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宵小說喜酌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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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哪裡找的到《廢棄糖紙和未完的詩》的全文,這篇小說連載於花火雜志2008年04月A版 它的作者叫塵世流年
廢棄糖紙和未完的詩
一、遊客是你,風景是我,無可避免,讓你經過
我無法站得更高,去瞭望牆壁之外的景色。我只能靜靜地守著我的領域,期盼他會如期經過我的眼前。
遊客是你,風景是我,無可避免,讓你經過。
他叫何童。我叫游艾。他的家就住在我家樓上。因為在同一個舊樓裡面,所以只要聽到樓上鐵門鎖扣闔的聲音,我就飛快地湊到窗邊,伏在窗檯邊感受他走過面前時激起的風。他或者拿著籃球,或者拿著滑板,或者單手拎著松垮的背包,火急火燎地就經過了。我總是在期盼他和我偶遇的時候,他就會出現。頹牆的枯藤也會因此生機勃勃。
麥艾很瘦,精瘦精瘦的,她輕盈地翻過土灰散落的圍牆,就像一隻土撥鼠。她拚命往外面跑的時候,和一個人撞了滿懷。她的慣性實在太小,整個身子像被颶風吹得東倒西歪,那個人扶住了她,連聲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當時是凌晨三點,深宵一片寂靜。道完歉他才反應過來,驚訝地說,你怎麼這么晚了還要跑出來啊?
我的爸爸媽媽老是吵架,大半夜吵得我睡不著覺。麥艾告訴他。
哦——他長長地接應了一聲。
那你呢?麥艾冷不防地問。
我?!他有點始料未及,支支吾吾答不上話。
是不是又跟女孩子去約會了?她背著手躲到他身後。
她挑了挑眉毛,湊近他耳邊說,你每次都會和不同的女生走到這個巷口,你女朋友可真多。
你……你怎麼知道?宇童沒有想到在他身旁還有一雙眼睛像隱蔽的鏡頭,攝錄下了他的一舉一動。
你想知道嗎?那好,明天周日,你陪我出去玩一天,我就告訴你。你就在這個巷口等我,明早九點。
宇童不推不就,是因為一時沒反應過來,但顯然女孩已經把這個當作了默許。
她轉身就走,只背對他揮了揮手,連蹦帶跳地從木門走進屋裡去了。宇童搬到這棟樓來還只有半年,所以直到現在他才看到,麥艾家有一扇窗正對著這個巷口。
二、糖紙包裹著童話,窗框幽禁住落霞
每次早上我都會看到何童的步子邁得風生水起,吃著菠蘿包趕去學校。如若時候早,他還會停下來,走過來問我,為什麼每天早上都看見你坐在窗口?
我笑笑地說,我在呼吸晨間空氣。
何童就從口袋裡掏出幾顆水果糖擱在窗檯,拿去吃吧。然後風一般地走開了。水果糖每次幾顆,每次幾顆,慢慢也就積攢了下來。課間的時候,樓下的人都在做廣播操。我就坐在教室里把那些糖果撥開來吃,甜度不純正,甚至有一絲發苦。但是沒有辦法,何童用幾枚糖果就賄賂了我的味覺和最敏感的胃。
把糖紙展開來,壓在厚厚的詞典里。我喜歡在糖紙上寫下一串一串的斷句。那些未經思索的詩句,如畫如詩,填滿了過期作廢的情緒。
麥艾和宇童在巷口第三棵梧桐樹下見了面,彼此不好意思地相視而笑。他們一起坐在地鐵上,從首站坐到終站。車廂里彌漫著陌生人的氣味。麥艾變得安靜下來。她和宇童看著窗外連綿成線的燈牌陡然進入黑暗的隧道,窗玻璃倒映著彼此的臉容。
下了地鐵,宇童說,我帶你去淘碟吧,我常去的店子。
她就跟著宇童轉街串巷,終於走到一個偏僻的唱片小店。黑色門牌上用噴漆噴著小店的名字THE V』S。宇童告訴她,店主名叫Veronica。店面里燈光調得懶洋洋,收銀台放著一沓精美的牛皮紙袋和一個公仔形狀的糖果罐。他們在成架成架的外國CD櫃前翻找碟片。麥艾其實什麼都不懂,但她看到宇童這么興致勃勃,也就跟著慢熱起來。
宇童挑選了一堆碟片,心滿意足地走到收銀台,扯了扯搖鈴,有人從門簾後邊出來了。她穿著鮮紅色的棉質T恤,頭發隨意地就能挽出好看的髻,垂了兩束散發搭在眼前。麥艾覺得用漂亮形容都還不夠徹底,更確切的詞是風情萬種。她見了宇童,很自然地對他笑,像是相識已久。然後視線移到麥艾,宇童大方地把麥艾推到前邊,說,她是麥艾。收了款,Veronica把唱片裝進手工制牛皮紙袋交到麥艾手裡,然後從糖罐里撈出了幾粒糖果,塞給了麥艾。
快要結束一天的旅程時,宇童問麥艾,因為你的窗口正對著巷口,所以才看得見我吧。
你居然還真的相信了?!
難道不是嗎?宇童滿臉狐疑。
我是信口開河的。因為晚上蓄謀出去夜遊被你撞上,一時又不好推脫,就編了個東西來轉移視線。不過,我的直覺果然很靈,看來你真的有很多女朋友啊。麥艾笑得一臉狡猾。
宇童就這么被這個小了自己一截的女孩生生擺了一道。
三、其實,你不愛我,我才偉大。
我一個人在操場晃悠的時候總難免引起四周善意的注目。這於我已是一種習慣。和我不同的是,何童的周圍總會匯聚熾熱的目光。他的相貌屬於卓爾不群的類型,五官清秀卻又潛伏著強盛的野性。穿著也隨意,球鞋長年都浮著一層灰。他的名字在各年級都耳熟能詳,女生對他有朦朧的戀愛萌動,也常有女生在操場邊看他打球或者在教室外來參觀。
我比何童低一屆,是他的眾多學妹之一。雖然除了那個贈送糖果的交接儀式,我確也沒有跟他更多的交集。但是,我莫名就覺得跟他有一絲隱秘的牽連。
賓藍轉學到我們學校來的時候,引起過一陣騷動。因為她實在太惹眼。高挑的身形,玲瓏的身段,容貌是南方女生面相少有的分明和精緻,幾乎有浮雕的立體感。
學校是傳播信息的最好場所,過不了多久,她的底細被一一揭開——祖籍新疆,母親在香港教中文,父親是加拿大某所大學里的教授。她之所以會到我們這里來,是因為過硬的教學質量和擁有口碑的優升率可以為她去國外鋪下一條更為平順的路。
她插班到了何童的班級,兩個惹人注目的人交匯在了同一范疇,是帶著點戲劇性的,這個開端已經埋伏了一個就緒的前戲。
從那次一起去買了唱片以後,宇童和麥艾就混得很熟。宇童喜歡打籃球,每到校際聯賽的他都會出盡風頭。而平常也會有女生帶著刻意或故作無意的小心思,坐在塑膠椅子上看他。宇童也確有很多跟他關系很好的女生,他們並排坐在食堂吃飯,周末偶爾就相約外出。有時他出去玩,都會帶著麥艾。當別人問起來,他說這是我妹妹。
麥艾記得關於兄妹的關系,曾經聽過最傷人的一個句子是,我得到於事無補的安慰,你也得到模仿愛上一個人的機會。
殘忍又不失慈悲。
那天宇童又和一個女生出去玩。他們玩摩天輪,過山車,垂直極限。所有的座位都是兩人坐的,麥艾識趣地坐在他們的前面或後面。她的興致不高昂,也不頹喪。宇童到小攤去買冰淇淋,麥艾和那女生一起坐在長椅上等,她笑得很恬,跟麥艾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都是無關痛癢的,不深入但也不遭人嫌厭。宇童買了兩個甜筒遠遠地走過來,伸出手分別遞給麥艾和那女生,女生甜甜地接下了,而麥艾一直不肯伸手。
你吃吧,我自己去買。她二話不說就站了起來,跑過去自己買了一個,在陽光下啪啪地舔著綿密的甜味。宇童看著她,直到奶油融化滴落在手指上,才開始吃起來。
一直到夕陽西下他們才分頭回家。踩著余暉的殷紅,宇童拍了拍麥艾的肩膀,你今天不高興嗎?
麥艾先不作答,好像賭氣一樣,可是表情又是軟軟的。這樣才最讓宇童為難。
過了許久,麥艾突兀地說,你是在利用我。
為什麼這么說?宇童停住了腳步。
你跟這么多女孩約會,有我在你旁邊做電燈泡,那些女生就沒有理由指責你,無論你怎麼誘導她們,最後都能全身而退。
這一層意思宇童自己都沒有想到,或許想到過,但自己都不敢承認。
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她們其中的一個女生?
我就……就覺得大家都是朋友啊。
那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不是你對朋友的喜歡。
宇童頓了半秒鍾,好像沒有。
她的表情就像花朵一樣脆弱。你專耍虛晃,卻讓別人個個都中招。說著說著卻又綻開了一朵笑靨,轉變只在瞬息,彷彿之前的一切只是玩笑,這才緩解了臉部肌肉的緊張,也緩解了他們之間的尷尬。
四、沉默假使都算種本領,我一定最安靜
賓藍作為異類的名氣,慢慢地浮現出實質來。她的穿著越來越囂艷,頭發染成了暗紅,甚至在寢室樓走廊里明目張膽地夾煙。因為超越尋常,便獲得了破壞格局的自信。她喜歡何童的事也不知是告訴了誰,誰又再告訴了誰,總之很快便全校皆知。可是何童對她的示好沒有任何錶示。賓藍的旁敲側擊全都只是外圍熱烈的擦邊球。但輿論的力量不容忽視,很快每個人心裡都默認了這種配對,兩人都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如此般配。
我依然在門口等著何童經過,他依然會掏出糖果放在我的窗檯。一般來說我都不大會跟他有對話,可那天我對他說,賓藍挺漂亮的。
他有微微的出乎意料,然後愣愣地點了點頭。
再然後,我就會遠遠地看到賓藍拿著早點等在何童必經的巷口。她本來就那麼美,被清早微薄的晨光照映著就更甚。那副場景就像一面風景,看得我都有點眼暈。但是我一次都沒有看到何童對她有所回應,彷彿當她是空氣。
事情後續的發展是何童在眾目睽睽之下居然甩了賓藍一個耳光。我不知道賓藍是怎樣激怒了他,但我知道何童不是易怒的人,除非是忍無可忍,他不可能去那樣對待一個女孩子。
這件事卻再沒有了下文,學校方面也冷調處理。但事情沒那麼快平息,傳聞說是賓藍對何童死纏爛打,還到處煽動自己與他真真假假、千絲萬縷的傳言。
這件事發生之後,再沒有人敢去開賓藍和何童的玩笑。還沒到畢業,賓藍就去了國外,我不知道她的計劃是否有變,但那件事之後她明顯受挫,在學校里那股氣焰都收斂了許多。
宇童哥,我失戀了。麥艾軟軟地俯倒在宇童的背脊,輕聲地說。他的脊樑直板板的,散發著微微的體溫,熏熱了麥艾的側臉。
都沒聽你說戀愛,怎麼就失戀了呢?
麥艾沒有回答他,卻突然發出了嗚嗚的歌聲。
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他這才用呵護的口吻安慰她,然後他動了動肩膀,似乎正欲轉身,可是麥艾輕輕地扭動身體給了一個暗示,示意他不要轉身。於是他們就以這樣的姿勢凝固了一陣。她希望時間就在這一刻靜止,他們如此,不帶感情地矗立成一座雕塑。
其實我沒有那麼幼稚的。麥艾一邊流眼淚,一邊在心裡默默地說。
失戀是假的,但是眼淚是真的。她只是伺機找了一個推不翻的理由,能讓她俯倒在他的背脊,靜靜地靠一陣子。
後來他陪了她去了江邊,兩個人坐在座椅上,都不看彼此,只是眼望著前方。江風輕柔地吹過,有汽船遠遠地駛過來。
你不必端視我,你的目光太直接,反而會讓我無所適從。
我又在糖紙上寫下這沒頭沒尾的句子。周日的中午我聽見樓上「咣當」一聲響動,何童果然如約而至,他穿著板鞋走在濕答答的弄堂小路上,正午的太陽也會升到中央給他助興。我看見一個女生站在巷口,不同於對待賓藍的漠視,他徑直朝這個女生走過去。他接過她的背包,兩個人的背影一起隱現在耀眼的光線下,直到化為遠方的光點。
早在何童沒有下樓的時候,我已經細細地端詳過那女生了。許是賓藍實在太出色,她的姿色略顯庸常。躲過一個賓藍那樣的桃花劫,何童還是會落進另一場桃花運。後來我知道那個女生是何童隔壁班上的,叫連雯。賓藍離開後不久,她就心照不宣地和何童成了一對。
何童女朋友的位置,賓藍那種清麗可人的女生半點都爭取不到,連雯擔正起來卻不費吹灰。有人因此特地跑到她的班上去一睹芳容,但結果往往是失望大於期望。畢竟,賓藍的失守已經給這個位置加碼了太高的標尺。
當我看見何童和連雯在巷口親吻的時候,我比他們更加焦灼。此時我成了一個偷窺者,把窗簾拉到只餘下一條縫。何童漸漸地向她湊近,再湊近,我的心跳也隨著這節奏無聲震顫,屏住呼吸,深怕發出一絲聲響就暴露了這微弱的注目。窗簾的一角被風吹得裊裊飄動,好像脈搏一樣無法靜止。他們之間的距離愈來愈近,我的臉也愈燒愈燙。直到他的唇輕觸了她的唇,綿軟地,清淡地沉溺,我心裡竟有一塊石頭落下,跌碎了一地,卡在身體里又痛又癢。毋庸置疑,那副畫面是極美的,但我只希望側邊的風能再吹大一點,颳走我心裡的碎石,驅散我臉上的熱度。
五、我只想拆毀你的國度,來建築我的城池
原來一陣子真的只能是短暫的。當Veronica和宇童同時出現在麥艾面前時,一切答案已經揭曉。原來她在按兵不動的時候已經失守了。失守了當然也要守,她撐著尷尬的笑看著他們,嘴角的弧度好像再不能復原。她還在糾結一個得不到成立的問題,宇童曾經親口對她說過,他沒有喜歡過任何一個女生。
他說他從來沒有喜歡上一個女生,但他卻愛上了一個女人。
麥艾看著他們牽手、轉身,消失在她的視野。這定局就像一根刺,細密而隱蔽地扎在了她的心口。
後來,宇童被人暴打的時候,麥艾站在偏僻的小巷子里,驚慌失措地摳著牆壁,她的喉嚨像拉鏈扯得太快而卡住一樣,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只有濁重的喘息湧出來。那是本能的一種反應,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暴行發生,腳跟都發軟。那一幫人拎著宇童的衣領,掄起拳頭一拳一拳地打向他的臉,然後把他狠狠地摔推到牆角,宇童滑落下去,他們一起沖上去對他輪番踩踢。紛亂的腿腳中,麥艾恍惚地看見宇童雙手抱頭縮成一團,可是沒有一絲求饒。
那群人打夠了以後才罵咧咧地走遠。麥艾這才沖過去把他扶起來,他的嘴角還流著血,衣服上沾著灰土,人已經打得不成樣子。麥艾身體里好像擰了一根發條,緊得她流不出淚也喊不出聲。沉默了半晌,才哭喊著,你為什麼要去招惹她?!
我常常躺在床上,就著窗外的月色,盯著牆壁上的剪影發呆。我的腦海里上演了千出萬出戲劇,到最後我都快不記得我到底是不是還活在哪一出臆想里。那天,我卻也真的看見了連雯和何童進了同一個寢室。就在六樓走廊的最遠一間。
然後我看見幾個老師從裡面走了出來,板著的面孔就像沒有泡開的乾燥苦丁。連雯和何童跟著從裡面走出來,神色都有些發窘和狼狽。
從此這個事件在輻射而出的范圍內傳得沸沸揚揚,誰都不知道寢室里發生了什麼,於是誰都可以添油加醋、誇大其辭。走廊里帶著腥臊氣味的傳言像台風席捲起漫天的是非。從那以後,何童和連雯同時發生了變化,一個不再出類拔萃,好像一面旗幟的倒塌。一個走路都只敢低著頭,恨不得貼牆而過。
我想我不願承認我的行徑是出於嫉妒。我把何童和連雯共處一室的秘密以匿名信的形式偷偷塞進了老師辦公室的門縫,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我看見連雯和何童在同一個寢室里,場面不堪入目。
其實我什麼都不能看到,我就信口編造了一個預設的罪名。當然我也只是聽說,他們好像是真的並排躺在床鋪上被抓到。
半個月後,何童還是知道了是我告的密。他在走廊上攔住我,劈頭就問,你為什麼要告訴老師,你知道我和連雯都快在學校呆不下去了嗎?
我啞口無言。
我又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麼要害我?
我沒有害你,真的沒有害你……我受驚地重復著這句話,不停地後退、再後退。
我的整個世界都傾斜了。我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四級台階直接讓我撞在了牆上,我還來不及感知痛覺,就像失心瘋一樣匍匐在牆邊嚎啕。老師叫了好幾個大塊頭的男生背著我去了醫院,在混亂中我被背在了一個人的肩上,遠遠看見何童矗立在我的對面,面如冰霜,那張臉在晃動中幻化成了冷酷的石樽。
醫生給我的傷口包上了一層又一層紗布。我整個人就像石化一樣呆坐在病床,葯水染在傷口上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當心裡的疼痛到達了一定的限度,肉體的痛感便會自動退避。
從那之後,何童開始漠視著從我窗前而過,偶爾還會帶有敵意地瞟過來幾眼。他再也不會塞給我幾顆糖了。原來我和他的交情如此之淺,連決裂都無需任何繁冗情節。
連雯因為這件事常常遭人指點,議論紛紛如同壓擠的烏雲。一個女孩根本就受不起這樣的恥辱。她的父母親自帶她來辦了轉學手續。我躲在目送她的人群里看她精神萎靡地離開,風吹起她的袖子時,她手腕上包著一圈紗布。
童執起石頭擲向我的窗戶時是半夜,咣當一聲厲響,像刀刃生生把夜幕的清靜劃開了裂口。我獃獃地看著突然投射進來的月光,在被子里瑟瑟發抖,但顯然不是因為驚嚇。媽媽聞聲沖了進來,先緊緊地抱著我,再奔到窗邊朝下張望。而我定視著暗影從牆的這邊一直流竄到那邊,好像揣摩著我的躁亂心跳。
宇童療傷的時候,麥艾一直守在他旁邊,幫他上葯、換葯。因為傷勢太重,宇童都不敢去學校,也不敢叫父母知道,只寄宿在條件簡陋的小旅店裡。
事發以來一直隱身的Veronica居然出現了,麥艾趁午休的時間過來給宇童送便當,與她正好撞上。
當時宇童和Veronica相對站著,而麥艾嚴嚴實實擋在他們中間。你來干什麼?麥艾直接質問她。
我來看看他。
這里不歡迎你,請你出去。麥艾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宇童攔了攔她,說,麥艾,別這樣。
麥艾氣憤地說,你會變成這樣都是她害的。然後她轉過身,指著Veronica說,你害他害得還不夠嗎?他被人打到半死不活的時候你在哪裡?現在他好不容易快好了,你又來找他是什麼意思?
請你冷靜一點。我很感謝你照顧他,但這是我和宇童之間的事情。Veronica的似笑非笑讓麥艾心裡像扎了一根刺。
你這個為了錢連自己都出賣的女人有什麼資格來招惹他?這曾經是他們話題里觸碰不得的禁忌,如今卻被麥艾吼著說了出來。
這是宇童和麥艾之間觸碰不得的話題:Veronica從20歲起就跟著一個有錢的男人。那男人給了她舒適的房屋,也給了她自得其樂的小店。在骨子裡她是像貓一樣的女人,吸引著宇童步步沉迷她的世界。那個世界,像一座玻璃花房,既神秘又危險。Veronica不是沒有警告過他,也不是沒有婉拒過他。但宇童如此自信,自視自己的眼界與同齡人截然不同,便能異常英勇地接受任何代價。
麥艾話音剛落,宇童的耳光就掃過了她的臉龐。下手並不重,但還是打得麥艾腦子里混沌一片,心臟底部的血直沖她腦門。
她咬了咬嘴唇,眼淚卻還是奪眶而出,宇童,你非要死在她手上你才甘心嗎?!
她瘋了一樣沖出去,在大街上狂奔起來。跨過台階時她的腿突然一軟,整個人栽了下去,膝蓋重重地砸在地上,身體像散架的機器,兩只手只能支在地上,撐起身子不倒下去,眼淚還是止也止不住地流。
宇童來看她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以後。她三天都沒有去上學,以腿傷為借口悶在家裡療心裡的傷。宇童默默走到她的床頭,坐下來,輕聲地說,對不起,麥艾,那天我……
他一開口說話,她的眼淚就又開始流了,她哽咽地說,其實我不想要你看著我流淚的。
宇童點點頭,站起來拿起紙巾給她擦淚。
宇童,其實我喜歡你,你知道嗎?我不想做你的妹妹,一點都不想。當你跟那些女孩們約會的時候,我扮無謂、扮成熟,只是害怕讓你看出我的難過……當你說你喜歡Veronica的時候,我的唯一一點希望就被被你殺滅了。
你知道我是怎麼認識Veronica的嗎?宇童說。
麥艾搖搖頭。
有一天她主動到校門口來找我,然後我就跟著她去了她的唱片店。那個地方就像有魔力吸引著我。我成了那裡的常客。後來我發現吸引我的,不是音樂也不是那個店鋪,僅僅因為Veronica這個人,我發覺自己喜歡上了她。那天我去她店裡,正巧碰上了那個男人,我就拉著她跟他理論,就這樣埋下了禍根。那天她來看我,目的就是要告訴我為什麼她當初會來找我。
為什麼?
我的父母在我懂事前就離了婚,我和爸爸一起生活,媽媽帶著姐姐去了外地。Veronica是我姐姐,她在繼父的家裡一直都過得不好,就逃了出來,回到這里。她礙於她現在的處境一直都不敢跟我相認,直到事情不可收拾,她才把真相告訴我。
故事就在這一秒鍾,峰迴路轉。
宇童接著說,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我想我之所以愛上她,也許真的是因為那一絲冥冥的血緣。
麥艾愣愣地看了宇童半晌,緩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細而輕微地說,如果我說要你現在帶我走,可以嗎?
宇童點了點頭,說,好啊。
宇童那最後一聲輕快的應允還依稀響在耳際,我的夢就驚醒了。夢都是反的。睜開眼的時候,一切都不存在了。我好像丟失掉了最重要的東西,心鑿開了一個洞,漏著風。我失神地去追想、去尋找,缺失感地壓在我的心上,重若千鈞。
宇童和麥艾的故事,一直都是我編織的一個夢,把我在現實中得不到的東西都寄放在裡面。他們的隔閡曾經隱藏了我的心事,麥艾的眼淚曾經浸染著我的悲傷,但他們的圓滿卻終於讓我無處藏身。
我只想拆毀你的國度,來建築我的城池。而那圈地為王的,其實還是你。
我在最後一張糖紙上寫下這段話時,何童正好從我窗前走過。我是真的想向他道歉,所以鼓起了巨大的勇氣,喊了他一聲。他回過頭,冷冷地看著我。
我把糖紙一張張拿出來碼在窗檯上,說,這都是你給我的糖,我把糖紙儲了下來,上面都寫了東西……
他瞟了我一眼,你有病啊。然後他湊近我的耳邊,輕蔑地說,你知道嗎?你的心理就跟你的人一樣扭曲。他扯過這一堆糖紙,把它們撕成碎片,手一揚,撒在我面前,風一吹,全都散了。沒有寫完的詩歌徹底毀棄和遺失。
我一直以一種逃避和虛幻的方式,在締造我與何童在真實生活里的特殊糾結。
那是因為我的生活領域實在太狹窄,我逃不過客廳到卧室的方圓幾米,我的飛翔也高不過馱著我的肩膀。其實我真的有想過,如果我沒有因為幼年患病而終生都要坐在輪椅上生活,會不會真的有可能,哪怕是微乎其微,何童會喜歡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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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篇
一代輝黃
香港流行音樂曾經出現過一對組合,作曲顧嘉輝,填詞黃沾。輝黃也好,沾前顧後也好,伴隨著武俠電視劇和香港電影,他們曾經令粵語歌曾經風靡一時,最為典型一首歌的應該是《上海灘》了,很多人今天一接聽手機鈴聲仍是浪奔,浪流,浪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沾叔最為人所共知的那種豪邁氣質當然是體現在他那首《滄海一聲笑》的詞里頭了,無需多表。『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香港樂壇也好,電影也好,如今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了。留下今天,有心人一起來品味這些創作人的故事。
有看過一部叫《金枝玉葉》的電影的朋友應該曉得里頭張國榮所扮演的音樂人的名字——顧家明,之所以姓顧想必是從輝哥那裡來的,電影一開始就是歌曲頒獎典禮,前頭歌星們爭得緊要,後頭其實真正的翻雲覆雨手卻另有其人,這個角色頗似一個音樂教父。
電影的情節虛構自現實,香港樂壇曾經的幕後英雄,顧嘉輝,黃沾,黎小田,鄭國……