死哪個?」
我原想說,皇兄你何必笑得這樣慈悲為懷,我說一百遍治她死也不見得死上一個兩個,哪像你,笑著笑著就滅了人家滿門,但是從他身後走出一個少年來,也不說話,只看了我一眼,而我竟像是被憑空叼去了舌頭,突然地做聲不得。
那是六月,御花園里陽光明媚,但他一走出來,四下卻突然暗了,好像所有的光都到了他身上,笑著的皇兄頓時黯淡如一個虛影,我張口結舌,身側寂靜,只有皇兄的聲音繼續,是對著他說的,「季風,這就是我們的平安公主,以後交給你了。」
他沉……
《今夜星辰似你》
「大少奶奶?!」屬下?接她?
蘇漫雪被男人的一席話弄得驚怔,滿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們為什麼叫我大少奶奶?」
為首的男人會心一笑,接著解釋道:「因為您脖子上戴著的,是大少爺留給您的祖傳玉墜!」
祖傳玉墜?
蘇漫雪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胸前的這塊玉墜,沒想到這個玉墜竟然還有些來頭,驚喜的同時,又有些失落,因為這塊玉墜是諾筱穎的。
難道,面前的男人,不知道嗎?
蘇漫雪思前顧後,決定裝傻,先探探對方的底細:「我還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男人恭敬自我介紹道:「大少奶奶,我們是傅氏集團的人,我是傅家大少爺的管家,您可以叫我劉叔。」
「傅氏集團?!」蘇漫雪震驚,喜上眉梢得有些支支吾吾,「就是那個產業擴及娛商政三界,凈利潤稱霸全國連續十年第一的傅氏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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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求!這本古代言情小說的書名!
抱子成婚記
4. 有沒有男主是女主的侍衛,深深愛著女主的言情小說
《煙華夢醒》作者:季薔
簡介:
從小到大她都是備受寵愛的千金小組,唯有他老是忘記身份挑戰她的耐性,報復他的方式就是要他當貼身護衛,在她嫁人之前他休想得到自由之身,原以為這樣的優勢在家破人亡後也將消失。不意他非常反常的執意要繼續照顧她,甚至為了她連自身的安危和未來也不顧,明明他是她這輩子最不該渴望的男人,卻在不自覺時被他佔領了內心一角…… 怎麼也想不到她這么快就從雲端掉落地獄。盡管她與殺害母親的黑幫關系密不可分,曾經承諾不離開她的誓言讓他謹守職責,隨著時光流逝,心中仇恨逐漸淡去,眼看她經歷生活折磨之後變得獨立自主,身邊開始有除了他以外的護花使者,一股心疼酸澀的滋味毫無預警的發酵,寧願食言而肥也不願再承受噬人的相思之苦,他決心勇敢向她告白並保護她一輩子!
《公主駕到》作者:夏蕗
簡介:
「我真希望可以像那月亮,超脫、獨立,不屬於任何一個人。」 貴為公主之尊,曙公主只有一個小小願望,但實現的機會難上加難──若無法離開這深宮內院,只要闕護衛能像兒時那般陪著她,那她也是快樂的;偏偏,她的心事明明闕懷安都了解,他竟總是視而不見!過去他們如同青梅竹馬,可如今抱病看他,他只會冰顏以對,冷冷淡淡。他從不陌生,近來卻令她感覺遙遠,咫尺天涯的疏離,心痛莫過於此…… 莫非真要等她飛出這宮外,才能換他臨別一瞥?每當公主駕到,闕懷安總會憶起全家問罪的那一夜──當時年幼的他原本的命運該是被皇上下旨出家,是天真可人的小公主牽著他的手,改變了這命運!從此他誓以生命護衛公主,但除此之外,他不願想…… 她如同天邊的一輪明月,高高在上,清冽輝耀;他只是個罪臣之後,所有的情意,不能也不敢要!只求守候她身邊,就算作個無聲影子,他也心滿意足……
《闇夜保鏢》作者:林鈺樺
簡介:
她不想當他的小姐已經很久了!惱人的是他這個酷保鏢絲毫不懂她的心,謹守著主僕分際不曾有逾越的念頭,礙於女性矜持她也只敢愛在心裡,直到察覺他心中似有別的女人進駐,這才豁了出去決定來個愛的告白,豈料這一告白換來的是他無情的拒絕,等她把目標轉移到其它的青年才俊身上,他又厲聲指責她刁蠻任性、我行我素,像只花蝴蝶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之間,愛或不愛一句話,他到底想怎樣嘛!
《起春語》作者:海藍
簡介:
雖然早有海誓山盟,霍矢初卻覺得自己並沒有走進開春的心裡。他不明白開春為什麼不願意舉行婚禮,也不明白她的心中藏著什麼秘密,他只能沉默地守在她的身邊,分享她的愁與樂、悲與喜。但世事總是不能盡如人意,他已無法再等下去……
《美人戀飛鷹》作者:典心
簡介:
京城大風堂羅夢,天下第一美人。萬家燈火齊亮,敵不過她的嫣然一笑;春季里的百花乍然謝落,敵不過她的悠悠一嘆。奈何,她的笑、她的嘆,甚至是她的淚,以及醉人的萬千柔情,都無法得到沈飛鷹的一句承諾。歷經名節受損、爹爹暴斃種種波折後,孑然一身的她,終於得到他的眷顧,她原本以為今生今世,就能與他長相廝守,但是他卻舍下懷有身孕的她,還是決意離她而去……沈飛鷹雖名為總管,實際上多年來執掌大風堂,他英華內斂,喜怒不形於色勝利不會讓他亂了方寸,失敗也不會讓他失去理智。唯一能動搖他的人,唯有羅夢,明知她一往情深,他卻嚴守主僕分際,為了就大業,決心離她遠去,不料,對他恩重如山的老爺暴斃。他無法棄她不顧,再也阻隔不住,遏制多年的深情,將柔弱無依、惹人心憐的她呵護入懷,卻在事後才乍然醒悟,其實事有蹊蹺!這一切的一切,原來都是環環相扣的計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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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富商胡大富妻子早逝,愛女胡寶寶因幻缺母教,刁蠻任性,到處惹事生非,與許多流氓阿飛都結了仇。為了女兒的安全,胡大富只好給她請貼身保鏢。一連請了十二個,都不到一個月,就被氣走或趕走。最後請了一個叫馬圖斯的,高大英俊,武藝高強,人又忠心耿耿。
《甜心娃娃》作者:黎沁
簡介:
搞什麽鬼!為了一封來歷不明的恐嚇信,她被下了禁足令,這就算了,沒想到父親還找了個冷血保鑣來「監視」她。她齊娃娃還沒玩夠呢!整天被一張死人臉盯著,她不依啦!她不信他這座「冰山」有辦法當二十四小時的「背後靈」!皇天不負苦心「娃」,終於讓她找到機會熘出去大玩特玩,不料他卻又無聲無息的「冒」出來,他到底是人是鬼啊?!色彩,不存在於他的世界;熱情,也從來不是他所擁有。卻在遇上這個驕縱任性的小女娃後,一切被攪得天翻地覆。看她因為自己的「保護」而動怒,冷昊頓時玩心大起,索性就當個讓她甩也甩不掉的「跟屁蟲」吧!沒想到,他心中珍藏了十幾年的秘密竟然是……
《耍嬌嬌》作者:齊晏
簡介:
雖非雍正帝親生,但敏柔卻以養公主的身分被教養長大,且因深得寵憐,養成天不怕地不怕、不受管束的野性子,然乾隆登基後,開始嚴厲管教,她表面順服,內心不馴,後知賜婚於蒙古巴林部時,便一心想在出嫁前出宮闖盪,而御前侍衛貝蒙似乎是個能幫她逃出宮實現願望的人……
貝蒙不知滿腦子古怪幻想的敏柔為何老纏著他問東問西,雖然他什麼皆可允她,但唯獨出宮冒險一事萬不敢應和,偏偏他為護她犯下死罪,而她又私放他,逼他一起逃亡,及至被抓回宮,他才明白對她早已情根深重、放不了手,但他們一個將遠嫁,一個則是一腳已踏入地獄的死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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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都市文,小說好像叫什麼侍衛的
青春幸福回憶
作者: 靈鑰英
簡介:
當刁蠻小姐遇上冷酷校草,會出現什麼情況,天雷勾地火?山崩地裂?當他對著狼狽不堪的她伸出手的時候,那一刻,她感覺到了全部的溫暖。
6. 求以前看的一本後宮小說的名字,結局是皇後和侍衛在一起的
《金枝玉葉》 作者:燈火闌珊
出版名稱改為《九重鳳闕》。
7. 求一部言情小說
宮綾《魔幻郎君》
第一章
「哇——」一陣嬰兒的哭喊傳來,肅靜的深宮內院霎時熱鬧起來,眾多太監宮女在富麗堂皇、雕梁畫棟的川廊上穿梭,一切只因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妃子蘇妲兒又替他生了個麟兒。這喜訊馬上就傳到皇上耳里,只見他面露笑容,急急的走進鳳儀宮來。
「妲兒,辛苦你了,你為朕一連生下兩個壯丁,朕該好好感謝你。你說,要什麼賞賜,朕全答應。」皇上撫著愛妃蒼白憔悴卻不減美麗的容顏,寵溺的笑著。
妲兒掙紮起身,接過產婆手中的嬰兒,一雙美眸突然涌進淚珠,伏跪在地上不肯抬頭。「皇上,臣妾罪該萬死,還請皇上恕罪,可憐這甫出生的小嬰兒。」
皇上大驚,忙扶住她孱弱的身子。「你這是干什麼?妲兒,你明知道無論你有什麼要求,朕沒有不答應的,何苦如此?」
「不,皇上若不答應臣妾永不傷害這孩子,臣妾願長跪在此,永不起身。」
妲兒堅決的說,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手中仍不停的撫慰著那甫出生的嬰孩。
「好好好,朕答應你就是了!唉,真不知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朕怎麼會加害自己的親骨肉呢?」皇上親自扶起倉皇無措的愛妃,溫柔的拭去她臉頰上的珠淚。「好了,究竟是什麼原因使你如此失常,就直說吧!」
妲兒望瞭望周圍的太監宮女,剛張開的芳唇又緊閉了起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皇上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意,揮揮手便把他們斥退了。「說吧!到底是什麼事,竟嚴重到使你以為朕會傷害自己的親骨肉?」
「皇上,您可曾聽過狐狸變成人的傳說?」妲兒怯生生的開了口。
「怎麼沒有?朕還聽說狐狸變成的人大都是美女俊男。想當年朕把你從代州城郊帶回宮時,你那驚為天人的美貌,掀起不少傳言,還有人以為你是狐狸變的呢!」皇上那雙犀利嚴肅的雙眸因美好的回憶而迷濛,雙手依戀地將佳人摟進懷里。
妲兒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感受這溫柔的擁抱後,終於下定決心將皇上推開。「皇上,那些傳聞是真的,我就是商紂妲己的後代——狐仙洞第九十八代的掌門人。我母親蘇珍和凡人結合,生下只有一半狐仙血統的我,後來,我凡心大動,跑出狐仙洞遊玩,遇到的第一個人類便是皇上。取得族人的諒解後,我與皇上在人世間度過了許多幸福的日子,可是我依然不滿足,因為我想為我深愛的男人生養子嗣!我原以為僥幸生下正常的傑兒後,會一直受到老天爺的眷顧,沒想到我還是錯了。」
皇上聽得滿頭霧水,「這怎麼可能?愛妃,你是不是太累了,才會衍生出這種幻想?老天哪!你甚至沒有狐狸尾巴。」
妲兒被他難得的幽默引得破涕一笑,但立刻又正色道:「當年皇上查不到我的來歷,不就是最好的證明?若皇上不信,我還可以施起法術。」只見她纖手一指,一張桃花心木的大桌便凌空而起。
皇上蹙緊了眉頭,「好了、好了,朕相信你就是了,快把它放下來,若是傷了你或孩子,那可怎麼辦?」
妲兒難以置信的望著神色如常的皇上,心想,一般人見到這怪異的景象不是奪門而出就是怒目相向,而他竟平靜得一如往常,難道她的丈夫也異於常人?
她囁嚅的開了口:「難道皇上不怕嗎?不認為我們母子是妖怪?」
「妲兒,你是朕的愛妃,而傑兒和這嬰兒都是朕的兒子,朕為什麼要怕?難道你以為朕會因為這個荒唐的理由而停止愛你嗎?小妲兒,你早把朕的心擄獲住,管你是人也好、是狐也罷,總之,朕是纏上你了,你休想拿這理由來阻止朕愛你。」他捧起她梨花帶雨的臉龐,輕柔的細吻落在她臉上、頸間。那不甘被冷落的小嬰兒在此時哭了起來,引起兩人的注意。
「皇上,這就是臣妾要求您大發慈悲的地方,傑兒完全是個正常的人類,但這孩子卻繼承了我狐仙的血統。如今他年紀尚小,還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恐會不自覺的變身,雙瞳也會逐漸變成紫色,得等他年滿十五歲之後,才能在人前隱藏狐的模樣。」妲兒咬著慘白的下唇,苦思著如何對皇上說出心中的打算。
皇上豈有體會不出的道理?他撫著她汗濕的長發,「而你想保護他?」
「是的,我希望由我貼身侍女小翠帶他回狐仙洞,遠離人群,閉關修練,並繼承狐仙洞第九十九代掌門之位,待他年滿十五歲,能隨心所欲地控制自己了,再接回宮中共享天倫。」妲兒心中自是不忍,但為了狐族,她不惜一切也要護住這一線血脈。
皇上接過孩子,慈愛的瞧著他,心中漾滿了父愛,當下便做了決定。「不,也許我們可以成功地瞞住大家。不用把他送到那麼遠的地方,就讓他在僻靜的崇慶殿成長吧!相信以朕的能力,絕對可以保護這個孩子。」
不一會兒,寂靜的後宮又因皇上這道命令而熱鬧了起來,崇慶殿馬上就被重新布置,皇上賜名為「趙鈺」的小皇子也被迎了進去。
妲兒本以為如此便可瞞過宮內的人,不料四年後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還是讓這位皇子被送到遙遠的代州——狐仙洞所在之處。
※ ※ ※
代州城郊比家莊一年一度的殺狐大會熱熱鬧鬧的展開了。比言——比家的族長依慣例主持今年的盛會。他曾在朝中任職,官拜左承相,雖然幾年前被罷黜返回鄉里,可這完全不影響他在族中的威望。因為他不僅是比家莊最聰明的人,也是商紂時有名的賢臣比甘的後代。
比家莊每年一到冬季,就會來上這么一回殺狐大會,於是,每到了天寒地凍的時節,大夥便全員出動,在代州城郊獵捕美麗的狐狸。而且比言下令一律要生擒活捉,然後聚集在比家的祠堂里,血祭狐狸以告慰先祖的英靈。
這天,莫梓欣期待許久的熱鬧場面終於開始了,年僅八歲的她攏緊了身上的紅棉襖,拉緊了腦袋上的小紅帽,跌跌撞撞地從大人腳邊擠進去,想占個好位置。
她好不容易擠到了前面,張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滴溜溜的四處張望著,幼小的心靈被這盛大的場面完全吸引住了。
「祭典正式開始——」司禮的比族長者中氣十足、威儀地喊道,他正為擔任這一年一度的盛會要職而興奮無比,驕傲地昂起下巴不理會眾人。
只見兩名壯漢從廣場右邊的大鐵籠里提出一隻灰白色的大狐狸,它的身體足足有莫梓欣的兩倍大。
「這么大的一隻狐狸,聽說一共派出二十個大漢才制住它,其中好幾個人現在還躺在床上呢!」
「看它這么大的身子,只怕已成了精吧……」
圍觀的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莫梓欣的目光卻被籠中的另一隅給吸引住了,她不暇思索的擠到鐵籠旁邊。
在大鐵籠的角落站著一隻全身雪白的小狐狸,它高傲的佇立著,絲毫不畏懼眾人投射而來的目光,反而像尊貴的王者般怒瞪著主祭者比言,雙眼閃著奇異的紫色光芒。這雙紫眸在梓欣小小的心中投下了無比巨大的震撼,使她不由自主的震了一下。
她好奇地趴在鐵籠邊,想伸手進去撫摸它雪白美麗的手,那小狐狸卻高傲地別過頭去,不理會她友誼的手。
「喂,小母狐,你不要不理我嘛,我叫莫梓欣,我們做個好朋友,好嗎?」
梓欣以為只有女的才會有好看又美麗的外表,而這小狐狸長得那麼漂亮,所以她小小的心靈便認定它是「女」的啦!
天哪,這個小白痴!小狐狸斜睨她一眼,不再理會她。
主祭者比言眯著一雙邪氣的丹鳳眼,注意到這不尋常的小白狐了,而它特殊的紫眸更引起了他的興趣,於是,他示意手下將這小白狐也一同提過來祭祀。
族中有人為白狐請命,「還是再把它養大一些,留待明年祭典再殺也不遲。」
「不,這不是一般的狐狸,它那對紫色的眼睛是狐族之王才有的特徵,趁它現在法力不強,我們要把握機會斬草除根,千萬不要等它勢力坐大了再來後悔。」比言捋著胡須笑著,眼中透出一絲嗜血的興奮。
哼,瞧不出你這將入土之人還有這等見識,倒讓我小覷了你!小白狐在心裡不屑的想著。
「族長說得對,寧可錯殺一百,也不可放過一個。觀古鑒今,此類誤國害民的例子太多了,大家可千萬不要存有婦人之仁。」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眾人訝異地循聲望去,原來是年僅十歲的比桃在說著大道理。
比言的這個小女兒長得標致動人,一看便知是個美人胚子;比言花下大筆銀兩教導她禮儀規范、琴棋書畫,為的就是待她及笄之後,送入宮去選太子妃,若雀屏中選,不但他回朝有望,還能掌攬權勢。
為了支持女兒這番大道理,比言親自動手打開鐵籠,抓住白狐的尾巴倒提起來,幾撮雪白的狐狸毛輕輕撒落在腦中一片混沌的梓欣身上。
這時,原已掙扎力盡、倒在祭壇上一動也不動的大灰狐,突然直起身子,用尖爪利牙不斷地攻擊左右家丁,小白狐更是不甘示弱地以利爪朝比言的臉上抓去,留下一道血痕。
「快去拿大鼎來,倒水生火,我要把它們全丟下去煮成狐狸湯。」比言把小白狐重重的摔在地上,憤怒的抹著臉上的血跡。
比桃不甘父親在族人面前受辱,「唰」地一聲,抽出隨身軟鞭朝小白狐一鞭鞭無情地揮打著,她年紀雖小,手勁倒頗大,雪白的狐狸毛紛紛落在地上,鮮血濺到比桃嬌艷的臉上,更激起了她殘暴的本性,手上的鞭揮得更起勁了。
小白狐紫色的眼眸中透出了一絲怨恨與憤怒,即使它已全身是血,仍是悶不吭聲,不向比家人低頭。
另一邊,灰色的大狐狸不敵眾家丁的拳腳,終於被丟入大鼎中,滾熱的沸水頓時將它燙得皮開肉綻,鼎內也傳來它凄厲的哀號。梓欣小小的心靈感到莫大的驚駭與不忍,她不由得望向小白狐,只見它已緊緊閉上了那雙漂亮的紫色眼眸,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不停的喘息,而比桃絕艷的臉上仍帶著一抹冷笑,不停的鞭打它。
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它才行!梓欣腦中飛快的轉著念頭,手中緊緊握住那幾撮白狐毛,平常那些惡作劇的點子一一浮上心頭。不一會兒,她拎起裙擺,往比家莊的主屋跑去。
梓欣邊跑邊掏出衣內的小荷包,把那漂亮的白狐毛小心的放進去,再掏出幾天前爹爹從煉丹爐中取出的「生火石」。原本梓欣的父親是期望煉出長生不老的金丹,誰知靈葯沒煉成,反倒煉出了生火用的火石,他只好萬分失望將它送給女兒玩。
梓欣毫不費力就燒了比家莊最大、最漂亮的凌雲園,火勢順風往後院繼續燃燒,她則很努力地朝祠堂奔去。「凌雲園失火啦!凌雲園失火啦!大家快來救火呀!」手上還拎了個小水桶假裝是在幫忙。
比言聞言心中一悸,也顧不得殺狐了,那凌雲園可是他大半生的心血,多少珍奇古玩都擺在廳前院內,若真付之一炬那還了得?他心急地催促族人回去救火,眾人便七手八腳地四處奔竄,那隻小白狐趁著眾人慌亂之際,奮力捱到角落,全身乏力地倚在牆邊。
梓欣早已注意著它的一舉一動了,一見比家莊的人四散,她忙跑到它身邊,解開小紅襖便要把它摟在懷中;沒想到它卻全身戒備著,睜著那漂亮的紫眸抗拒她。
「拜託,你別在這緊要關頭鬧小姐脾氣好不好?他們就快要回來了,要是知道這件事是我乾的,那我可就慘啦,你不要害我嘛!」
小白狐認出她了——那個把它當成母狐的笨小孩。它放鬆戒備地任她把自己摟進懷中,耳中盡是她細柔的聲音,鼻中全是她干凈清爽的氣息,但它受的傷實在太重,不一會兒,便在這溫暖的懷中暈了過去。
「怎麼辦?它好象快要死了。」抱著白狐越來越僵冷的身體,梓欣心裡慌亂極了,而且它身上的傷口不停的湧出鮮血,好在她今天穿了一身火紅,不仔細瞧還看不出來,她邁開小小的步伐,直奔城郊的莫家。
莫梓欣抱著小白狐急急地沖入一棟簡單的房舍里,一進門,也不管老僕莫忠的問候,便直奔進煉丹房,人參、當歸、麝香胡亂抓了一大堆,然後又拉開櫃子的第三個暗格,拎走了爹爹從長白山上帶回來的一株千年人參。
回到她那間小小的閨房,梓欣溫柔地把那棵極像蘿卜的東西塞進小白狐的口中。「吃下它吧,多吃一點,這樣你就可以好起來,像以前一樣啰!這很像蘿卜對不對?可是它不是哦,它是千年人參,有起死回生、長生不死之功效,很貴的,爹爹說拿十個梓欣去換也不夠呢!」
小白狐這時已醒了過來,它似笑非笑的回望著她,最後還是乖乖的吃下那人參。在它心裡可是認為十株千年人參也比不上這救它一命的小姑娘,只是她也太笨了吧,它可是個「男」的o也!
「哈,我就知道你是個識貨的好狐狸。你吃了就快睡吧,我去幫你弄一些葯來敷在傷口上。這可能會有一點痛,上次我不小心跌傷了膝蓋,爹給我敷葯時我痛得大叫,你現在傷得那麼重,一定比我痛上千百倍,所以你還是快睡吧,睡了就不痛了。要是睡不著,我把你打昏好了。」她說做就做,四下搜尋著適當的棍子或厚重的書本。
小白狐一聽,忙閉上雙眼,這女孩不但迷糊、啰唆,還有些暴力傾向!天哪,它今天是走了什麼運?不過奇怪的是,它內心深處竟然湧上了一絲喜悅…
…
梓欣好不容易找到一根長短適中的木棒,回頭一看,「啊,你睡著了?真是的,害我找了老半天。」
她拋去木棒,取出一堆已磨好的葯粉,又加水和成糊狀,再慢慢地敷在小白狐身上,用白布條密密的把傷口包起來。她的技術實在不太好,小白狐有好幾次都被她弄得痛徹心肺,可它很有骨氣,硬是強忍著不吭聲,最後,它終於痛得昏厥了過去。
梓欣繫上最後一個蝴蝶結,開心的笑了,「哈,大功告成!等你醒來一定會感謝我的,我把你綁得很好看o也!不過,沒你原來的樣子好看就是了。」
她換下那一身亂糟糟又染滿血跡的衣服後,托著下巴仔細地思考:真糟糕,那株人參是爹花了大半年的積蓄向人買來的,說是要等到煉丹的那一天,放在爐中增強功效的,現在全喂給它吃了,爹知道不打死她才怪!
她左思右想,然後爬到床底下挖出她所有的寶貝……啊!有了,就是這兩文錢,這兩個銅板夠買一根蘿葡了吧!她興匆匆的掩上房門,准備上街去。
※ ※ ※
梓欣把小白狐藏在她的卧房中,比家莊的人找翻了天,誰也沒想到是這個小不點把它帶走的。她爹莫剛則沉浸在他的「金丹長生不老篇」中,沒空理會這古怪的女兒怎麼三天沒出門;再加上莫夫人已逝,莫家又沒有幾個僕人,所以都沒有人發現梓欣的「朋友」。
這三天來,梓欣不眠不休地照顧著小白狐,每當它發燒嘶吼的時候,她便很有耐心、很溫柔的把它摟在懷中,用冷水輕輕擦拭它的身體。她也不知道向來好動、粗魯的自己怎麼會這么有耐心,但她就是不忍見這么美麗的動物就此死去,無論如何,她都要使它恢復健康。
終於,她的苦心沒有白費,小白狐的高燒已退,它緩緩張開那雙晶瑩美麗的紫色眼眸凝視梓欣。
「啊,你終於醒了,千萬不要隨便移動,免得傷口又裂開了。」她忙接住它扭動的身體,焦急的說著。
小白狐認命地躺在床上,只閉了一下眼表示明白了。
梓欣嘴角揚起一抹可愛的微笑,「這樣才乖。哦,你一定餓了吧,我去廚房給你偷些吃的來。對了,我有一樣東西給你。」她褪下腕上刻著「梓欣」兩字的手煉,掛在小白狐的腳上,「做朋友要有信物,我已經把你的白狐毛收進我的隨身小荷包了,所以我也必須給你一個信物。這是我娘去世前為我掛上的,現在轉送給你,你不能把它弄丟哦!」她諄諄告誡著。
小白狐好奇又感動的凝望著腳上的手煉,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梓欣的興致卻是高昂得很,「你收下它就表示要做我的朋友了,以後可不容你反悔哦!嗯,我得給你起個名字才行,但現在,先吃飯要緊。你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她很快地跑出房間,又細心的把門掩上,以免有人不小心發現了她的小秘密。
小白狐緩緩起身,閉目凝神地吐納,自行療起傷來。它正是當今的二皇子趙鈺,現年十四歲的他尚未能隨心所欲地運用法術,就禁不住紅塵的引誘,帶著隨身老僕阿周偷溜出狐仙洞,沒想到正好碰上比家的人大肆在山林里捕捉狐狸;他一時走避不及,還來不及變回人身就被逮著,若不是這小姑娘伸出援手,只怕他早已一命嗚呼了。
他緩緩吐納了許久,身體的疼痛逐漸減輕了些,但因傷勢過重,還是無法運用法術通知狐族的同伴。他轉念一想,待在這小女孩身邊似乎也是個挺不錯的主意;望著腳上的金煉,它溫柔的愛撫那兩個小字,「梓欣,好可愛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
此時,梓欣正小心翼翼的捧著一碗瘦肉粥進來。「咦,你已經可以起來了啊!正好,來吃點東西吧,這碗粥可是我哀求了好久,陳家嬸子才肯在熄火之後又為我煮的,你一定要全部吃完才行。」
趙鈺沒有異議,他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趁著她趨前喂他之時,他閃動著晶瑩的紫眸細細打量她。她有一雙靈活生動的大眼睛,可愛、微翹的小鼻子底下是張紅艷的小嘴,她不算挺美,但就是有一股純真善良的氣息,使人不由自主地想親近她。
梓欣開心的笑了,趙鈺心動的發現她的雙眼眯成半月形,使那張俏臉更添幾分柔媚。
「太好了,你全喝完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你不知道,這幾天我怕會弄痛你,都不敢睡在床上o也,害得我腰酸背疼的,今天總算可以一起睡了!」
什麼?!她要和他一起睡?雖然她只是個小女孩,但他總是個「男人」啊!
大宋禮法甚嚴,要是讓人知道莫家小姐曾和一個大男人同床共枕,那她這輩子就休想嫁人了!趙鈺不可思議的猛搖著頭。
「喂,你很沒有同情心o也,你忍心再讓我睡桌上嗎?這是我的床o也!而且我們都是女生,躺在床上說悄悄話不好嗎?過去,過去,我要上來了啦!」不由分說地,她把它挪了進去。
趙鈺認命地嘆了一口氣,反正他這個母狐是當定了,只要她別後悔就好!
咦,她竟然在脫衣服?!這還了得?和她同床又見了她的身子,那他這輩子不都得和她綁在一起了嗎?趙鈺連忙閉上了雙眼,雖然她只有八歲,可禮法不能不顧。
梓欣吹熄了燭火,高興的摟著白狐溫暖的身子,嚇得趙鈺連大氣都不敢吐一下,只能緊閉著雙眼任她摟抱。「太棒了,我有一個玩伴了!從小,我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他們都不願意跟我玩,嫌我是個野丫頭,現在可不同了,我有你這個好朋友陪伴。對了,我要給你起什麼名字好呢?」
趙鈺心中頓時揚起萬千柔情,原來她是那麼的寂寞,想來她也沒上過學堂吧?他暗自發誓,總有一天要把他會的全都教給她。
方才他已大略瀏覽過他這三天所住的房間,不禁為這里的簡陋感到心疼。
這屋裡只放些簡單的傢具,連梳妝台都沒有,可見她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小姐。
從小,他不是身處皇宮就是待在美得超凡的狐仙洞,哪裡住過這種簡陋的地方,他還真有些不習慣呢!
梓欣欣喜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它的思緒,「有了,既然你有一身雪白的毛,我們又是在下雪的季節遇到的,為了紀念,也為了讓你名副其實,我就叫你雪梅好不好?雪梅,多好聽的名字,佩服我的聰明吧!」
趙鈺一聽,差點從床上滾下來。雪梅?!虧她想得出來!唉,堂堂一個狐仙洞傳人、當今的二皇子,竟被一個小女孩如此稱呼,這事要是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幸好他法力尚未完全恢復,使不出傳心術,要不然讓族中的人尋來,見到這情景不笑死才怪!
莫剛甫從當鋪回來,便聽到女兒房中傳來清脆的笑聲,他頗感好奇,便循聲而來一探究竟。
莫家的先祖莫邪也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在戰國時代,干將、莫邪兩夫妻所鑄的利劍削鐵如泥,人人爭相收購,他們的殉劍精神也一直為後人所傳誦,後代子孫更是繼承了祖先執著的特性,莫剛自然也不例外。他成天沉浸在煉丹取葯、長生不老之說當中,為此散盡家產也在所不惜。
忠厚老實的莫剛雖不曾寄望女兒能如男子般功成名就、光耀門楣,但卻十分篤信女兒三歲時,算命先生所說的話——
「這個小女孩一生的際遇非比尋常,她有當皇子妃的命,卻也有血光之災;婚姻會幸福美滿,終至白首,但也是災難重重。最重要的是,她與狐有緣,這是天意。」
瞧,此刻被她抱在懷中的不正是一隻白狐嗎?他倏地推開了門。「欣兒,你……你手中抱的可是比家最近四處搜尋的小白狐?」
趙鈺全身綳緊了,絲毫不敢放鬆的盯著莫剛。梓欣注意到白狐的不安,忙用小小的手臂護住它。「爹,您別這么大聲嘛,都嚇到雪梅了!」
「雪梅?!」莫剛一頭霧水。
「就是它嘛,您瞧,它是不是很漂亮呢?雪梅是我的朋友,您不可以把它趕走,要不然我就不理爹了。」梓欣機靈地做著小小的威脅。
莫剛雙眼一翻,把房門關上後才走進來。「欣兒,你知不知道比家的人不是好惹的啊!若是讓他們知道你燒了凌雲園,只怕我們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就算有長生不老丹也無濟於事。」
梓欣伸伸小舌頭,扮了個鬼臉,引得父親莞爾一笑。「您不說、我不說,雪梅更不會說,有誰會知道?爹,我好不容易有這么一個朋友,您一定要幫幫女兒!」
莫剛聞言心生不忍,臉上原本嚴厲的線條也柔和了許多,「算爹說不過你,你總有一大堆的至理……哦,天哪!你喂它吃什麼?這可是上好的人參,好幾兩銀子才買得到一錢哪!」他實在心疼極了,不由得瞪向那無辜的小白狐。
趙鈺不屑地別過臉去,這種東西在他那裡,成千上萬地堆在倉庫里沒人要呢,而這男人竟那麼小氣,若不是看在他是梓欣父親的份上,非教他吃點苦頭不可。不過,由他不舍的神情看來,他們家可能真的很窮,在他傷勢痊癒離去之前,應該可以幫幫他們。一想到傷好便得離去,他的心就像被一根細絲拉扯著,讓他痛苦莫名,而且這種感覺一天強似一天,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爹,您別光說我,您自己還不是一樣,每次一煉丹,就花大把銀子去買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最後還不是都沒有成功,也都浪費掉了。」梓欣不服氣的嘟著嘴,指責父親的不是。
「喲,居然教訓起我來了,也不想想是我當家還是你當家?!」莫剛揉亂女兒的秀發,她不依的鑽進他的懷里撒嬌。
「哎呀,我又不是在干什麼壞事,我是在救我的好朋友雪梅啊!您不是老教我做人要有愛心,不可以見死不救的嗎?我是在奉行爹爹的指示o也!」
「胡鬧,真是太胡鬧了!我看你是日子過得太閑了,才會想和狐狸做朋友,你不怕將來它會害了你嗎?」莫剛搖了搖頭,「我看還是派你去看守煉丹房好了,免得你整天嚷著太無聊。」
「不,不,我不要,去煉丹房會更無聊。」梓欣嚇得花容失色,她爬下父親的膝,走到白狐面前好正經的問:「雪梅,你會害我嗎?你會害你的好朋友莫梓欣嗎?」
趙鈺被她純真的語氣震懾住了,過了許久才搖搖頭。天哪,他覺得此刻的她好美!一向處在俊男美女不計其數的狐仙洞里,他根本不認為世上會有使他動心的人了,而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驀然明白了是什麼教他心動,是什麼使他不急於恢復、不急於返回族人身邊,一切都只因為她——莫梓欣,一個已擄獲他心的八歲小女孩。
「爹,您瞧,雪梅說不會,它不會害我的。」她一把摟住了趙鈺,絲毫沒有察覺他心中奇異的情愫。「我好喜歡它,我要把它永遠留在身邊。」
莫剛嘆了一口氣,「好吧,誰教我只有你這個女兒呢?不過,你可要注意了,千萬不要讓他出現在比家人的面前,尤其是比言,他現在臉上還掛著一道血痕呢,若讓他看到了這只白狐,那誰也救不了它了。所以,沒事給我好好待在家裡看書,別到處亂跑。」
「是的,爹。但您要女兒看什麼書呢?總不會是『道家修養心性之法』吧!」
一聽到不能出去玩,梓欣就完全提不起勁來,她沒精打彩的隨意一問。
「沒錯。」莫剛得意的笑了,他別的沒有,這些書可是收集了一大堆,要多少就有多少。
「哦,我就知道。」梓欣撇了撇嘴,沒好氣的摟著小白狐倒向床里。
莫剛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跨出門檻,又細心地為「她」們合上門板。
只是,他覺得很奇怪,那白狐明明是公的,怎麼會叫雪梅呢?難道梓欣搞錯了?唉!都怪她母親死得早,沒人教她這些,不過,她年紀還小嘛,錯了就錯了!還有,那白狐的紫眸好漂亮啊,該不會是……他想了想,又甩開了這些念頭,專心鑽研他的長生不老之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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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誰有這部短篇小說全文
初戀 鄧洪衛
秦皮從30歲開始,好上了酒。一喝即醉,醉了愛說事兒。說什麼事兒?說風花雪月的事兒。對誰說?對他的女人說。
葉兒呀,你過來一下。秦皮說。女人知道他又要說事兒了。女人就倒了一杯水,坐在床邊。秦皮抓住女人的手,說,葉兒呀——
目光里柔情似酒,醇厚。
那時候,我們都還小,小學五年級吧。我要到縣里參加少兒故事比賽。先在班上講,又在全校講。老師同學們都說好,我的心裡甜呀,得意呀。我總是第一個到校的。我是班長,我要開教室的門。可那天早上,我一進校門,就見你站在教室的門口,你穿著一件藍花上衣,是不是?你眨著小黑眼睛,說,你的故事講得好呀,要是講話的速度再慢一點就更好啦。我想了想,真是有點快了呢。我就調整了語速。結果到縣里一講,第一名,第一名啊!
女人說,喝水。秦皮就咕咚喝了一口水。喝了水,清了清嗓子,秦皮接著說。每說完一段,總要握著女人的手,搖。情真意切。
秦皮40歲,仍然愛喝酒。喝了醉,醉了愛說事兒。說風花雪月的事兒,對他的女人說。
葉兒呀,秦皮說,記不記得,高考結束的那天晚上,我們到校園後面的響水河堤上散步。那天晚上,我們談了好久。我說我沒考好,你說你也沒考好,作文還跑了題。你騙我呀。你的作文根本沒跑題,得了個滿分,還登在省報上做範文。跑題的作文能得滿分嗎?嗯?我們互相寬心,寬著寬著,我們的眼神就有點飄忽忽的。我們就擁抱了,我們就接吻了。我到現在也分不清是你先動的手,還是我先動的口。總之,我們都覺得語言是多麼蒼白無力,動作才最真實有效。那是我的初吻哪。麻麻的,咸鹹的,多復雜的感覺呀。是這感覺不?葉兒。
對呀,麻麻的,咸鹹的。女人說。
那咱們學著吻一個。秦皮著臉湊過來。女人有些猶豫,但還是閉著眼迎上去。他*的,找不著當初的感覺了。秦皮拍著臉,悵然若失,掉頭睡去。
秦皮50歲,越發愛喝酒,三天兩頭地,喝了酒醉握著女人的手,說風花雪月的事兒。
葉兒呀,你後來怎麼就做了一個護士呢?而且還分在一個鄉醫院。那天晚上,我去看你,正好該你值班。真是個小醫院,一晚上沒一個病人。值班室也不大,一張簾子隔開來,外面是桌子,裡面支一張小木床。我們先是在外面說話。後半夜,有些冷,你就坐上了床,蓋了被。你讓我坐在外面,有病人喊一聲。我坐了一會兒,撩起簾子,鑽進被窩兒。被子小,冷風透著縫隙往裡鑽。我們就抱在了一起。後來,我鬆了手,我解你的紐扣兒,你拉我的手,不讓我解。我甩開你的手,解!就解了。解開了,就成了一團火了。多旺的火呀,我快要熔化了呀……你說巧不巧,我們的事剛完,就有病人了。外面的門就被捶得咚咚響。你趕緊穿衣服。看完病回來,我們都樂壞了。原來,你從上到下,都穿著我的衣服。你說好玩不好玩?你說呀。好玩,女人擠著笑容說。
秦皮60歲了,仍然是酒不離口,醉眼迷濛地對女人說事兒。女人真是好性子,仰著菊花狀皺皺的臉兒,聽。
有人對女人說,老醉鬼瞎繞繞,別睬他。
女人就笑,他高興說,我也高興聽呢!
這一天,秦皮又跟一夥老朋友在外面耍鬧。中午,聚在小酒館喝酒。還沒喝幾杯,有人慌張張地來了,叫,秦皮,快回家,你女人喝醉了,躺在院子里,吐了一地。
秦皮扔了酒杯,跑到家裡。女人已經被人扶在自家床上。歪著脖子,神志不清。
女人一把抓住秦皮的手臂,搖。
女人說,阿毛哇,你愛打架,成績又最差,老師和同學都避著你,只有我喜歡你,跟你在一起玩。我考上了省城師范,家裡沒錢哪,東拼西湊5000塊錢,送我上了學。你什麼也沒考上,你就到省城打工,掙的錢你捨不得花,給我買書,買衣服,買化妝品。我想好了,一畢業,就跟你結婚。可是,畢業後,你卻瞞著我跟另一個女人結婚了,並且去了一個遙遠的城市。你說你配不上我,希望我能找一個門當戶對的,真心對我好的。我後來就找了秦皮。
女人搖著秦皮的手,說,阿毛哇,秦皮是個好人哪,對我也不錯。可是他有一個毛病,愛喝酒。喝就喝唄,一喝就醉。醉就醉唄,可他愛說事兒。說就說唄,可盡說他以前的風花雪月事兒。他把我當做他以前的戀人了呀。我每次強作笑容,心都要碎了,碎了哇。30年了,他講了上百次,我只好耐著性子聽,我怕他不高興啊。今天,他又出去喝酒了,一會兒回來,還得講那些酸事兒,我真想拿膠布把他嘴粘上,粘上!
女人說,阿毛,你當初為什麼要離開我呀,為什麼呀?你知道我這么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嗎?我苦呀。嗚嗚。
秦皮木木地坐著,任女人的手在他的手臂上,一下下地擊打。
秦皮的眼裡汪著淚,秦皮說,小蘇哇!
60歲的秦皮戒酒了,這是誰也沒想到的事。
每到黃昏,小街上會出現一對老人相擁的身影。
有人喊,秦皮,喝酒。秦皮轉身微笑,說,謝了。
那人又喊,這老東西,老了老了還浪漫了。
秦皮說,我們在戀愛呢。戀愛,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